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唐甜见我接过了她的手电筒,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从师父家里出来了。”
前天我和她吃饭的时候,彼此都讲述了彼此的经历,她知道我这三年在师父家过得并不好。
只不过,我对她隐瞒了我是老千的身份。
我告诉她的是,我师父是一个木匠,这三年我都在跟他学木匠活。
“又跟你师娘吵架了?”唐甜问。
“嗯。”我点头。
“那你现在住哪了?”她问。
“不知道呢。”
我现在是一个无处可去的流浪者,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唐甜思考了一番,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要不你先住我那里吧。”
“啊?”
我被她这个突然的邀请惊掉了下巴。
“我为了逃离我爸在这里租了一个小房子,你去那里住。”
唐甜解释道。
老唐是一个赌鬼,这种人常常夜间归来。
赢钱了什么都好说,输钱之后,回家还可能要大发雷霆一顿,把心中的怨气闹出去。
并且,赌鬼都会跟放高利贷的沾边,欠下贷款,对方来要账,砸玻璃泼油漆,唐甜一个女孩子根本承受不住。
她选择出去住,完全也在情理之中。
“我先住几天旅店就好,我也不确定以后要不要在万河。”我婉言拒绝了唐甜。
她是一个女孩,住她的闺房不好。
何况,我住了她的房间,她就要回家遭罪。
“旅店不干净,人还杂,我这几天在医院伺候我妈也不回去住,没关系的。”
唐甜态度坚定的邀请我:“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没有你,我妈现在还手术不上,你现在有困难,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不要拒绝了好吗?”
“好。”
在唐甜的邀请下,我答应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我把饭送上去,就回来。”唐甜对我交代了一句,小跑向道路对面的县医院。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县医院的门口。
在唐甜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她的住处。
这是一个建设在八十年代的筒子楼,类似于周星驰《功夫》中的猪笼城寨。
时间的风霜在这栋筒子楼留下深刻的痕迹。
水泥的外表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整栋楼的墙面还有被烟熏黑的印记。
筒子楼很破旧,却烟火气十足,每一层都住满了人。
交谈的邻居,晾晒的被褥,都给整栋楼平添了一些人情味儿。
能来这里住的人,一般都是农村到县城打工的人,设施简陋意味着价格便宜。
“请进吧。”
唐甜用钥匙打开了门,将我请了进去。
这间屋子很小,进门就是厨房,推开厨房边上的一个门,那里就是住的房间。
房间和厨房算在一起,不过二三十平米的面积。
至于洗水池和卫生间,都在外面是大家公用的。
“这里简陋了点,但是比那些旅店干净。”唐甜说。
“很好啊,这房间布置的够温馨了。”
这地方,比我在师父家住的房间很好多。
不是筒子楼的本质好,而是整个房间被唐甜布置的很温馨,有种植的小花,墙上还整齐的贴上了海报。
铺在床上的被褥一丝不苟,十分整洁。
“嘿嘿。”
被我夸奖唐甜甜甜的笑了笑:“床单和被罩是我刚换洗过了,我住过一次,你要是嫌弃的话我现在给你换一套。”
“没关系,不用麻烦了。”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这里相比于旅店那些地方干净的多,那地方的东西,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
床单被罩在那些小旅店里,除非是有明细的污渍,不然他们是不会清洗。
我把东西放下,请唐甜出去吃了口饭,她把钥匙交给了我,便回了医院。
我买了一些洗漱用品,也回到了唐甜的房子。
因为身上有伤,我需要在修养一段时间。
主要原因是手臂上的伤,我不能继续赌博,手臂牵扯的肌肉疼痛会影响我的出千水准。
万一因为受伤而失误,得不偿失。
正好趁着休养的几天,我也避避风头,躲掉黄毛的报复。
躺在床上,淡淡的香气钻入鼻孔,沁人心脾。
借着微弱房间昏黄的灯光,我无聊的翻看武侠。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都格外枯燥乏味。
每天除了吃饭,我几乎不怎么出门。
在这几天的修养,我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差不多,胳膊上的淤紫也转变成青。
‘咚咚咚’
这一晚,我一如往常一样,趴在床上兴致勃勃的翻开着我新买的《天龙八部》。
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整个筒子楼以是一片寂静。
这个时间谁能敲响我的门呢?
“谁呀?”
我穿上拖鞋,走到门口。
“我。”
唐甜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我的耳中。
她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低迷,似乎还带着些许哭腔,我没有多想,打开了房门。
刚一开门,唐甜直接扑进了我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呜呜呜”
她的哭泣声很委屈,让人心疼。
她扑进我的怀中,头发上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沉迷其中。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双手不知所措的举在半空,无处安放。
“你怎么了?”我尴尬又关心的问。
她只是在怀中哭泣,并没有回答我。
我像一个电线杆子,杵在那里,紧张又不知所措。
双手在鼓足勇气后,轻轻拍了拍唐甜的后背。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分钟, 唐甜才从我的怀中抽离。
那俊俏的脸蛋上布满泪花,泪水沾在长长的睫毛上,梨花带雨。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和她进入房间后,扯了一张纸递给她。
“唐广志那个王八蛋,他他嗯”
唐甜的话还没有说完,哽咽声便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哭到无法开口。
唐广志是唐甜的父亲,我估计唐逛志这几天欠下了巨额赌债,才会让唐甜泣不成声。
“别哭,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