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
赵平游到岸边,荏秋语匆匆跑过来拉了他一把,紧张兮兮地检视着赵平的全身,追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我没事。”
脑袋一甩,晶莹的水珠从发端飞甩而出。
赵平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盈盈地望着荏秋语玲珑浮凸的身段,不禁感慨上苍对众生的不公。
调皮的上帝,将逆天的智商赐给了她,让她十二岁就进入了中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又将天使面孔与魔鬼身材赐给了她,让她成为倾倒众生的尤物。也怪不得那些想入非非的雄性生物会为之疯狂,极品尤物,谁不想据为己有。
可幻想归幻想。
心猿意马无罪,大庭广众之下乱伸狼爪则不可饶恕。
被两个保镖救上岸的那个大胖子躺在水池边,鼻青脸肿的脑袋肿得跟个猪头一样。急救人员正在用力按压他的胸口,没几下功夫,一大口池水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人醒是醒过来了,剧痛也随之觉醒,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破空而来。
肩肘关节错位的痛苦,显然锥心刺骨。
赵平扭头望过去,不由暗吃一惊,想不到其中一个小保镖还挺有本事的。那家伙让大胖子忍着点,随后抓起大胖子的右臂猛力一推,隔着一片泳池都隐约可以听到清脆的关节归位声。那家伙的正骨手法,娴熟得不亚于老中医。
大胖子揉着肩肘轻轻摆了两下臂,发现好了,复仇的怒火立马升腾而起。
他爬起来骂保镖:“你们两个傻B还站在这干什么?老子都被人打成猪头了,养你们吃干饭的吗?还不去给老子把人截住!”
截住?
人家好像根本就没有要开溜的意思吧。
刚才正骨的保镖扭头望着水池对面的赵平,纠结地皱起了眉头。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命比野兽长。之前细太留意,现在仔细一看,他认出来了,对岸那兄弟好像就是跟全国人民对赌的赵平,非一般人可以招惹。
保镖这个圈子并不大,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一个多月前,圈里有传言说,张氏集团曾派了两个职业保镖去买卖其中一名考生,结果被赵平收拾得连妈都不认识。
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想到这,会正骨的这位保镖打住了动手的想法,回头劝道:“老板,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我算你妈逼!敢情挨揍的不是你是不是!”大胖子一脚踹在保镖的肚子上,转头又对另一个胡子保镖说:“你上!”
这个胡子保镖也是一脸纠结。
他瞧了瞧被踹退的兄弟,又瞧了瞧站在水池对面笑而不语的赵平,脑袋直发麻。身为保镖,他本没有抗拒的理由,老板被人打了,这本来就是他的失职。
可是……
今天本来就是你丫的犯贱在先,你不摸人家女人的屁股,人家会揍你?
“老板,那个人不是你惹得起的。”胡子保镖硬着头劝道:“不是我们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如果我们真的冲过去,彻底激怒了他,那不是在保护你,而是进一步将你推入万劫不覆的深渊,后果不堪设想。”
“放你妈屁!”
大胖子又是一脚,把胡子保镖踹得急退两步。
“废物!全他妈都是废物!打不过就直说,找他妈什么借口!”大胖子指着两个忍气吞声的保镖,破口大骂:“老子花几十万的年薪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看着老子被人狂扁是么?老子最后再问你们一次,到底上不上!”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两个保镖,默默地耷拉着脑袋,谁也不吱声。
在大胖子的眼里。
这种逼玩意儿有个令人恶心的名词,它叫怂货。
“上不上!”
右臂刚才受了伤,使不上太大的劲,大胖子将左掌抡了起来,啪啪两声,一人狂赏一巴掌。
被搧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保镖依旧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上不上!”
大胖子又一次左右开弓,搧完正骨保镖搧胡子保镖。
这一幕,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围观,并有人拿着手机在拍。对岸的赵平也含笑望着这边,并默默倒数:“3、2……”
刚数到1的时候,大爆发拉开了序幕。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上不上!”大胖子又一次挥掌搧打两个保镖。但是这一次他失败了,巴掌刚搧到正骨保镖面前,被正骨保镖擒住了手腕。正骨保镖那坚毅而冷厉的目光,看得大胖子直懵逼。
“你他妈想干嘛?造反是不是!”
大胖子用力一缩,想把手缩回来,挣脱对方的擒拿。不料对手的擒拿手就像一把无可撼动的铁钳,牢牢地锁死着他的手腕。
“保镖,为人卖命不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丫的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冷言声毕,正骨保镖一脚踹在大胖子的腹部上,将大胖子踹倒在地上,爬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
大胖子指着胡子保镖怒喊:“胡子,给我收拾这小子,我给你十万!”
“你还是留着吃药吧!”
胡子保镖冲上又怒补一脚,他这一脚比正骨保镖刚才那一脚可要狠得多。
三巴掌的尊严,化为无尽的怒火,一脚踹出去,两百多斤的大胖子贴着地面飞了出去。最后“砰”的一声,撞翻了池岸边的一张小白桌。桌上的红酒、高脚杯、水果什么的,碎砸了一地。这回,大胖子是正的爬不起来了。
两个保镖互相击掌,宣告完美合作的结束。
临走的时候,他们隔着大水池跟对面的赵平比划了一个致敬的手势,赵平也笑眯眯地回敬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没人再理会像条死狗一样瘫躺在地上的大胖子。
不一会儿。
之前被大胖子搧了一巴掌的那个服务员拿着账单走了过来,冷冰冰地问:“熊哥,刚才被你撞碎的这瓶红酒是法国拉菲,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你眼瞎啊?老子才是受害者,你找他们赔去!”
“不好意思,我只看到桌子是被你撞翻的。”服务员道:“您如果不想赔偿的话,那我只能叫保安了。保安!……”
“等一下!我赔,你说多少就多少。”
如果不是大胖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手指那么粗的金链子,大概没人能想到他也曾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过,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条颤抖的蠕虫。
“活该。”
荏秋语很少在人前说风凉话,那不是她的爱好,这一刻也是发自肺腑地觉得这个死胖子是罪有应得。
被死胖子一扫兴,现在也没心情再戏水。
荏秋语跟赵平在太阳伞下坐了下来,端起冰镇的果汁吸了一口,美滋滋地笑道:“有个会功夫的大帅哥陪着就是安全。”
“你穿成这样,想不招狼也难,公众泳池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赵平感觉到周围人的妒忌目光,心里陪舒爽。
胖子的惨痛教训才刚刚落下帷幕。
环伺在周围吞咽口水的那些狂蜂浪蝶,估计也没有谁敢再亵渎荏秋语。赵平凝望着如秋叶一般静美的荏秋叶,恬淡的笑意悄然而生。
荏秋语抬眼一瞧,捕捉到赵平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像春意初萌的娇俏小女孩一般,心底小鹿乱撞,无所适应地吸了口杯中的果汁,细语轻问:“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赵平剑眉微挑,收回了目光。
想起曾跟自己一起在北大梅石碑前许下誓言的周若倩,赵平悄悄把心底涌起涟漪给压了下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也不妄重生一次。他如此在心底感慨着,不禁期待起苍然白发的未来,夕阳西下,携手天涯。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久神。”荏秋语没等到想听的声音,心里不禁有点失落。
赵平蓦然回神,端起桌上的红酒轻浅了一口,扯开话题说:“没什么,在想怎么帮你打败张子安,夺回你们荏家所失去的一切。”
“哦。”
听赵平这么一说,荏秋语也变得严肃起来。
儿女情长,固然难舍。
但死父之仇,家破之恨,更是不能不报。每当想起这些,荏秋语心里便感觉像是刀割一样难受。三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从恶梦中醒来。
荏秋语若有所思地说:“之前你在里面跟张晓龙谈话的时候,我在外面跟那个明叔也聊了一阵。虽然聊得不多,但我感觉得出来,那个明叔好像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如果他从中干预,我们真能控制住张晓龙?”
“明叔跟你聊些什么?”
“他没揭穿我是金陵荏家大小姐的身份,但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冤有头债有主,搞张子安可以,别妄想把张氏集团吞掉。”
“照这么说,他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他很清楚我们利用张晓龙的目的是什么,但又不直接跟我们撕破脸。我感觉他是想利用我们的力量去击败张子安。要不然,他为什么要故意挑起我们跟张子之间的仇恨?这不合逻辑。”
“也就是说,他是张晓龙的智囊。”
“嗯。”
“那就先废了他。”赵平轻晃着杯中红酒,成竹在胸在邪笑道:“如果让张子安知道他们张家藏着这么一个老狐狸,就算这狐狸再狡猾也蹦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