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官府的人便如疾风般匆匆而至,然而他们却只是敷衍塞责,将案件草草了结,将其定性为恶犬连环杀人。并且还指责思澈不该在夜间贸然出门。思澈的父母听闻此言,心中的悲痛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
裴煜一眼便看穿了,这官府或许是根本破不了案,又无法断定究竟是人为还是恶犬所为,干脆就以恶犬结案来逃避自己应尽的职责。
季三看着官府如此不作为,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愈发猛烈地喷发。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不公嚼碎;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恰似燃烧的烈焰。
裴煜静静地站在季三身旁,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季三内心的愤怒与无奈。
裴煜与季三相识虽不久,但对他的性格和为人却了如指掌。他深知季三是一个正直善良、有担当的人,思澈曾帮过他们,如今看到官府这般不作为,他心中的正义感犹如被点燃的火药,瞬间被彻底激发。
裴煜看向季三,只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决心。无需任何言语,裴煜便能心领神会,明白季三已下定决心采取行动,为思澈讨回公道。裴煜微微点头,这点头仿佛是无声的誓言,亦是对季三的坚定支持。
裴煜三人与思澈的父母一道,将思澈埋葬于地下,让他得以安息。而后,他们又向思澈的父母仔细询问昨晚思澈的行踪。
据思澈父母所言,思澈深知夜间不可外出的规矩,按理来说,他绝不会主动踏出家门。而且,这两年来,全村人都知晓夜间外出的危险,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在夜里遭遇不测,惨死在离家甚远的地方。这些死者,不仅有孩童,也有成年人。更令人费解的是,死者的家人对他们夜间是否自行出门一无所知。
季三更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思澈父母,他们定会竭尽全力揪出杀害思澈的真凶。思澈的父母对他们三人的仗义相助感激涕零。
此外,思澈父母还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恶犬杀人的事件,这三年来每年都会发生,而且每次都要夺走三条人命。这恶犬杀人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只是每年这三人死去的时间间隔仅为两天。
“今年算上思澈,是不是已经有两人丧命了?”季三回想起初到果云郡时,在客栈里听到旁人的交谈。
“嗯。”思澈的母亲不禁又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那明晚,凶手岂不是还会再取一人性命?”季三震惊之余,心中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官府难道不知晓这杀人的规律吗?为何不遣人在夜里蹲守,将凶手捉拿归案?”裴煜眼见刚刚官府之人来了,仅仅记载了一番,便扬长而去。
“官府自是知晓的,往昔也曾在夜里设下埋伏,然而那恶犬仿若未卜先知一般,硬是不肯现身,待官府前脚刚走,它便开始动手了。有一次官府埋伏了多日未曾离去,结果一名捕快竟也被以同样的手法杀害了。官府自觉无计可施,只得告诫我们村的人夜里切勿出门。”思澈母亲娓娓道来。
……
今日季三他们也未曾去寻觅小木屋,一心只想破解此案,他们还到阿波村旁边的山上仔细搜寻了一番,却并未发现山洞、恶犬之类的毛发。裴煜愈发怀疑这一切皆是人为所致。
夜晚,裴煜三人回到老夫妇家中。用餐之际,裴煜询问老夫妇:“三年前,可曾有外来之人踏入阿波村?”他心生疑虑,觉得若是人为所致,那极有可能是村里之人所为。然而,阿波村的村民皆给人以善良、淳朴之感,想必不会对同村之人痛下杀手,况且为何要在近三年才动手呢?所以,他怀疑是外来人作祟。
可老夫妇却连连摇头,表示三年前并无外人进入阿波村。
三人用过晚膳,依旧围坐在火炉旁,谋划着明晚以自身为饵,诱出真凶。蓦地,屋外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声,犹如夜莺的啼鸣,“谁?”裴煜等人闻声而动,还以为是“恶犬”现身,赶忙开门朝着发声之地奔去。
他们开门后先是往左疾奔,接着又向左拐了一个弯,刚刚转过拐角,便瞧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手握利剑,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巷子里,凝视着前方。红衣女子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轻盈地转过身来……
女子在月色下,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她身着一身红衣,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白皙光滑的鹅蛋脸。她的身姿轻盈婀娜。她的眼眸水灵灵的,犹如清澈的湖水,波光潋滟,透露出青春的活力与灵动,年纪应与季三相仿。
“你们是谁?”红衣女子问到裴煜三人。
“你又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季三说道。夜晚不准外出,这女子出现在屋外,着实惹人怀疑。
“我今天路过此地,听闻这里出了诡异命案,我想查破此案。”女子有些傲气地抬起下额,手里握着剑,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路见不平的女侠作为。
“那你有何发现?”裴煜仔细打量着女子,他有些怀疑女子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可是联想到今晚不是恶犬作案时间,打消了一些疑虑。
“暂时没什么发现,只见刚刚有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那疾驰而过,然而我尚未看清,待我追上前去,紧接着你们便现身了。”女子玉手轻抬,指向她身后的三岔路口,手指从左缓缓划向右。她身后左侧正是老夫妇的屋舍,老夫妇房屋后方恰是三岔路口的其中一岔,其右侧则是另一户人家,而另一户人家房屋之后便是另外一岔。
“你瞧这黑影像人还是像犬?”裴煜再度发问。
“我适才站得较远,在你们身后更远处,那黑影移动速度迅如疾风,我实难看清。”
裴煜见女子言辞恳切,不似有假。裴煜旋即转身欲回屋,季三和赤水鬼眼见毫无头绪,满脸沮丧地跟在裴煜身后。
“喂!我听你们口音并非此地之人。你们究竟是何人,还未言明呢。”女子在身后高声呼唤三人。
“与你一般,皆是途经此地,欲侦破此案。你今晚也无需徒劳,明晚凶手才会现形。”裴煜头也不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女子不知裴煜缘何如此笃定,但她深信裴煜所言,只是她尚无栖身之所,见三人这般不解风情,欲将她弃之不顾,她不禁嘟起小嘴问道:“你们居于何处?是这村庄的客栈吗?”
季三觉得此女子恰似关羽赴宴——有胆有魄,可爱中透着正义,又有些傻乎乎的模样,他将脸转过来看向女子,“客栈就别想了,你还是寻户好人家住下吧。晚上可别在外头游荡。”随后又朝着红衣女子,调皮地眨了眨眼,转回头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女子气得直跺脚,不甘心地跟在三人身后,心里暗暗思忖着:“想必他们三个找到好人家收留了,那好人家能容得下他们三个,肯定也能容得下我。”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回到了老夫妇家门口。
刚刚老夫妇见他们三人飞身跃门而出,门都没关,老夫妇以为凶手出现,俩老人一直如雕塑般守在门口两侧,焦急地等待三人归来。
“情况如何?”老夫妇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紧紧地望着归来的三人。
“倒是跟来了一个跟屁虫。”裴煜摇摇头,又朝两个老人无奈地说道,脑袋轻轻往后一甩。
老夫妇俩刚才隐隐约约听见裴煜他们在和一女子交谈,可具体内容却没听清。
待裴煜三人走进屋内,红衣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中央,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手心里有几两银子,她面露尴尬之色,强颜欢笑道:“老人家,我能在这儿借住一宿吗?我和他们一样,也想揪出那作恶多端的凶手。”
老夫妇俩本就是心地善良的人,而且这女子也要帮忙查找凶手,若是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他们以后夜里也能不再恐惧了,老夫妇俩自然是喜出望外。
老夫妇俩满脸慈爱地唤道红衣女子:“快进来。”不过老夫妇并未收下女子的银两。
女子进屋后,还是执意将银两放在饭桌上,而后将剑小心翼翼地插进腰间的剑鞘。
老夫妇将房门轻轻合上后,老妇人领着女子来到一间寝室,轻声说道:“这里是我女儿曾经的闺房,如今她已嫁去郡县,你今晚就在此歇息吧。”老妇人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被褥,如呵护珍宝般为女子铺好。
“多谢。”
随后老夫妇便回到他们的寝室安睡了。
女子从寝室走出,只见三人仍围坐在火炉旁,裴煜正与他们探讨着刚刚的黑影是否是凶手,若是凶手,为何今晚会在此处附近出没。
女子搬过一旁的凳子,在季三和赤水鬼之间缓缓坐下。赤水鬼在摇椅上悠然躺着,与女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季三则与女子挨得极近,季三深知男女有别,连忙挪动身下的凳子,向裴煜靠近,与女子拉开了些许距离。
女子对此并未在意,见他们三人在自己坐下后便沉默不语,她主动打破僵局,柔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裴煜仿若未闻,赤水鬼继续品着美酒,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季三心地善良,实在不忍对女子如此冷漠,便笑呵呵地回答道:“在下名叫季三,他是裴煜,那位老头儿则叫赤水鬼。”
“我叫北月。”女子落落大方地介绍着自己,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你们对恶犬杀人掌握了什么线索?为何说凶手明晚会出现?”女子好奇地问道。
裴煜起身,漫不经心地说道:“猜的。你们聊吧,我去睡觉了。” 裴煜瞥了一眼季三和北月,如同一只慵懒的猫,慢悠悠地回到老夫妇给他们准备的寝室。
季三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坏笑,用略带恐吓的语气对她说:“恶犬明晚真的还会出来杀人,你一个女子,还是好生待在屋内别出去。”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然后转身回寝室睡觉去了。
“都走啦?那我也睡觉了。”躺在椅子上的赤水鬼见裴煜和季三都离开了,他也起身回寝室了。
他们三人的寝室在一间房间,里面的床是由又宽又长的木板搭建而成的,听说以前老夫妇的三个儿子就睡这上面。只是现在他们的儿子都去郡县里找活儿了,偶尔回来一趟。
北月轻哼一声,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如晚霞般的红晕,那是愤怒的颜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仿佛是燃烧的火焰,似乎对三人对她的冷漠态度感到十分生气。 她转身朝着老妇人给她准备的寝室走去。
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帷幕,悄然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进入了沉睡。在这宁静如水的夜晚,裴煜、季三和赤水鬼三人同榻而眠。
裴煜宛如优雅的睡美人,安静地睡在左侧,他的睡姿如诗如画,背对着季三。月光从窗户和房檐上方洒下来,轻抚在他那俊美的侧脸上,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恰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身后背着的笛子,犹如他灵魂的伴侣,与他完美地融为一体。
季三睡在中间,他的睡姿略显慵懒随意。他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双手如同守护着珍贵宝物一般放在胸前。
赤水鬼则大大咧咧地睡在右侧,他的睡姿豪放不羁,平躺着,双脚张开,一只脚还肆无忌惮地搭在季三身上。三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独特的夜之交响曲,在寂静的夜空中轻轻奏响。
北月回到寝室,静静地伫立在窗户前,宛如一位优雅的诗人,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鸟叫声。须臾,一只信鸽如同听到了召唤的天使,扇动着洁白的翅膀,翩然飞到北月的窗台上。信鸽乖巧地站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北月从行李中取出纸和笔墨,如行云流水般写下一行字,然后将纸条轻轻卷起,小心翼翼地塞在信鸽身上。信鸽宛如一位忠诚的使者,振翅高飞,向着远方飞去。最后,北月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开始享受那片刻的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