七日后中午,烈阳炙烤。
一阵狂风刮过,中坡山一带乌云密布,晴朗的天空转眼的功夫变成黑压压的一片。
黑云笼罩的中心点,竟是清风观不远处的一个山峦峰巅。
马瑛正在大殿添香,忽发现天色黑了下来,狂风刮得瓦片跌落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她急跑到了前院。
那苏长老已吓得哇哇大叫,见了马瑛急过来扯住她的衣摆指着漆黑的天空。
马瑛也有些惊恐。
尤其清风观对面山顶上的乌云漆黑如墨,竟有电蛇爬动。
这是什么状况?
师兄还在屋里闭关呢!
她牵着苏长老要去叫醒师兄,却又止步了,这莫不是劫云,师兄要渡劫?
这不太可能啊!
这修士只有金丹以上才为天地不容,才会降下天劫。
听师兄说他己是筑基期,如要凝丹起码要打磨几年吧,没这么快的!
她急从窗户缝中探视,床上己不见师兄,莫非他真己去了对面山顶?
渡劫是不能人为干预的,不然渡劫者会受到反噬,这是修真常识。
马瑛只得拽着苏长老出了院子,看着对面山头,闪电闪动处一个人影盘坐山顶纹丝不动,依疏能辨清是师兄在迎劫。
轰隆隆,劫雷磨拳擦掌,磨刀霍霍。
何子落内视丹田,一片汪洋液海,七彩斑斓。
为何他的灵液是七彩呢?
他的灵根属性有金、木、水、火、土、风、雷电,所谓的七行杂灵根!
那苏长老一身金丹中期修为的灵力,全数被他玄功同化,化为己用。
同样,识海是阴,波澜壮阔,宝典为阳,一片灿烂。
他筑基后期修为早接近圆满,用化功大法吸了苏长老全身功力后,己如洪水般突破至筑基大圆满。
丹田的灵液海洋无边无际,识海壮阔广骛,已达到完美凝丹的条件。
玄功转动,丹田液海形成旋涡,越转越快。
识海宝典发出璀璨光芒,直射丹田。
玄功运转到极限,他默念凝丹诀,一声冷哼,丹田液海旋涡中心一点金光四射。
一颗绿豆大的金色丹丸在丹田中心位置形成,随着丹丸周围液海继续旋转,沌净的七色灵液不断被抽取,那丹丸不断增大。
一个时辰后,丹丸变成鸽子蛋大小,金丹己形成!
金光灿灿的金丹,与识海宝典遥相呼应。
但他身上的所有灵石都拿出来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结成金丹是要付出对价的,不仅是资源上,还是在天地认同这一关。
他抬头看看上空,己作好了准备。
上空的劫云更厚更黑,雷劫酝酿良久,聚蓄了足够的能量,终于倾泄而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岂能容逆天改命之人存在?
一股粗壮的白炽耀眼光柱,从云层中穿透而下罩在何子落身上,山顶顽石瞬间被汽化。
咔嚓!
一声雷庭霹雳,把他照得骸骨尽显。
同时,身上的杂质也被雷电焚烧得干干净净,这是天地之劫带来的好处。
这边马瑛被吓惨了,随着每次电闪雷鸣轰击在对面山头那一片,她便尖叫一声。
“啊……!
求求你,下手不要这般狠烈好不好,小女子愿承受一切罪孽!”
可天劫君临,万物为之凛冽,怜悯之心,乃是可笑的存在。
一二三四五六七!
九为数之极,七为算之极。
七次雷霆之怒,烟消云散,天复晴朗,彩虹高悬。
却又下起了无云之雨,飘飘洒洒,只落劫雷笼罩之处,那是无赐之甘露,灵雨!
马瑛望着天显异像,喜极而泣。
师兄渡劫成功了!
这边何子落跃出雷击深坑,衣衫早化为灰烬,一身灰尘扑扑。
金丹之劫,毁天灭地,筑基进界,仅百存其十。
他从储物戒拿了一套衣服套上,无风自起,瞬间便来到清风观院外,师妹马瑛己扑过去投入怀中。
一边的苏长老看天上恢复清明,那夕阳抹红了西边,高兴得又蹦又跳又拍手。
何子落嫌这厮碍眼,喝他道:“进院子里玩去!”
苏长老喜欢黏着马瑛,因为马瑛这些天一直照顾着他,给他饭吃,给他水喝。
他却对何子落有畏惧感,也许是刻在骨子里的敌意。
听何子落凶他,急逃似的进院子去了。
鲜红的霞光把马瑛染得格外娇艳,何子落想做坏事,却被她用手按住嘴唇。
马瑛娇声问道:“你的伤都好了?”
何子落扒开她的玉手道:“当然,现在师兄可是金丹了!”
马瑛一直不敢相信,听他说出来,喜极而泣道:“师兄,咱清风观终于熬出头了,终于有了金丹,师父当年说过,你一旦筑成金丹,就是清风观第二十九代掌门!”
这话是师父临终前说过的,何子落倒也记得。
他笑道:“师兄当了掌门,师妹就是掌门夫人了!”
马瑛神采飞扬,撒着娇要挣开他的怀抱。
“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
何子落不肯放手,使劲搂着她道:“好师妹乖师妹,亲也亲过了,还不算答应? ”
马瑛大羞,捂着脸道:“哎呀,师兄你真没羞,我可没让你亲过!”
这既成事实都能推翻,何子落不干了,一手搂着她的头要亲,马瑛咯咯笑道又挡住他的嘴。
“哎呀,正事没办完嘛,等办了正事,让你好不好!”
什么正事?
抱着自家师妹亲热才是最大的正事!
马瑛用头顶着他的下巴,让他无法下嘴,何子落只好问她。
“莫不是要今晚拜堂入洞房? ”
“不是呢,师兄结了丹,这是清风观天大的喜事,咱现在去师父坟前焚香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有知也欢喜。
然后在清风观大殿点烛烧香,行上任清风观掌门仪式!”
上任一个空架子清风观掌门,弄这些繁文缛节有这个必要吗?
但师妹要守这个规矩,只能按她的要求做了。
从观中取了香烛钱纸,这是这些天马瑛在附近五侠镇买回来的。
两人来到师父坟前,焚香烧纸。
马瑛又悲从心起,泣不成声,把师兄成丹的事断断续续说给师父的英灵听。
何子落也是心中酸楚,在坟前祷告道:“师父,您在下面快两年了,当弟子的修真小有成就,按师妹的意思今天就上任清风观的掌门,您可要保佑哟。
年把清风观弄得风生水起,您面子也有光不是……”
禀明师父,又去大殿三清神像面前行上任掌门的仪式。
无非又是烧香烛,跪拜三清,具体流程两个都不太清楚,在没有司仪,没有宾客观礼的情况下,想当然的勉强完成上任掌门大典。
前些日子马瑛在观中备了些米粮,正好做了一餐粗茶淡饭,两个看着使劲干饭的苏长老头痛起来。
苏长老原来是一个骄横跋扈之人,坏事做过不少,但现在成了一个弱智,已没了伤害别人的能力,可谓是罪有应得。
现在他算是得到了应有惩罚,但扔下不管的话,只怕会饿死。
是带回宁城养着,还是悄悄送到凉山派那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