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与堪融斗了几十回合之后,依旧是难解难分。看得车马上那老头直皱眉头,就一个堪融已经能让周衍陷入胶着了,那再上一个杨玉清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周衍就是能胜过堪融,可只要杨玉清加入战斗,只怕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只见周衍的目光骤然变冷,他手中的寒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上挑,快若奔雷的一剑在堪融来不及格挡之际,刺向了他的左肋!
周家剑以迅猛而闻名于江湖,原本一直藏拙的周衍刹那间施展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更是将他对本家剑法的造诣发挥到了极致,哪里是堪融能反应到的?
只见寒芒微闪,在堪融猝不及防之下,瞬间掠过了他只有粗布遮身的左肋,激出了一条血线染红了他的衣服!
只是一剑,锐利的寒锋就划破了他的左肋,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痕,渗出的鲜血也瞬间染红了他伤口周围的衣襟。
不等堪融有然后反应,得势不饶人的周衍朝着被一剑刺伤的堪融一脚蹬出,黑色的长靴重重地踢在了堪融的胸口上,在发出一声闷响,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后,体型硕大的堪融竟被他一脚踹出了去了莫约十丈!
砰!
堪融感觉被马车狠狠撞了出去一般,本就狰狞的面容一下子痛苦得更加扭曲了,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杨玉清一见堪融落败,担心周衍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将堪融刺杀,一个箭步跃出,扶住在空中倒飞的堪融,然后稳稳地落地并从背后卸下一根齐眉棍,冷冷地盯着前面刚刚暴起击败堪融的周衍。
“这姓周的,这一脚起码有三马之力,真狠。骨头都断了根!tui!“
堪融在杨玉清的搀扶下站起来,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愤愤地说道。
虽然被周衍在最后两招下,直接被打出了不轻的伤势,堪融嘴上却没有就此止住。
在他看来只是周衍玩阴的,并不是自己武艺比不上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手持齐眉棍的杨玉清瞥了一眼堪融这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对面单手持剑的周衍,感觉差不多得了。
沉思了一下,然后朝周衍冷冷地说道。
”周家的雷均剑名不虚传,受教,告辞!”
杨玉清担心自己和周衍缠斗之时,重伤的堪融被车队上面的一众兵卒给围杀了,最终决定就此离开,一方面还能完成另一些事情。
点到为止。
周衍一看杨玉清和堪融想走,强提起一口气,提着长剑大喝一声:“贼子休走,今日定要斩杀汝等,为民除害!”
说着,就要作势冲上去。
刚跑不远的堪融听见此话还想回头对喷一波,但是被杨青玉止住了,他朝堪融摇了摇头:
“多说多错。”
被大哥训斥了的堪融也闭上了嘴巴,只是回头狠狠捥了周衍一眼。
老头一看已经逼退了阑珊虎和据江蛟,车队可以安稳地继续前进了,就连忙喊着周衍:“周公子!当心,莫要追穷寇!别追啦!”
被喊着的周衍提着剑,冷冷的看着杨玉清和堪融消失在山林中,冷哼一声回到了马上。
“给这两贼寇捡了一条命!气煞我也!”
他一脸愤怒地说道,似乎对于没有斩杀两个流寇非常的不满。
虽然看上去周衍不太高兴,可现在老头心情却是大好。
他递了一个茶壶给周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车东西才是重中之重,那两个山贼和这车东西比起来,微不足道!等我回到京城,要好好为周公子记上一笔大功!”
接过老头的茶壶,周衍大口灌了两口茶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他冷峻的眼睛看向了堪融和杨青玉消失的方向。
看着杨玉清和堪融远遁的方向,左宁手往后一拍陆水寒的肩膀:“我们走,今晚不需要洗野澡,住树干了。这破路,怎么连个驿站都没有?”
这手感不太对。
左宁感觉手掌拍下去的地方不像是肩膀,而是,一大团软糯糯的东西,一回头,就看见了陆水寒羞红了脸,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他看着陆水寒两条手臂慢慢环住了自己的胸口,贝齿轻咬红唇,一副受辱的模样,幽怨,愤怒地看着左宁。冰冷的脸色看得让左宁直呲牙。
“我就知道你绝对的是故意的!登徒子!”
陆水寒生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俊朗的不像话的贵公子,有种想松开双臂,取出长枪给他来一下的冲动,最终,她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目光显得有些彷徨,很显然,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男人碰到这个软乎乎的领域。
左宁心里龇牙咧嘴,想道:这妮子怎么突然转身把肩膀撤了???
刚刚那一拍的酥麻感,让她现在还有点走不出来。
狠狠占了一波便宜左宁没话说,只能尴尬地站在了原地,尝试解释道。
“水寒,真是无意的,抱歉,抱歉”
听着左宁叫着自己的名字,陆水寒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冷着脸,没有理会左宁。
她翻身上了马,朝着堪融和杨玉清消失的方向而去。左宁出了一口气,这回,轮到他坠在人家姑娘的身后了。
“东南方向。”
“知道了,哼。”
“”
堪融捂着受伤胸口,与杨玉清行走在山林中,朝隐藏在相青山的山寨快速地飞奔着。
山寨离他们劫道的地方其实不算太远,也就数里的距离,只是他们将据点安置在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后后面,紧紧贴着山体而建,又有植被当屏障,正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这个地方,也不会来专门找这里。
很快,山寨的房舍就已经随着他们的移动,可以被看见了。
“这姓周的真不是个东西,那边说好是演一下戏,结果下这么狠手。”
堪融看快回到据点了,忍不住地开始念叨起来。满嘴都是对周衍的不满。
而杨玉清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瞥向另一边的山腰处,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搭理堪融的碎碎念。
?
堪融看见杨玉清没有搭理自己,问道:“咋了?老大?”
“我怎么感觉当时有人在看着我们。”
听了杨玉清的话,堪融没头脑地笑了笑,然后摆摆手:“那车队不就是还有几个高手级的士卒?肯定他们,那条路偏的不像话,正常人都走御神关了,谁走这里?”
“我走。”
突然起来的轻响让两个人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已经是宗师了,凭借他们宗师的洞察力和敏锐力,想发现一个偷偷靠近他们的人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可是,现在,已经有人不声不响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们却根本没有发现他!
“谁?!”
堪融取下镔铁大刀,独眼怒目圆睁,环顾四周,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杨玉清也取下了自己的齐眉棍,和堪融背靠背地贴在一起。
“你别出手,让我来,你敢动一下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
?
什么鬼?极度戒备的堪融和杨玉清听着这两句简短的对话,顿时有点呆住了。
这怎么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这语气听上去怎么和打情骂俏一样?
老子这是被一对江湖情侣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身边???
就在他们两个有些愣神的功夫,下一瞬间,一道轻佻的倩影,手里握着一柄丈三凤据亮银枪,梳着高马尾,从树林里面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杏眸如水,柳眉如黛,一点水润的朱唇晶莹可人,看上去清冷但不失柔媚的俏脸白皙如鸡蛋,修长的睫毛在光线下熠熠流光。雪白的长发配以一条素白的长裙,让女子本就倾城的外表更添了几分仙气。
看见陆水寒,堪融狠狠咽了口口水。
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绝色美人!
太美了!
居然是一个女人,堪融自然就松懈了几分,然后贼眼直勾勾得盯着陆水寒,不自觉地出言调戏道:“呦,小姑娘迷路了?怎么找上本大爷了?要不”
陆水寒余光看到左宁的剑眉一挑,斜着眼睛冷冷的看向堪融之后,微微一笑。
随后不等堪融那不堪入耳的垃圾话说完,手中的谣凤就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刺了出去!
长枪扬起的劲风也在这杆枪的带动下,似乎冷了几分,扬起了地上的枯叶,萦绕其身。
看见眼前的这个美女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堪融顿时收起了脸上的不着调,手中的大刀便朝陆水寒刺来的长枪狠狠地劈了下去。
堪融依旧是想砸开陆水寒手中的长枪,然后刀式一变,刺向陆水寒,用打周衍的方式去打陆水寒。
但是他在刚刚被陆水寒容貌惊艳到的那一下子的功夫,就忘记了,陆水寒刚刚可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后面,根本没有被他们两个察觉!
只见堪融的大刀依旧和刚刚一样砸开的陆水寒的长枪,发出了一声清脆的
叮!
声。
可是堪融没有左宁那种惊为天人的力量,能将隐藏在这记直刺之下的枪式给消弭于无形。
所以,被砸开了长枪的陆水寒清媚的脸上没有慌张失色的神情,只有的,是冰冷的凌厉!
只见陆水寒手中长枪一抖,顿时便荡开了被砸的那股劲儿,然后枪刃一动,以一个诡异的变式直刺堪融的咽喉!
!!!
这是什么枪法?!明明被破招了怎么还能以更快的速度直击命门!?
堪融没有来得及撤刀,而虽然吃惊的杨玉清却是反应过来了。
他手中的齐眉棍奋力一扬,从侧面
砰!
一声。
砸开了陆水寒的这一枪。
终于是被真正破招的陆水寒没有再和他们纠缠,而是回枪舞了个枪花,整个人和轻盈的蝴蝶一半后撤回来,轻轻站立在了一边。
手中的长枪斜着指向了地面。
周围的落叶在她的身边飘零,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差点被两枪瞬杀的堪融吓得直出冷汗,他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喘着气看向这个白发仙子,现在看陆水寒,就不是仙子了,是索命的女阎王!
这两枪太快了,堪融虽然不是靠速度吃饭的,但是这两枪的速度比刚刚周衍的剑可是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对一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在眼前这个女子手里走过五招!
陆水寒看见他们两个人联手了,也没说什么不讲武德之类的话,手里的长枪再起平举一抖,整个人犹如一条白色游龙,一枪刺向堪融!
速度过快而形成的劲风压向两个人!
声势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堪融和杨玉清的眼里,却是过分的恐怖。
面对着惊天一枪,杨玉清在判断一下之后手中的齐眉棍拦腰砸向陆水寒,而堪融则手握大刀从另一侧斩向陆水寒,形成一个剪刀一样的夹击之势!
陆水寒轻蔑地一笑,这招对寻常宗师确实好用,轻则能遏制对方的攻势,重则能直接一击必杀对方。
可她可是一位宗师天花板!打不过左宁这种妖孽,打杨玉清和堪融还是轻轻松松的。
他们的合击在她眼里实在是太慢了,她修长的玉腿骤然发力,整一个人在即将被夹击的瞬间轻轻跃起,足尖点在了杨玉清的齐眉棍上,然后借力而翻,跃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背后,同时手中的长枪已经探出,一枪便从后,刺穿堪融的心脏!
太快了,堪融根本来不及回身抵挡,就被陆水寒一枪变成了死虎。他口中顿时翻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然后向前扑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左宁在后面看着陆水寒轻轻松松地便击杀了堪融,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杀的,太优雅了,根本不像自己,见到的敌人基本不是腰斩就力劈,最好的结局是身首异处,还给你留个鬼全尸?
杨玉清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看见了堪融死在了自己的傍边,他脖颈僵硬地扭向陆水寒,眼睛中满是愤怒和在实力上巨大差异产生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