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十万大山缓缓走出,虽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点点,看似宁静,但众人心中紧绷。一阵阴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有无数双眼在暗处窥视。
何书龙在前,手中宝剑寒芒闪烁。他不时回首,目光在瑛身上稍作停留,亦会暗暗打量吕梁与苏文,眼神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审视。
瑛与吕梁、苏文并肩而行,她低声道:“十万大山凶险万分,你二人能活着出来,实乃万幸。”说话间,她看似随意与两人搭话,实则余光在悄然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
吕梁苦笑:“若未遇你们,我等恐已葬身妖腹。”
苏文点头附和:“是,多亏你们出手相助。”
何承泽在后,深邃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他声音低沉:“虽暂得安全,但切不可掉以轻心。”此话语似对众人所言,实则提醒儿子与瑛,要对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外人多留个心眼。
许久,他们来到一处小镇。
何承泽率先开口:“此镇乃我何家暗中的产业,二位小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苏文上前一步,微笑道:“何叔客气了,我与吕兄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再劳烦何叔。”
何承泽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文肩膀,肃然道:“哎,遇上便是缘,小友至此,若我不尽地主之谊,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话,说我何承泽小气?”
苏文有些不好意思:“那便有劳何叔了,苏文在此先行谢过。”言罢行礼,何承泽连忙摆手:“小友不必如此,随我来。”
一行人踏入小镇,脚下青石板路蜿蜒向前,石板满是岁月斑驳痕迹。街道两旁木质房屋错落有致,有些门窗破旧,于风中嘎吱作响。墙角青苔悠悠,似在诉说小镇历史。此时,小镇弥漫着淡淡雾气,如轻纱缭绕,模糊了远处景象。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似在躲避未知威胁。风卷沙尘,呼啸而过,打在听风楼幌子上,噼里啪啦作响。
何书龙望着小镇,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地方,还和我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瑛嘟嘴哼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某些人整日沉迷吃喝玩乐,这地方也不至于如此。”
何书龙皱眉:“瑛姐,这话从何说起?”
瑛瞪着何书龙:“这处小镇本就是交给你打理的,要不是这些年你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不帮忙管理产业,此地怎么会如此?现在倒感慨起来了。”
何书龙挠头,尴尬道:“嘿嘿,年少不懂事,还请我的好瑛姐原谅哦!”
吕梁与苏文在旁,相视一笑,气氛似有缓和。
但何承泽并未放松警惕,他望着街道尽头若隐若现的黑影,皱起眉头,低声对何书龙和瑛道:“莫只顾闲聊,注意周围动静。”
众人很快来到一处客栈,名曰“听风楼”。
何承泽安排吕梁与苏文二人入住。一夜无话,各方都有着各自的思量,那潜藏在暗处的警惕如同暗流在心底涌动。
次日,何承泽前来拜访吕梁与苏文。
何承泽踏入房间,目光如鹰般锐利,看着吕梁与苏文,微微一笑道:“二位昨夜可休息得好?”
吕梁抱拳道:“多谢何叔关照,睡得还算安稳。”
苏文也道:“是啊,何叔安排得很周到。”
何承泽在桌前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道:“二位,这一路波折,有些事我还是想再问问。你们从青州来此,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他语气平和,但目光如剑般锐利,似要穿透两人心房,不放过他们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吕梁放下手中茶杯,思索一番后,表情严肃道:“不瞒何叔,我兄弟二人身负血仇,在青州遭仇家追杀,这才逃命至此。”
苏文接着道:“吕兄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遭仇家追杀,本欲来玄州寻找机缘,提升实力回去复仇,却误入十万大山,何叔若是不放心,我等就此离去。”
“哦,原来如此,我观两位实力不凡,已达筑基七重之境,这才心生防备,还望二位小友莫怪!”何承泽听闻松了一口气说道。
“哎,何叔救我二人于危难之间,感激不及,岂有责怪之理?更何况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叔不必介怀,倒是我兄弟二人几次叨扰,还望何叔海涵!”苏文抱拳示意,接过话茬说道。
“苏小友客气!不瞒二位,此前我何家遭逢大难,这才沦落至此,苟且偷生!本欲报血仇,奈何实力悬殊,苦无良策。”何承泽面露愤怒之色,无奈道。
“哦?怎会如此?”吕梁有些诧异,开口问道。
“二位有所不知,我何家自创立以来,已有五百余年,人丁兴旺,已有五百六十六户,占据金池城三分之一的产业,本应是金池城数一数二的家族!可惜物极必反……”何承泽叹息一声,又接着道,“二十五年前,我与张家兄妹,张鹏和张明洁相识,且一见如故,便与其兄妹二人义结金兰,当时张家还是金池城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为此我倾尽全力助其张家成为金池城第四大家族,仅次于罗家和杨家,未想其张明洁心肠恶毒,勾结金池城第五大家族曲家,图谋我何家灵矿,并盗取我何家三千五百块灵石,致使那年我何家损失惨重,又遇天降暴雪,我何家五百六十六口人冻的冻死,饿的饿死!我父亲为重振何家,以命换来何家崛起,却不曾想,就在前几日,张明洁之女曲琬葶突破筑基九重,曲家和张家便突然袭击我何家,致使何家遭受灭门之祸!”
“这张明洁竟如此恶毒?”吕梁震惊道。
“唉,都怪我识人不淑,让家族蒙受如此大难!”
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轻声道:“家主何至于如此,依我看曲张不过如此!”
何承泽有些哑然,对于突然进来瑛问道:“此话怎讲?”
瑛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扬,继续说道:
“曲家曲衡筑基五重!
曲琬葶筑基九重!
张明洁筑基一重!
张鹏筑基三重!我说的可对?”
何承泽见瑛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有些惊异,点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何叔筑基八重离九重不过一步之遥,虽不敌曲宛葶,却也能与之一战!”瑛的眼神炯炯有神,好似要泛起光一样。
“继续说下去!”何承泽见瑛如此分析,心中不免对瑛高看了几分,于是开口让其继续说。
“家主若是能请吕兄与苏兄助我们一臂之力,对上张曲两家,你觉得有多少胜算?”瑛神色一凛,言辞犀利道。
“我们?”苏文有点哑然,疑惑道。
“哎,这怎么可行?”何承泽在一旁摆手道。
“若是二位答应?小女愿与身相许!”瑛说完唰一声朝着吕梁和苏文一跪,眼中尽是决绝之色。
吕梁与苏文一看,瞬间弹跳而起,急忙拉起瑛道:“瑛姑娘不可如此!救命之恩还未报,你若如此,岂非陷我二人于不义之地?”
“对呀,瑛姑娘,有事好商量!”苏文也急忙开口道。
“啊瑛,退下!简直是胡闹!”一旁的何承泽脸色愠怒,喝道。
“可是……”瑛的眼角几滴泪珠划过,但见何承泽的样子又退出了房间。
何承泽等瑛退出房间后,脸色稍微缓和,这才打了个哈哈说道:“让二位见笑了,还请两位小友不要见怪。”
“何叔说笑了,就算瑛姑娘这样,我们也会出手助您一臂之力,权当救命之恩,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曲张两家地盘我要一半!”吕梁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
“好!我……”何承泽话未说完,听风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几拨黑袍人竟出现在了听风楼外。他们兜帽遮住面容,看不清长相,但身上散发着一股诡异气息。
何承泽猛地站起,眼中寒光一闪,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此地!”
黑袍人发出一阵阴森笑声,其中一人沙哑着嗓子道:“何承泽,找了你这么久了,原来你躲在这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苏文也瞬间提枪在手,与何承泽并肩而立,吕梁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气氛瞬间紧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