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剑阁把何子落介绍给他的同伴。
何子落发现,这些人居然基本上是各修真门派的弟子。
朱剑阁带的这伙人有七个都是筑基修为,一个是金丹初期修为。
何子落加入的话就是垫底的存在了。
这些人有自己的骄傲,对何子落不太热情,只是看在朱剑阁的面子上跟他点下头算打招呼。
朱剑阁却对何子落很有好感,他认为何子落也是侠义之人,且行事稳重低调。
他看到过何子落使用过风行符,又听他说过自己是练气期散修,奇怪何子落身为七行杂灵根,又如何能修得了真。
何子落是七行杂灵根的事他昨晚在落灵镇可是听不少人说过。
但这属于私人秘密,而且有些伤自尊,不宜主动向何子落打听。
何子落也知道朱剑阁一肚子的狐疑,解释起来很啰嗦,干脆装作不知道。
为了防止煤球的妖兽血脉被人发现,他再三抚着它的狗脑袋交待。
“嘘,球球,这些人咱大多不熟,你就少露头出来了,遇上野兽们拦道也不用管,免得他们眼红你的本事…”
煤球懂事的卷成一团,躲在他怀里再不吭声。
加上何子落队伍人数达十个人,大伙也不御剑,也不驾风,只是使出轻身功夫在荒野快步奔行。
何子落虽修为最低,但精通心意拳法,身法自然也不错,居然紧紧跟上了队伍,让大伙对他看法又有不同。
他们猜测出何子落精通武道,才敢来这险地碰运气。
奔走一阵,何子落肚中只在早上进食了些鲜虾,现在又过午时,饿了起来。
他怀中的煤球也呜呜闹起意见来。
朱剑阁在一边听到,摸出两张肉饼给他。
何子落谢了接过,撕碎了塞进口中嚼烂了再塞进煤球嘴中,喂了半个饼,总算安抚住小家伙,他又自己吃了半个饼,剩下的放入包裹中。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慢慢平坦的灌木林消失,经过的都是罩着黑森林、地势崎岖的大小山峰和急流险滩。
山中不时有猛虎在嘶吼,又有怪鸟在悲鸣,不时一惊一乍让人汗毛乍起。
何子落有些担心,向朱剑阁提出是不是回头算了,这般深入腹地太过危险。
他的一片好心招来的是不少不屑的目光,甚至不满。
他们当中有人早就对何子落一个散修入伙不满了。
有人道:“朱兄,咱敬得你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尊你为头带大伙来此险地,只求寻得一线机缘。
但不该什么样人都收过来,万一要遇上了妖兽,会乱了大伙的军心,毁了咱们的阵脚,到时咱们可顾不上救援误事之人。”
何子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说他了,他倒沉得住气,看朱剑阁怎样应付。
但凡朱剑阁露出一丝不耐或嫌弃之心,他立马离开他们打道回府。
此处不留爷,爷还不稀罕呢!
朱剑阁听那人之言,把脸沉了下来。
“兄台此言差兮,咱十个人既组队赴此险地,就当团结一心,这何老弟修为是低,但也有一颗侠义之心,是我辈当相惜之人。
你若不满我招他进来,大可抬腿走人!
若大伙不满我所作所为,只要大伙说出来,我也可离开,大伙一拍两散!”
大伙见朱剑阁生气,纷纷责怪那人,又向朱剑阁表示决心。
“这回是咱主动找朱兄当头的,哪会有不满之心。
这何老弟虽然没有修为,但一路来没半点拖了大伙的后腿,可见武道不凡,正是咱队伍需要之人,何来影响大伙军心之说,真是不当人子!”
那人被朱剑阁怼了一回,又被大伙责怪,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但他飘向何子落的目光已是充满怨恨。
何子落回首看他,与他目光相碰,不由暗叫不好。
这没来由又有人记恨上他了。
人在江湖,真是无处不是非啊!
眼看天色转黑,虽然大伙修为都不错,但夜晚是猛兽甚至妖兽出来活动的时机,避其锋芒还是有必要的。
大伙找到一条溪边觅平地安营扎寨。
生了一堆篝火,大伙纷纷从储物袋里拿出防雨布铺在地上,再把睡袋垫在屁股底下,有的拿出肉干烤,有的拿出装满水酒的葫芦喝…。
何子落傻眼了,他没有出来过夜的准备。
归根结底他没有修士的神器,储物袋!
没这种野外生存的必备诸物法器,带什么都不方便。
他的东西全在背上的包裹里,各种疗伤、补灵、防毒等丹药,还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把包裹撑得鼓鼓囊囊,夹在这群人当中好似是个另类,甚至在一些人眼中成了小丑。
何子落明显看到前面排挤他的那个人不时转头看他,眼中尽是得意和嘲讽。
何子落最看不得这种人,果断向朱剑阁打听道:“刚才那人叫什么,是哪门哪派的?”
朱剑阁正在铺一块防水毯,听何子落有此一问,知道他记上仇了,有心要劝他宽宏大量些,回头见那人正鄙夷地瞧向这边,就低声告诉了他。
“此人是天道宫内门弟子,叫吴志义,筑基后期弟子,你还是忍着点吧,天道宫你惹不起!”
何子落微微一笑,转身要采些细枝之类的垫在地上好休息。
朱剑阁却道:“行了,我这里有防水毯,又有睡袋,咱一人一样,我用防水毯,你睡睡袋!”
防水毯比较薄,直接睡在上面地面会膈人。
这东西平时是用来垫在睡袋下面,防止地上湿气的。
而睡袋下面的那层布较厚,睡在上面就要舒服得多。
这朱剑阁把好东西让给别人,自己去用差的,何子落感动之余坚决拒绝。
朱剑阁道:“老弟,为兄修为已至金丹,晚上睡眠很少的,有时打坐就是一整晚。
你却还是练气期,又是少年,睡眠不好会影响长身体的,就不要推辞了!”
见朱剑阁态度很坚决,何子落只好接受了。
大伙围着火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酒,再说了些闲话,眼看夜深了,各自打坐休息。
何子落吃了包裹中半个肉饼,另半个喂了煤球。
他见煤球窝在自己怀中一整天了,想必难受之极,就与朱剑阁说了声要到周边遛遛狗。
朱剑阁怕晚上危险,提出陪他转转。
两人跟着煤球后面顺着小溪踱步,见离火堆远了,何子落问朱剑阁如何这般看待自己。
朱剑阁道:“无他,那羊横把宁城巴巴街散修谢贵害了,你与谢贵只是萍水相逢,却肯为他伸冤报仇,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侠义之人!”
何子落惊讶道:“就晚上那点时间,你能盘查出这些?”
朱剑阁笑道:“这当然是机缘巧合,你们宁城的散修们大多住在落灵镇偏僻处的那家便宜客栈。
我到那里打听,碰上了谢贵,他全盘告诉了我羊横的所作所为!”
何子落更加惊讶,道:“谢贵那家伙到了落灵镇?”
“他也是昨晚才到的,我前脚进客栈,他畏畏缩缩跟着进客栈来了。”
难怪昨天下午杀羊横时,他捏碎了传讯符的符引,根本没看到谢贵的影子,那时谢贵根本没到落灵镇。
两个逛了一阵,前面东嗅嗅,西刨刨的煤球忽然回身呜咽着跑向何子落。
何子落心惊不已,这煤球在野兽面前可是个小霸王的存在,谁见谁怕,现在吓成这样,莫非周围有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