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落和何铁锤在宁山酒家院门外等了一个时辰,凉山派外门弟子还守着,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何铁锤惦记着他的那单大活,明日要交货,可不能耽搁了。
“子落啊,铺子里的火炉只怕要熄了,我得回去把活干完了。
你在这守着,看她们出来要叮嘱她们在仙门安心修炼,不要挂念家里…”
何子落点头答应,什么事也比不上生计重要,他守在这里就行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宁山酒家大厅里苏长老脸色铁青。
被通过灵根测试的准弟子都被叮嘱过,今日上午巳时前,也就是十点前必须到宁山酒家集合。
可现已过巳时,数来数去新招弟子只有三十二人,缺少二人。
内门弟子把名单核对两次,发现是马瑛和何小小未到。
能进入仙门修真,是多少世俗之人梦寐以求的事,居然有两个不识抬举放他们的鸽子!
苏长老心中又气又恨。
一个内门弟子小心翼翼出了主意。
“长老,要不要哪个新弟子带路,上门把她们抓来,到山上关个十年禁闭,以儆效尤!”
另一个内门弟子反对道“不妥,去年有人告咱们欺压俗世百姓,长老院正派监察查咱们,在这风口上不可落下口实了!”
肖子候在一旁道“师尊,那何小小我认识,就是昨日跟咱许了赌约的何子落的妹子,那个叫马瑛的是他师妹。”
苏长老恨恨道“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打得不走牵着倒退,一窝的贱骨头!
哎,那千古修真废人怎会有什么师妹?”
“师尊不知,何子落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他爹恨铁不成钢,三年前把他送到山上当了三年道士。
不想后来混不下去了,拐了一个师妹跑下山来了。”
新招弟子中一个青年上前禀道:“长老,这小子修道的地方正在弟子家附近山上,一个老道带着四个弟子,整日装神弄鬼的,那老道是师父,也是百无一用处的,修练一辈子仅练气四层。
后来那老道病死,道观无以为继散了,想必那小子就拐了师妹回这县城了。”
此人正是钟坡山附近的钟府钟四少,他可是花巨资购得一件重宝托人牵线献给了苏长老,才走个过程,获得了一个外门弟子的名额。
苏长老点头道:“哦,这道教在咱莽原大陆也曾辉煌一时,但究竟属外来修真教派,虎头蛇尾逐渐势微了,现在只能仅存些零碎势力残延苟喘。
不想这小子是道教之人,也只有道教什么杂碎都要,一个七行杂灵根也收,哈哈哈…!”
肖子候再撺掇道“师尊,要不弟子来带路,带几个人过去全把他们抓来?”
苏长老还真有这心思,不过前面那内门弟子也提醒得对,现在有人查凉山派,还是尽量忍耐些好。
他叹道“罢了,这等人家能让出什么良人?
既然不识抬举,就让她们去当一世凡人好了,这就是她们蔑视仙门的宿命!”
一旁的林梅梅怕苏长老改变主意,轻声道“师尊,您贵为仙门长老,何必为这些俗事缠身乱了道心,咱回山交命要紧。”
这话苏长老爱听,当即点头道“不错,梅梅说得对,咱回山复命,这趟差事算大功告成!”
外面众多新弟子家属等得正心煞,到快到午吋了,人咋还不出来呢?
忽见两个外门弟子进院子把门一关,不理会大家了。
有人猜测道“这应该是仙门要出发了,路途遥远怕出差错,先闭门开个会吧!”
言之有理,看来马上要看到亲人出发了,继续等吧。
何子落心中却乱成一团麻,他回忆起这两天来师妹和小小的些怪异之举,尤其是今早的不辞而别,隐约感觉不妙。
这事有蹊跷啊!
但愿等下能见到人,好让人安心。
仅等了一刻钟,院门吱呀打开,出来两个伙计,在院门外挂了个牌子。
上书“照常营业”!
大伙懵逼了,这凉山派的人没见出来,酒家却恢复营业了?
何子落早挤上前去问伙计。
“小哥,凉山仙派的人呢?”
伙计笑道“走了啊,你们守错地方了!”
大伙一齐问道“没见人出来啊,从哪里走的?”
“你们都堵在这,仙门的人怕你们舍不得亲人分离,哭哭啼啼的纠缠不清,就从后面走了!”
大伙愕然,也不让最后看一眼,就这么走了?
有人想得开的开导大家道“不管怎样,咱们往后也是仙门弟子的家属了,这可是大喜事,大伙回家乐去吧!”
众人一哄而散,何子落悻悻然回到家中。
何铁锤又在卖力锤锻刀坯,头也不抬问了句。
“见到她俩个了?”
何子落兴致索然道“没,人家不给见!”
何铁锤停了一下,又一声不吭挥锤猛敲。看来他心中也在担心。
马瑛和小小走了,家里显得空荡荡的,没了叽叽喳喳的欢笑声,连带着何子落的心情也变得空落落的,怕一时好不起来了。
他进房间倒床便睡,这两天都没睡好,七行杂灵根的事,师妹和小小去凉山派的事,让他心绪不宁。
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想想自己也够衰的,穿越到一个修真世界,居然因体质问题无法修练。
自己作为青风观掌门大弟子,不仅未能团结师兄妹,到现在仅剩他一个光杆司令。
唉,老马师父九泉之下肯定在跳脚骂自己不争气吧?
想起师父,就想到传承,玄铁刀丢了,只剩这本没用的破秘籍了。
他闭着眼伸手插到枕头底下乱模,可摸遍了也没摸到,他立马坐起掀开枕头,哪有秘籍的影子。
本来心情不好,这下忍无可忍了!
他跳下床吼了起来。
“何铁锤!”
声音很大,院里打铁的何铁锤吓了一跳。
反了天了,儿子居然敢直呼老子的名字!
但考虑到他两个媳妇都上仙门,这是彻底没戏了,导致心情郁闷的因秦,何铁锤没生气。
“吼什么,你本就配不上她们,没了就没了,冲老子吼有个屁用!”
何子落己一阵风冲了出来,瞪着眼吼道“书呢,你又拿我的秘籍了?”
何铁锤摇头道“那本破书我可没看见,自上次拿它当了一回座垫后,知道是老马给你的东西,哪里会去动它?”
看来错怪了他,何子落平息了一下情绪,道了谦。
“爹,对不起,误会你了。”
何铁锤又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怪你。
不过,今天上午从宁山酒家回来,炉子快熄了,只好找火引子要引燃焦碳。
你在学堂的书都早被我用完了,却在你枕头底下找到一本,只好用它塞进炉中当了火引子。”
何子落傻了一半晌,继而气得气喘吁吁,可这是自己老爹,还能动手揍他不成?
他灰心丧气道“行,我服了,你这个爹真是奇葩!”
他又懒得再说什么了,转身回房继续埋头睡觉。
何铁锤懵了圈,站在那发呆,难道又做错了?
他站在院里弱弱的辩解道“不对,你那什么秘籍是黑皮子的,烧掉的这本是黄皮子的,我以为是你在学堂的书,打什么紧!”
何子落不想理他,把被子扯过来盖在头上。
何铁锤有些心虚了,在院里徘徊不定。
难道烧的真是那本秘籍?
外皮的颜色都不一样啊?
这个可咋办,不仅对不住儿子,那逝去的老友也对不住了。
他急拿了火钳伸进炉膛中一阵扒拉。
明知早己化为灰烬,却是心有不甘。
本来是情急之下的动作,没有任何希望的,一本书在火炉中半天,还会有残碴不成?
不想火钳还真挂住了一件东西,他往外面一拖,发现真是那本书。
己是黑乎乎的沾满炉灰。
怪哉,这东西自己明明点燃扔进炉中的,又和着焦碳烧了半天,居然没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