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英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脸上带着温暖可亲的笑容。
但是,她这永远挂在脸上的微笑,却是我有点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虽然,在表面上,她把儒家谦卑恭礼让的学问做到了很高的境界,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每每看到她,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感觉……
就让人感觉,她笑着笑着,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可能就会突然抽出一把刀来捅了你……
另外让我有点讨厌她的原因就是,王晓英虽然永远脸上挂着微笑跟你说话,可是,她那说话的语气,语速,以及给人那种浑然天成的居高临下的感觉,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她脸上是在微笑。
她言语是在谦卑。
但是,那种几近乎自负的优越感,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这可能是她男人身居高位,给她养出来的这种气质……
就像她现在,虽然表面上,是在以平等身份姿态对我的劝说,但是直觉告诉我,其实她就是以一种上位者的高姿态在教导我……
我特么有没有心理准备,用你管?
我妈都没来管我,我用你来教我做事?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这也是我一直对她不怎么殷勤不怎么感冒的最终原因之一。
这个人十分精明,精明的让人讨厌。
所以我总觉得,这做人呐,别太精了。
太精了,就是傻……
我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也笑了笑:“王姐,多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而且西院那边,马上也开始了,要么,咱晚上见再聊?”
见我已经下了逐客令,王晓英马上点头:“是是是,哎呀林子你看看我,这一碰上对心情的人呐,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知道你最近事儿多,我这一唠叨起来就没完了,耽误你啦,姐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笑着挥挥手:“姐瞅瞅你说啥呢?你这么说话,这不是拿自家兄弟当外人了嘛?这以后还咋处啊,那啥,等晚上玩完了,时间允许的话,兄弟请你吃饭啊……”
王晓英做了一个OK的手势:“那行林子,你忙,姐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王晓英转过身,扭着她的那对淝臀,高跟鞋敲着地板,嘎嘎嘎的朝自个的车子走去。
你别说,该咋是咋。
从后面看,这娘们的条子,是真顺。
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你瞅她那小屁股晃的,跟特么T台模特似的。
我甚至能想象的出,这要是照上面狠劲儿拍上两家伙,那手感肯定相当哇塞了,然后她在啊啊的叫唤上两声,就凭这娘们随时可以拔高的宵魂音色,那叫声肯定一下子就能击穿你的灵魂,这谁扛得住,啧啧……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妈的,怎么越想越远了……
不过,男人嘛,灵魂和禸体,是可以分开行事的,各干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重要区别之一。
女人永远也别妄图通过禸体,来征服男人的灵魂。
而至于女人嘛,张爱在《色戒》里边就说过,通往女人灵魂的路是荫道……
当然了,时代在变迁,变的越来越花枝招展。
从十里洋场走过来的张爱,在六七十年前写下的这句不朽名言,终究不是数学公式,我觉得,它已经开始松动式微了。
现实的情况是,想通过睡来征服一个女人已经有点行不通了,别说睡了,就算给你生三个孩子,人家也未必服你。
更为操蛋的情况是,这仨孩子可能还不是你的!
听说这事儿在法國那边,已经严重到國家亲自下场,出台法律,禁止亲子鉴定了……
可不管怎么说吧,至少张爱给我们这些男人指出了一条路,已经算是功德圆满了。
毕竟张爱只是一个作家,不是数学家。
我从外面来到棋牌室。
屋里面,依然人满为患。
我跟在座的各位殷勤的打了一遍招呼。
把身上的一盒烟分了一下,还没够,于是又拆开一盒,叫二丫继续给分分。
然后来到客厅沏了一杯茶,刚喝了两口,二丫拿着那盒还剩下几根的烟盒丢到茶几上,然后坐到我对面,拿着我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我道你慢点,刚特么沏上的,别烫着你……
二丫放下我的茶杯看着我:“还是你的茶叶味儿好啊,那啥宝哥,你咋还在这呢?”
我说我不在这,那我应该在哪?
二丫的脖子往外歪了歪:“你不该在苏明芳他家嘛?”
我狐疑的看着她:“我怎么就非得该在苏明芳家呢?”
二丫的脖子再次往外歪了歪:“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
我道:“啥呀?啥玩意儿我知道不知道的?”
二丫的脖子再次歪了歪:“苏明芳他爷,去长春,没挺过去……”
二丫说着,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嘴一撇:“驾鹤了……”
我闻言大惊:“死了!?”
二丫忙不迭的使劲儿点头:“这会儿应该是已经硬的邦邦的了,咋宝哥,就没人儿给你打个电话嘛?我以为你早该知道了……”
虽然之前我的电话挺多,但是我应该没漏接啊?
估计是占线的时候,没打进来,可没打进来,也应该继续打啊,这么大的事儿。
我赶紧拿出电话。
这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赶紧从抽屉里随意拿出一个老人机,把卡抽出来插了进去。
马勒戈壁,以后得备个双卡双待,超长待机的老人机了……
这狗逼苹果这点电量,也不抗折腾啊。
我特么就想不通了,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怎么电池的科技怎么还停留在原始时代呢。
开机之后,我赶紧给苏明芳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了老长时间,苏明芳最终没结。
我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接……
这时候,我妈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大宝你嘎蛤呢?
“你死哪去了你?
“电话也打不通,一个劲儿占线?
“可下不占线了,还关机了。
“你赶紧过来啊你……
“这点事儿你都不会来嘛你?
“随你那死爹,那么哏呢……”
我连忙道:“行啦妈,我知道了,正开车往那去呢,挂了挂了……”
挂了电话,我赶紧开车到李四儿那。
李四儿不在,已经去了苏明芳家。
好在他媳妇儿还在。
我于是朝他媳妇儿道:“四嫂,你看着装,把这后边半截子都装满……”
李四儿媳妇儿于是在半截子后面塞满了纸元宝之类的各种东西。
我来到苏明芳家的时候。
苏明芳家的院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
苏明芳和她的弟弟在门口站着,来一个人,姐俩就跪下磕头……
我来到院门口,从车里下来。
苏明芳通红的眼睛,眼泡子应该是哭肿了,看见我,一句话也没说,把头扭向了旁边。
她弟弟则是赶紧跪下,冲我磕了一个头……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朝他道:“把车开到院里卸了!”
她弟点头离去……
看着苏明芳梗着脖子看向旁边,我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白说。
所以只能朝院里走去。
灵棚旁边,苏达强见我来了,赶紧迎上来:“哎呀,林子来啦!”
说着掏出烟来递给我。
我拿过来,给苏达强先点着,然后自己才点着:“叔,之前在桃南那边,有点事儿,抽不开身,来晚了……”
苏达强连连挥手:“知道知道,知道你那边忙的很。
“那啥林子。
“之前我们去长春的时候,是坐两个车去的。
“芳呢,跟我坐的不是一个车。
“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和你的事儿,我是到了长春那边之后,才知道的。
“我把她骂了!
“你说这孩子,她也太不懂事儿了,都是他妈我俩惯的,不懂人语。
“你说她爷爷的事儿,我还没死呢,能轮到她出头嘛?
“这丫崽的啊,打小就让我俩惯坏了,一根筋!
“那什么,这事儿呀,林子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事儿你没答应她就对了,这你要是真答应了,我苏达强的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那啥林子,你俩呢,该咋处就咋处。
“千万别为了这事儿闹别扭,这本来就跟你俩没关系的事儿,都怪这丫头不懂事儿啊。
“读书少,啥事儿都不明白,长幼尊卑,老幼有序这点事儿,更是啥都不懂。
“不过呢林子,这丫头心思不坏。
“这以后哇,你俩成了,这社会上的事儿,你就得多照应着她点儿,知道不?”
我点头:“我知道了叔!”
说着,我拿出两万块钱,在苏达强还没反应过来的档口,塞到了他的兜里……
苏达强连忙推搡阻止:“林子你这是干啥,你这是干啥,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我拦住他的胳膊道:“叔,你就别推了,我知道你们长春那边花了不少钱,这回头还得操办这事儿,别说酒席乱七八糟的了,光是一个棺材一个坑,就一两万,你就拿着先应个急吧,回头我从苏明芳的工资里扣,啊!”
苏达强何许人也?
当然知道我说的从苏明芳的工资里扣,纯属是瞎扯淡。
就是为了给他找一个台阶下……
苏达强一脸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然后,眼睛红红的,苦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子,答应叔一个事儿呗!”
我点头道:“叔你说,只要我能力之内能做到的。”
苏达强拿开自己的手,看着我笑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芳不懂事,但是这孩子真不坏,你让着点儿她,别甩了她,行嘛?”
我闻言一愣,登时石化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