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的这种竞争方式,无疑在全行业内抛了一颗炸弹。
免费这两个字对普通用户杀伤力实在太大。
况且不但免费还送钱。
起初同行没当回事,认为慧心维持不了多久这种营销力度。
几天后。
急剧下滑的日活告诉他们不采取措施已经不行了。
全网再没任何热度能盖过这场全面薅羊毛的狂欢。
受到影响最严重的是迅影。
淡季,旗下所有影院近乎无人。而国风影院,则反常在线下掀起来一波观影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慧心这次就是冲迅影去的。
节假日将临,迅影坐得住,所有加盟商一定坐不住。
很晚了。
慧心大厦仍然灯火通明。
坐在办公室的许茴看了眼敲门而入的李湛,钢笔在指间转了转,看着对方。
李湛被看的不自在,硬着头皮站在了许茴斜对面,避开对视:“许董,我这边压力实在太大了。还有,加入活动的用户每天都几何倍的递增,我担心……”
许茴:“压力的事不用你扛,你只管按照会议内容去执行。另外市场部门算的明明白白,前期每天烧五个亿足够,后面按照时间规律递减……还有别的问题么?”
“法务律师函快堆积成山了。”
许茴淡然:“我目前没受到过这方面的困扰。”
李湛张张嘴,看清楚她态度后,没继续再往下说。
许茴在他即将出门之际叫住了他:“能不能更迭一下现在视频平台的盈利模式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这批滔天的流量给留住。替我告诉技术部门的同事一声,这个月内没假期,加班工资全部三倍算,接受不了的可以提前辞职。另外,把招聘信息打在迅影旁边的亿隆广场大屏上……”
待人离开。
许茴静静思考了片刻,拿座机交代苏诗诗去取车。
卓子航来燕城了,刚到。
对方十几年前曾在江城任过职,许茴跟他也是在此期间认识的。
当年江城某大地产公司破产,卓子航主动联系上了她。
许茴连同当时一穷二白的市政把这烂摊子接了过来。
说是合作,钱全是她自个出的。
后来运作的还可以,勉强算是亏了点,在接受范围内。
经此算跟对方正式建立了联系。
谈不上朋友,但相识的时间足够,断断续续的时不时的会有联系。
只不过都是许茴去捧他的场,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用到过对方。包括卓子航曾经介绍过的几个比较稳妥的大项目,许茴也都没有涉足其中。
前次纪瑶在江城查案,就涉及到了卓家父子,卓子航还为此刻意致电询问过她跟纪瑶的关系。
巧合不巧合许茴不确定。
总之那通电话后,案子不久后就结了。
没有必要的话,许茴只想跟对方保持这种不远不近,又能相对信任的关系。是骆文鹤跟背后看戏的冯家先坏了规则,以非常规的手段把泰和差点毁掉,并直接扯到了许弈身上。
若不是慧心跟泰和经得起查,体量和影响够大,极可能伤筋动骨涉及根本。
这种手段很恶心人,很早年间所惯用的。
等待间,一辆黑色轿车进入了视线。
司机下车把门拉开后,从车里走出一个穿着普通西装,着装平常的男子。
看着有五十岁左右,背脊仍显笔直。
因身材偏瘦,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文弱书生气。一双眸子注视间看似毫无情绪流出,只让人不太敢太直观的对视,气质温和中透着锐利。
许茴走过去,伸手:“卓先生。”
卓子航眼神微亮,避开握手,单臂很自然拥抱了下:“哈哈,每次见你,都感觉你风采比网络形象出众太多了,镜头完全描摹不出你本人之万一。”
许茴笑意未变,一块跟他进去包厢。
她是不得不招待对方。
卓子航就算没直接帮过她忙,可别人因自己联系到卓子航之时,间接的他帮过不止一次。
包括慧心的这次营销,卓子航同样为此接到过相关电话。
“小许,有对象了没?”
许茴:“有,准备结婚呢,到时卓先生一定要赏脸来一趟。”
卓子航目有深意:“我怎么觉得小许你每一任对象都像是个挡箭牌?理解,太优秀的女人,总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他说的玩笑,许茴听的也笑。
服务生因上菜走了进来,等离开后,卓子航自顾添了些茶水:“其实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小许你这个人,就很难忘得掉了。”
许茴手指微微跳了下,装作耳聋。
“卓先生应该也快要来燕城了?”
卓子航:“还要看老爷子同不同意,他不太想让我淌这趟浑水。我个人是想来这工作,燕城嘛,那么历史悠久的一个城市,祖籍也是这里,有感情……”
许茴认真听着他装蒜,等装完,拿起茶杯扬了下:“卓先生也不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卓先生。”
卓子航笑眯眯看着她:“为什么要敬这杯茶?”
许茴:“浪费不少卓先生话费,自然得敬。”
“原来你都知道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跟事情的大小无关,是卓先生做事的品格让人钦佩。”
卓子航玩笑:“所以你就拿一杯茶打发我?”
“那换成酒?”
卓子航顿了顿:“小许啊,十几年的交情,你是真不懂我。”
许茴:“是啊,一眨眼都认识十几年了,卓先生当年好像是留任两年还是两年多点来着?”
卓子航抿了口茶,抬腕表看了一眼。
许茴不为所动,跟着也喝了一口。
聊天聊到这份上也没啥聊的了。
再说两人不亏不欠,没道理聊的不舒服还非要往下聊。
他不说话,许茴便也不再言语。
包厢静了几秒。
卓子航道:“你这脾气真是让人又喜欢,又无可奈何。找时间再坐吧,刚来燕城,困的厉害。”
“好,卓先生有时间提前通知我,我时间比较富裕。”
卓子航最后看了她一眼,径直离席走了。
苏诗诗随后有些担心进了包厢。
“许总,没事吧?”
许茴灌了口茶,心里像有条蚯蚓在爬。
她弄不懂,为何有些人会越处越累越复杂。也就这点出息了,曾经的贵人都要惦记。
再往上爬一爬,恐怕会更不要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