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银灰色房车在公路上飞驰的赵平,在接到荏秋语的电话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们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但最少已经确认了安全。
赵平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秦可岚,让她派人去把自己留在机场的那辆宝马开回去。
而他自己的下一站,早已经确定——华仁医院。
华仁医院在全国有十几家分院,京城这一家是最大的,规模比位于魔都海城的那家分院还要大,医疗水平,自然也比其它分院要高一个档次。
路上,赵平跟曹舒妍通了个电话,曹舒妍正在开董事会。
不过这并不影响俩人的交流。
等赵平把豪华房车开到华仁医院门口的时候,曹舒妍已经带着几个护士在门口等着。为免引起恐慌,他们没敢直接把棺材从车上抬下来。而是用四个轮的单架床把沉睡十年的宋少君推进医院。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检查。
赵平叼着根在曹舒妍的办公室里等结果,窗外的城市,又到了雾霾来袭的季节,赵平的内心世界里也跟着一片迷蒙,莫名焦急。
不知道曹舒妍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点,这大概是曹舒妍这间办公室有史以来最脏的一天,窗边满地都是烟头。
一直到下午六点。
曹舒妍进来看到那满地凌乱的烟头,还有赵平那副恍然憔悴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至于愁成这个样子吧?”
“我这是愁吗?什么眼神。”赵平随手弹飞指间那半截还未抽烟的香烟,转身正色道:“说真的,想来想去,我觉得我们应该兴奋。”
“兴奋什么?”
曹舒妍随口回道,人已经在椅子上坐下来,埋头分析刚拿到的检查报告。
赵平抬起屁股坐在她办公桌的一角,兴奋道:“要破解人类的生命密码,最缺的是什么?缺一个理想的实验对象!而眼下,有个沉睡了十年而不死的怪人摆在我们面前,随便我们怎么去研究,难道不应该兴奋?”
听赵平这么一说,曹舒妍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她抬头望着赵平:“你确定他没有死?”
“都已经躺棺十年,如果他死了,怎么没腐烂?”赵平道:“这不科学,就算是进入冬眠状态,也会有生命特征。”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没有腐烂,还有化验报告没出来。”曹舒妍望着手中那几份报告,颇为遗憾地说道:“从目前这几份检查报告来看,这个宋少君已经是个死人。心电图、脑电波,什么都没有。”
“那他的死亡时间呢?除非你能推断出这一点,否则,一切存疑。”
“……!”
曹舒妍顿时无语,这次还真被赵平给问倒了。
刚才拿到手上这几份检查报告,判定宋少君已经死亡的时候,她曾根据“超生反应”推测过宋少君的具体死亡时间。
通常情况下,人死超过五小时之后,对肌肉进行机械刺激时,并不会有明显的肌肉收缩。而从赵平看到宋少君的那一刻算起,到刚才做完那一系列的生命检测,早已经超过了五个小时,但宋少君的肌肉却依旧弹性十足。
曹舒妍当时便懵了,继续检测宋少君的瞳孔。
根据瞳孔的超生反应原则,人死之后,只要超过了四个小时,往死者眼内滴入药物,瞳孔并不会发生明显的收缩反应。
不料结果又一次出人意料。
现在回想那一幕,曹舒妍仍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往宋少君的眼里滴入专用于神经系统的依色林时,宋少君的瞳孔收缩反应非常明显。
随后,曹舒妍又用了其它几种方式去推测宋少君的死亡时间。
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
曹舒妍抬眼望着赵平,难以理解地问:“如果他没有死的话,那怎么解释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可是没有半点活人该有的生命生征。”
“我要是能解释这个问题,就不会来找你了。”
诚然,赵平对自己的中医之术也曾抱有过强大的自信,不过,跟医学博士曹舒妍一比,他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也就会炼几颗丹、扎几根银针而已,古老的医术。
真要遇到点什么疑难杂症,还得靠曹舒妍这样的医学博士出马才行,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赵平想了想,疑道:“会不会是他死后,肉体注入了一种什么神奇药物?你们西医应该很懂这个。”
“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考虑过了,已排队。”曹舒妍道:“就目前而言,医学界还没有什么药物能让一个尸体躺在棺材里十年不变样。”
“那这事就奇了怪了。”
赵平摸着下巴左思一想,越想越好奇,越好奇,便越想解开这个迷团。
这时,一个护士小姐姐走了进来,递给曹舒妍一份资料:“副院长,这是您要的化验报告。”
“嗯。”
曹舒妍拿过来一瞧,一脸惊愕。
她把报告递给赵平,道:“你自己看吧,化验报告显示,他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眠魂花汁,那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之前,你不是说眠魂花汁令人冬眠的安全期只有391天吗?他整整躺了十年,能醒过来才怪,身体器官早就衰竭了。”
“不对。”
赵平凝望着手中报告,眉头紧蹙。
曹舒妍讶异地问:“哪不对了?”
“眠魂花是药王谷研究出来的,培植历史才一年多。而宋少君已经整整躺棺十年,十年前哪来的眠魂花汁?”
“对哦,十年前哪来的眠魂花汁?”
曹舒妍懵逼地望着赵平。
蓦然间,赵平恍然大悟地拍了一掌脑门,起身便走,焦急得连话都不交待一句。曹舒妍跟着起身急呼:“你上哪去啊?”
“你先看好宋少君。”
回音传来的时候,赵平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十年前就有眠魂花汁,这说明,药王谷的眠魂花并不是通过基因编辑技术研究出来的新生物。
也就是说,药王谷还有高人!
赵平现在严重怀疑,隐藏在药王谷的那个高人,可能就是让宋少君沉睡十年而不醒的原凶。
出在医院大门后,赵平立刻订了一张机票。
赶到药王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对于赵平的突然出现,方芊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不过,当方芊看到赵平一脸严肃的神气时,她立马便做出了精准的判断,这家伙绝不是来跟自己重温旧梦。
顿时,方芊的热情也降到了冰点。
方芊转身调试着试验台上的药剂,爱答不理地问:“神经兮兮地跑这来干嘛呀,检查我工作吗?”
“我问你,以前草药种植基地的人,除了李真霸之外,还有谁?”赵平开门见山地问。
“那多了去了。”方芊道:“光是工人就有好几百。”
“我问的是顶层精英。”赵平正色道:“快点说,眠魂花是谁研究出来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是李真霸的杰作,他可没那个本事!”
“什么意思啊你?”方芊转身望着赵平,幽怨道:“才几天不见,一来就跟审犯人似的,好像我主管药王谷之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见赵平愕然无语。
方芊上前把门关了起来,背靠着门,风情万种地挑笑着:“没在实验室跟人做过吧?要不要尝试一下?”
“……!!!”
刚才看到她委屈幽怨的样子,赵平还有点愧疚,感觉自己的态度是有点不对,现在再看她这副浪花一朵朵的样子,蓦然感觉自己也是心太软。
赵平白了她一眼,转身点了根烟:“神经病吧你?”
“人家就是想嘛。”方芊走到赵平身后,紧紧地箍搂着赵平的腰,嗔诉道:“自从你变回赵平之后,你都多久没理我了。”
“……!!!”
蓦然间,一只温软的玉手像灵蛇一般伸进了皮带中,刹那间,赵平整个人都跟触电了一般,浑身热血沸腾。
赵平下意识地抓住她那只不安份的手:“别闹,京城那边出了事。”
闻言,方芊愕然一惊。
她把手缩了回来,转身走到赵平前面,道:“出什么事了?”她预感到应该不是什么小事,要不然,用不着赵平亲自跑过来。
赵平吸了口烟,正色道:“十年前,有人用眠魂花的花汁弄倒了一个叫宋少君的人。现在,对方把宋少君交到了我手上,要我把宋少君弄醒。否则,对方就要杀掉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眠魂花不是一年前才研究出来的吗?”方芊一脸懵逼。
赵平道:“我们知道得太少了,所以我才匆匆赶到药王谷来。”
“明白了,我带你去找他。”
方芊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当着赵平的面换衣服,窈窕身姿一览无遗,看得赵平尴尬癌都快要爆发。
方芊见赵平尴尬地把头撇向一边,鄙视道:“这纯洁给谁看啊,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看过、没摸过?”
“现在我是赵平,不是朱尚,别犯傻。”赵平提醒道。
“不就是有个女朋友吗?我又没叫你二选一。”方芊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
巨汗无语,赵平一直都觉得,方芊如果潜下心来搞生物研究,将来,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一个被载入史册的生物学家。因为,这里有个庞大的舞台任由她去一展拳脚,再者她本身也对生物研究有着强大的兴趣。
不过,她发浪时候的样子,真的毫无半点一个科学家该有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