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格外肃静,琼华居的正殿内,灵气缭绕,四周的浮雕仿佛随着光影的变幻,时而隐现,时而模糊,映衬着这片空间的神秘与庄严。正殿之中,正有两人静候,气氛虽不紧张,但也带着一丝压抑的意味。
靠在一根檀木雕刻的巨大柱子旁,叶枫双手环胸,眼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他一脚微微弯曲,倚靠在柱子上,神色虽显轻松,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朝大殿入口扫去,显然是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而另一位,则端坐在正殿中央的古琴前。萧云峥,身着青色长袍,衣袂宽大,气质清冷出尘。琴桌前,他神情专注,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殿内的气氛静谧无比,除去琴音,还有偶尔从外界传来的风声,以及松柏间的轻微沙响。时间仿佛在这座大殿内凝滞,只有那份静默在流动,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那几个白痴,找个人都这么费劲么?”
正当叶枫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耐烦时,大殿的入口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目光投向大殿门口。
只见一名年轻弟子缓步走入,正是陆今安。此时的陆今安虽然外表看似平静,但那双略显拘谨的眼神,以及他走进大殿时稍显僵硬的步伐,都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与紧张。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正殿内的布置,不敢多看,随后迅速向正殿中央的萧云峥行礼。
“弟子陆今安,见过代掌门,见过叶师兄。”陆今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但他还是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萧云峥的眼帘轻轻抬起,目光如水般淡然地扫过陆今安,随即点了点头,声音平和而低沉:“陆师弟来了。”
他的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一言一行都透着某种隐含的威严。
叶枫则是轻笑一声,从柱子旁直起身子,走到陆今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陆师弟,不用那么紧张嘛,放松些。”
陆今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中的忐忑却未散去。他知道,自己今日被唤来绝不会只是闲聊这么简单,但他此刻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低下头。
“陆师弟,我虽是代理掌门,但也是你们的大师兄,你我同辈,不必这般拘束。”萧云峥的声音淡然,却带着一丝柔和之意,仿佛在安抚陆今安那紧张不安的情绪。
“是,大师兄。”陆今安点点头,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些,但内心的焦虑却依然如潮水般涌动。
萧云峥微微一笑,转头问道:“陆师弟,你来宗门也将近一年了吧?不知可还适应这里的生活?”
“回代掌门,已经适应得很好。师兄们都对我很好,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东西。”陆今安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苦涩。他暗自想到:自己被人欺负时你们未必知情,或者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插手,索性就保持表面上的和气罢了。
萧云峥微微点头,神色淡然:“嗯,那宗规可曾有人教导于你?”
“有的,刚入门时,执法长老便命弟子熟记宗规,并反复提醒不可犯错。”陆今安答道,心中越发觉得不安,总觉得接下来萧云峥的话不会轻松。
萧云峥的语气忽然一转,声音微寒:“既然如此,你对宗规应当十分熟悉。那么,偷盗、欺瞒尊长,按宗门律法应当如何处置?”
这一刻,萧云峥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刃直刺向陆今安。陆今安心中一凛,整个人的神经瞬间绷紧,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他感到浑身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压力牢牢压住,话语都显得有些颤抖:“代掌门……您的意思是……?”
一旁的叶枫此刻忽然开口,脸上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语气虽温和,却透出一股狡黠:“陆师弟,你怎么又紧张了呢?代掌门问你话,你只需如实作答便是。”
陆今安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两人的包围中,无处可逃。他眼神飘忽,似乎在寻找可以避开的出口,但最终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按……按照宗规,应废去双臂,逐出……逐出师门。”
“呵,”萧云峥与叶枫对视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浅笑。叶枫慢慢走到陆今安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与威压:“既然你明白门规,那你说,是你自己动手好,还是我帮你?”
“我……我没偷东西!不信的话,你们来搜搜看!”陆今安急忙张开双臂,面色慌张,语速颤抖,目光急切地看向萧云峥,仿佛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搜什么?”叶枫冷笑一声,拍了拍陆今安的肩膀,语气中满是玩味,“我当然知道不在你身上。”
话音未落,叶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华丽的花瓶。那花瓶高约尺许,通体晶莹剔透,宛如冰玉雕琢,瓶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鹤影,鹤羽似乎随风飘动,周围更有祥云缭绕,仿佛展翅欲飞。瓶颈处镶嵌着精致的金丝,隐约可见其上流光溢彩,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这花瓶,正是“云鹤飞霄瓶”,一种极为名贵的装饰品。
“这瓶子,可是‘云鹤飞霄瓶’。虽然对那赵磊来说不算什么稀罕物,但对寻常凡人而言,足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尤其是那些家中还有兄妹的。”叶枫语气淡然,话里却透着一丝嘲讽,目光直视陆今安。
陆今安看到那花瓶的瞬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裤边,身体微微颤抖。
“陆今安,事到如今,你可知罪?”萧云峥的声音冰冷而凌厉,仿佛一柄寒锋利刃,直指陆今安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