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千柔的那一丝异样,自然没能逃过江下的眼睛。
如今的江下,灵魂之力大增,只要他愿意,整个文安城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牛刚那句话,应该能让断千柔明白,牛刚和梦女都是武脉的人。
而武修,可是在文庙必杀之列。
然而,江下并没有任何表示,他相信断千柔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且,江下也想看看,断千柔是否真的值得他信任。
就在这时,牛刚突然问道,“江师,这个楚城主为何不直接杀了?”
一旁,断千柔听到牛刚这句话眼皮又是一跳。
大周三千郡之一的一城之主,在这个老头嘴里彷佛随意是个随手可杀的存在。
江下看了身旁沐沧铭一眼,摇了摇头,“等花葭菲那些孩子回来,这血仇让他们自己来。”
梦女一怔,“这样做对那些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梦女想的很简单,贫民窟那些孩子大部分只有七八岁大小,难不成让他们动手杀人?
可江下却说道,“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年纪小就不报了吗?”
江下略一停顿,又沉声说道,“若不让他们亲自动手,这件事也许会成为这些孩子最大的遗憾和心魔。”
“好”,梦女点了点头,“江师,我这就去安排人将花葭菲带回来。”
言罢,梦女直接动身退出大殿。
武脉的关系网遍布百国,从商的好处除了有钱赚,还有一条就是消息灵通。
“江师”,牛刚在一旁说道,“那今晚我陪您去醉仙居。”
“好”,江下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通过今天的观察,江下发现牛刚倒是非常合他心意。
有些话江下不方便直说,牛刚便抢先说了出来。
这也让江下决定今晚带上牛刚,若是这些世家不同意,牛刚自然会出手解决。
一旁,断千柔见状也连忙道,“公子,我也想去。”
江下见状一笑,道,“那就一起去吧。”
紧接着,江下对沐沧铭说道,“沧铭,你带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晚上一起出发。”
“好”,沐沧铭点了点头,带着牛刚和断千柔离开。
江下自己则朝着后院走去,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住的房间怎么样了。
江下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自己的教育改革计划,看看是否还有哪里需要完善。
至于今晚和各大世家碰面,江下倒是无所谓,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今晚的宴请并不简单,毕竟今晚要和各大世家宣布文安城的教育改革计划。
但是在江下看来,今晚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各大世家若是愿意配合那便相安无事,若不然,江下不介意重新分配一下世家这块蛋糕。
不过江下也有自己的打算,推行教育改革,甚至后面前去大周皇朝解决读书人的“学有所用”问题,不能仅仅依靠“外力”。
无论是武脉、还是各大世家都不算江下自己的人,
江下很清楚,后续若想将自己的计划推行下去,那就必须拥有他自己的人。
不然万一哪天和武脉或者世家闹掰了,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江下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现在算是他的人的也只有贫民窟那些孩子,断千柔也勉强算一个。
“自己的家底有点薄了”,一想到这儿,江下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正这么想着,江下突然被一人拦住去路。
“王腾?你这是……”江下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哪知江下话音刚落下,“扑通”一声,王腾直接跪了下来。
“江师”,王腾神色郑重道,“我想追随您左右。”
江下又是一愣,王腾要追随自己?
经过短暂惊讶后,江下沉默下来。
虽说如今江下正是用人之际,但是这王腾江下有些迟疑。
毕竟“杂役三人组”当初在书院时,江下也和他们三个打过交道。
这三人给江下的印象,就是一组“卧龙凤雏冢虎”,实在难当什么大任。
王腾见江下迟迟未开口,紧接着说道,“江师,当初沐沧铭前来书院借车辇,是我将他引荐给了张先生。”
江下闻言,神色微动。
王腾言罢,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倒不是他要以当初投桃报李之举裹挟江下,而是王腾清楚自己在江下心中留下的是什么印象。
换做是他,他也不想收留自己。
可是王腾又迫切想跟着江下,一是他看出来,现在书院甚至是文安城,真正做主的其实是江下。
二则是因为断千柔!
如今断千柔已经追随江下,王腾若不再有所表示,二人只怕会越来越远。
“好”,江下缓缓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江下之所以决定收下王腾,除了王腾刚才所言,他曾经帮助过沐沧铭之外。
还因为江下刚才隐约在王腾身上察觉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让江下深信,王腾在某些方面与自己有着莫名的相似或者共鸣。
这一发现,让江下心中对王腾升起一丝好奇。
只是现在江下也不能确定,王腾究竟有何特殊,所以才决定将王腾收入麾下。
“多谢江师”,王腾连忙道谢。
“以后你就跟着沐沧铭”,江下又说道。
“沐沧铭?”王腾闻言神色一黯,他其实想跟着断千柔。
江下见状一笑,道,“你若跟着断千柔,便算是她的下属,身份又降了一等,如何追求她?”
王腾眼睛一亮,急忙拱手施礼道,“多谢江师。”
“好了”,江下轻声道,“你先去找沐沧铭,过几日我确实有事需要你们协助。”
“是”,王腾回应一声,恭敬转身离开。
“那股熟悉感,到底是什么呢?”江下看着王腾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这王腾,似乎变了很多。
“罢了”,江下摇了摇头。
他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片刻后,江下来到后院,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宛若隔世。
巧的是,张先生此时,正躺在后院的躺椅上。
手中蒲扇缓缓摆动,一头银发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只是双眼格外炯炯有神。
一袭青色的长袍,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张先生也没料到江下会来后院,他坐起身,忽然笑道,“江下,你来咱们文安书院几年了?”
江下一怔,随后拱手道,“回张先生,今年已满四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