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偶尔只需要换一个角度来想,就能够想得通了。
那就比如,在能够得知我和我下家底牌的情况下,斯文眼睛男的这个操作,就显得有些合理了。
因为他能够看穿底牌,所以能够准确的清楚此刻的我是两条A,而我的下家已经有了一对王。
所以,在斯文眼镜男拿到了三条K的情况下,一定打不过我下家的一对王。
更何况,在这一局里面,其余的两条A,都还没有出来。
如果我能再拿到一张A的话,即便是眼镜男再次拿到一张K,组成三条K,点数也是不会比我大的。
从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到稍微有些蹊跷了。
因为斯文眼镜男在这个时候弃牌,所以只输了底金30以及方才跟注的150,也能够勉强算是及时止损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非常细小的端倪,毕竟打牌这玩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
我下家的底牌的两条王其实不难猜出来,也有可能是斯文眼镜男也猜出了我下家的底牌,所以直接选择了弃牌。
打草惊蛇不是明智之举,我收敛起来心思,继续开始和我的下家博弈。
场上此时此刻只剩下了我们两家。
很快到了后一轮发牌,在这种情况下,我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概率能够拿到A。
随着牌面翻开,果不其然是一张A。
我现在的牌面不算小了,是45+30+13+12刚好一百分。
而我的下家此刻拿到了一张J。
他的牌面则是11+16+14+30+13+大概率的一张10。
他的分数加起来是94点,唯一存疑的是那张未知的10。
我简单算了一下,即便他底牌的那张存疑的牌,不是10,而是一张概率小到不能再小的A,分数也只有99点。
作为一个赌场老江湖,我算牌的能力肯定不能出错。
尤其是填大坑的模式当中,勾心斗角是从来都少不了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下家有没有看出这一点,这局我拿到了A牌面,所以是我率先发话。
之前的筹码已经被他抬到了150,这一局我倒也不甘示弱,直接涨到了450。
毕竟稳操胜券,此刻也不必要顾虑太多。
下家的男人,此刻略微显得有些沉默。
毕竟,我牌面下是QK,但是牌面上,可是实打实的三条A。
光是三条A,就有75分了。
下家足足思索了接近十秒钟,期间我们倒是谁都没有打扰他。
最终,他还是丢了筹码,选择和我开牌。
当然结果还是有点超出的我的预料,我下家男人的那张未知底牌,竟然是一张老K,他的点数总和是97。
我如愿以偿的将牌桌上面一千多的筹码收入囊中。
同样的,对于斯文墨镜男的怀疑,不由得加重了一点。
有时候,人拿到好牌的时候,是不会犹豫太多的。
甚至明知道有可能打不过,还是会选择去拼一手。
实际上,在上一轮最终比拼,在我底牌未知的情况下,下家男人战胜我的胜率也只有不到三成。
除非我的底牌很烂,是两张比Q要小的牌,否则就不会输。
我的手上,也有一张K,如果墨镜男能够未卜先知的话,那就应该清楚,他已经没了拿到三张K的机会了。
这一切,似乎有些诡异烧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迫使人一步一步去探寻结果。
接下来的几局,我自然将重心放在了斯文眼镜男的身上。
他的打法,时而十分的内敛含蓄,时而十分的霸道刚猛。
要么就干脆不跟或者只是跟一两轮小注就悻悻弃牌。
但是一旦选择了跟注,不管是加注多少倍数,他都会选择跟到底。
而往往的结果,他跟到底的牌局,十有八九都能获得胜利。
他直接弃牌的牌局,也往往会有外围的某一家杀出重围拿下胜利。
这种输小钱赢大钱的方式,很快就让我对他的怀疑之情更加的深厚了一些。
原本的我,刚开始的几局,心中更多的是倾向于这个眼镜男没有什么问题的。
因为他的面部表情和打法风格,和一个内敛含蓄胆小的赌客完全没有两样。
但是到现在,我基本也算是理解,为什么老魏要如此笃定的说这家伙就是一个老千了。
确定了这人的嫌疑,接下来的几局时间,我都在搜寻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出老千毕竟不是魔法,不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些破绽出来的。
可是,牌面上没有任何的问题,也没有老千的“落汗”痕迹。
甚至,我已经开始抚摸牌的背面,看看是否有和上次一样的记号了。
不过很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但我忽然有了思路,因为这家伙,不是也带着一个眼镜吗?
再往后的十几分钟,我都有注意他的面部表情。
我总结出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规律,这家伙,从工作人员开始发牌开始,就一直盯着牌。
这种行为,如果是偶然出现的话,那倒也可以理解。
闲来无事,随便看一看,倒也属于正常。
可问题是,连续三局下来了,他都是如此盯着牌面看,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认真,仿佛要看穿所有人的底牌一般。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方向和猜忌,但表面上我依旧还是装作不动声色。
果然,我的冷静观察,还是有一点效果的,我再次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破绽。
那便是,他时不时的就会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来揉一揉。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很快带上眼镜。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瞳孔,里面带有一点血丝。
不是用眼过度,就是熬夜了。
在我看来,似乎是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他的眼镜我也观察到了,从镜面和镜框上面来看,就是寻常的眼镜,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镜片却非常薄,这也就说明,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近视的度数不算很高,甚至眼镜也是可戴可不戴的。
既然带着眼镜那么不舒服,他为什么不干脆摘下来呢?
而是每次摘下来揉了揉眼睛,转头又会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