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刷这个卡,先换二十万筹码。”杨岚身体贴近我,用别人注意不到的声音说。
“好。”
我接过这张贵宾卡。
作为赌场的内部员工,无论是出千还是抓千,所需的资金都有赌场提供。
而兑换的筹码,无论输或赢,也全部要归还给赌场,一分不能带走。
在筹码区兑换好筹码,在杨岚的暗示下,我来到了可能藏有老千的赌桌。
这是一个玩牛牛的赌局。
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等待一局结束,开始下注筹码。
大厅里所有的牌局,都是荷官坐庄,是赌客与赌场的博弈。
所以,我无论下注多少筹码,无论输赢,哪怕这二十万全部输光,或者我赢个几百万,钱最后也是流回到赌场的手里。
苏晴的赌场并非那种黑赌场。
她的赌场没有任何的花样,也不存在赌场作弊出千。
输赢全部都是靠运气。
既是在赌场不出千,赌场和赌客输赢概率都在百分之五十的情况下,来玩的赌客,也多半是要输钱的。
赌场有一句话在江湖流传十分广泛:不怕你赢,就怕你走。
在数学上,有一个有趣的定律,叫做“赌徒输光定理”,也就是说在公平的赌博中,只要自己的赌本是有限的,只要持续不断的赌下去,必然有一天会输光。
赌局玩的次数越多,输光的概率越大。
而赌徒往往是会在赌博里忘却一些,因为自己的贪念,一点一点的沉沦下去。
有些赌客明明赢了钱,最后还会输。
赢钱就走的赌客,少之甚少。
他们赢了钱,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就还想继续赢,可好运气不可能一直有。
等他输回去的时候,他就回想往回捞一捞,越捞陷得越深。
既是苏晴的地下赌场,不抽水,不出千,但这个赌场仍然是一个暴利场所。
我刚才在赌场里看了一圈,每个人的下注都是五百起步,下注上万的也有。
这样的赌场,一晚上赚个几十万,应该是没问题的。
随便玩着牌,我开始观察牌桌上每位赌客的动向,来判定谁是老千。
经过七八轮的观察,我已经发现了目标。
这是一个女人,年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带着些许的狐狸气。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某位大老板包养的小三。
我之所以会认定是她,是因为她每次下大注时,都会点燃一根香烟。
有些人在拿到大牌时,因为紧张会吸烟,这是习惯,本来不该引起我的注意力。
但是,几乎她每一次赢大钱,都会点燃香烟就显得有些反常了。
细节上,这个女人每次吸烟都吸半根,并且,在她抽过的烟嘴位置,并没有牙齿的咬痕。
这些细节结合在一起,让我认定,这个女人压根不紧张。
而她也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反常的人。
当对一个人产生怀疑时,就会格外的关注这个人,她的每一个多余动作,都会让我觉得可以。
观察了很久,我可以非常确定她出千了。
但是,我却没有看出任何她的出千方式。
唯一引起我注意力的,就是吸烟。
难道她烟盒下面藏了牌?
不会!
因为我确定她没有换过牌,如果她换了牌,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她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眼睛察觉的速度。
玩了半个小时,我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钱却输了不少,足足输了五万多。
“运气真背。”
我埋怨的嘀咕了一句,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没有去其他牌桌玩,坐到休息区一处能够观察到女人的地方。
“怎么样?”
杨岚走到我旁边坐下,低声询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
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准备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一根,烟盒刚拿出来,就被杨岚叫住了:“李总,赌场有免费香烟提供。”
听到她的提醒,我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好。”
我冲她微微一笑,把自己的香烟重新塞回了口袋中。
我的烟是两块五的冰城,这种档次的香烟跟我目前营造的身份简直是格格不入。
这种香烟出现在这种高端的赌场里,都是一种突兀。
我起身,走到赌场的茶水区域。
像这种高端的赌场,各种饮品,香烟都是免费提供的,赌客饿了的话,还有专业的厨师做饭。
香烟都是整盒的,都是大牌香烟,还有雪茄。
能来这种赌场里玩牌的,没有那种低素质,见到免费东西恨不得全部带走的人。
我拿了一包中华牌,回到之前的休息区位置坐下。
拆开包装,我看着烟盒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杨岚看我盯着烟盒愣神,疑惑的问道。
休息区距离赌桌较远,那边的人听不到我们这里的对话。
而我在赌桌上并没有刻意去盯着女人看,都是用偷瞟的方式,所以,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女人还在专心玩牌。
但我的目光并没有看她,而是落在了她手边的中华香烟上。
她抽的也是中华烟。
我抽的也是中华烟。
但我们的中华香烟有所不同。
发现了线索,我急于验真的问杨岚:“你们这里有硬盒中华吗?”
“没有。”
杨岚摇了摇头,调侃道:“软中华,硬玉溪,软包的好。”
赌场里的中华烟,全部都是软包的。
软包中华比硬盒更贵,这也代表了赌场的档次。
可为什么明明赌场提供免费软包香烟她不抽,非要自己带硬盒中华呢?
她的面前不仅只有一盒烟。
而是两盒。
一盒中华,一盒利群。
一盒是红色,一盒是黑色。
这两种颜色,非常符合扑克牌的颜色!
把这些东西都联想在一起,我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猜测需要更加严谨的验证。
抓千是需要百分百的绝对把握,否则,一旦抓错了,对于赌场是一种名誉上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