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谷商登台,同行几人也难以置信。
尤其是何其远,他自认了解谷商,如今却也不禁怀疑,难不成谷商隐藏极深,是个剑道高手?不过他很快得到了答案,这老弟除了抱拳施礼,跟个木桩似的,连假把式都不会。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谷商并未举剑,径直将陶公剑扔到桌子上,轻描淡写地说:“随便砍吧。”
他这操作把全场人都给整懵了。
那一刻,众人感觉不是在比剑,更像是菜市场上遇到卖斧头吆喝的,砧板上放着牛骨什么的,让人随便试,陶公剑就是那牛骨头。
对方剑手望了苏公一眼,苏公冷笑道,“他让你砍你就砍呗!”
铛,那剑手只好用尽全力劈向陶公剑。
在巨大的撞击之后,陶公剑像活了一般,猛得跳起,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嘤嘤嘤的声音,而瞬间又停下来,和台下的人一起归于死寂。
“好!”巴珠儿和小唐顾不得斯文,再次尖叫!
当然,她们本来也不是斯文人。
众人惊诧到,那陶公剑仍是完好无损。
“陶公剑胜!”见对方的剑刃已然卷起,苏公唱道。
而更离谱的事发生了,苏公刚要抽下一轮签,谷商却摆摆手,“苏公,不必再抽了,剩下的剑手一起来砍吧。”
苏公气得猛拍桌子,手掌拍得生疼,“好你个狂徒!”
台下又是一阵哗然,哪怕是来看戏的,都想甩起凳子上去砍它几下,真是太狂了。
颜掌柜见场面混乱嘈杂,便亲自上台,还不忘扫了苏公一眼,苏公立刻低头不再做声了,“我看呐,既然这位小兄弟如此有信心,咱也不论规矩了,我也做一回主,今日谁把它赢了,谁就是人字房的优胜者,有几人胜就有几个优胜者,各位意向如何?”
剩下的剑手们听了不禁窃喜,还有这等好事。即使陶公剑再好,难不成还能连番胜过所有宝剑?当真是闻所未闻。
也不再废话,剑手们摩拳擦掌、挨个运功、挥动全力,接次向陶公剑砍去。
只听见台上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以至于后面的剑手,有的几人同砍,有不解恨的铛铛铛连砍数剑,但无论如何,除了误砍到桌面而溅起的碎屑,陶公剑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每砍一次就如同梦中一次惊悸,又再次沉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其他的剑,要么崩断要么卷刃,都一一败下阵来。
大家再看它就如同看一个怪物了,此时二楼和三楼的房门,许多也打开了。
人字房最终的胜者自然是陶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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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房比试前,颜老板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平息一下方才的心情,让六合楼头牌红鲤儿献舞一曲,助助兴。
其实这是每次试剑大会的保留环节,许多人忍痛花一金前来可不是为了看剑,而是为了一睹红鲤儿舞姿的,要知道在平日里花一金可是看不着的。
接着,高台被几块白色幔帐围起,有人在里面点燃香篆,那香味随着淡淡的雾气萦绕在整个六合楼内。
随着几声琵琶声起声落,幔帐被缓缓拉开,一个妙龄少女便映入眼帘,众人无不屏气看痴了。
琵琶再次被撩拨,红鲤儿开始舞动,正所谓:声急时,一袭长裙飘然如流云,身体婉转幽忽似仙骨;声抑时,又如芙蓉出水含情脉脉,唇红齿白气息似吐亦未吐。
红鲤儿时而如游龙腾起,腾挪间轻柔无骨;时而如仙女下凡,投足间似春风扶柳。
怪不得都说‘红鲤一舞,十金难求’。
众人沉浸在优美的舞姿之中,摇头晃脑的,甚至忘了叫好。
只可惜,曲美人美有时尽。咚咚咚,该死的鼓声再次响起,红鲤儿缓缓止步,对台下众人嫣然一笑,退至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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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楼内还残存着余香,地字房比试已经开始,只是那过程让人有些失望,竟和人字房比试无甚差异。
其实,地字房和人字房的剑本就相差无几,铸剑技术也无高低之别,仅仅是矿料不同。
有背景的家族能买到纯度更高的矿料,便能打造出更优质的宝剑,这才有了人字房和地字房的差异。
苏公估剑时也会看人下菜,有背景的家族就到分到地字房,没背景的就划到人字房。
如此一来,陶公剑在地字房仍是所向披靡了。
此时,台下原本瞧不起陶公剑的人也开始转向,他们更希望陶公剑一直能赢下去,去挑战那些名家、世家,因为这也是他们的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待地字房最后一把剑败在陶公剑下,众人对陶公剑的期待更是达到了极点。
若以往,试剑大会最终的比试双方肯定是龙象轩辕家和莫公子城沈家,而今日众人有眼福了,又多了一个草原陶家。
众人也不免对这个神秘的草原铸剑世家充满好奇,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高超铸剑技艺?
当然,仍是有很多人不看好陶公剑,轩辕家和沈家不比人字房、地字房的家族,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名家。
龙象城的兵器主要来自轩辕家,而莫公子城的武器主要来自沈家,由此可见一斑。
轩辕家的矿场众多,尤其是近些年在风岗山发现的矿场,矿石杂质少,炼出的铁器刚度大,锋利无比。
沈家的矿场则多近海,虽然杂质稍多,极难去除,却也让剑身变得韧性十足。
寻常兵器在这两家面前,简直如朽木枯柴一般,公子军骑兵配置的长枪号称能穿透铠甲,龙象城军营里的弓箭听闻能破石。
让众人担心的还有一点,今日谷商也有些胜之不武了,草原竟然拿不出一个合格的剑手,真是匪夷所思。
难不成最后的比试,也是让陶公剑躺在那,让对方去砍?想想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