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的老千往事 > 第6章 发小

第6章 发小

    在小姐的指路下,我穿过几条黑暗的街道,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小院前。

    零一年,县里还没有大规模的地产开发,只有县中心一小部分区域建起了高楼之外,大多数地方都是平房。

    “就是这里了。”

    按照那位小姐的指路,大门前插着两面国旗的院子,就是这一片的赌场。

    ‘汪汪汪!’

    走入小院,院内的狗狂吠不停。

    随着距离房屋越走越近,里面赌博的喧闹声也逐渐清晰。

    拉开房门,走进昏暗的小赌场。

    一股混杂着烟雾和汗臭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周围几个赌桌和那群赌客们的脸。

    人们围坐在一个个赌桌旁,表情专注而凝重。

    “来找人啊?”

    我刚进门,坐在门口处,一脸凶相正抽着烟的汉子,冷冰冰地开口质问。

    来这里玩的,最小年纪也是二十五六岁,像我这个年纪来赌博的很少。

    大多数我这个年纪过来的,都是来劝家里长辈回家的。

    “来玩。”我拿出口袋里的百元大钞,冲他一笑。

    “嗯。”

    他冷冰冰的应和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我。

    “马喜东。”

    正当我寻找合适我的赌台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

    闻声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凯子。”我又惊又喜。

    汪凯是我的发小,我们两个是一条街道长大的,小时候我没少去他家里蹭饭。

    自从五年前他去城里上学,我们就再没见过。

    这个年代手机是奢侈品,他离开了县城,我们也就没了联系。

    “你不是去城里上学了吗?啥时候回来的?”我亲切的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

    老友相逢,这种感觉别提有多激动。

    “我学习成绩都赶不上你,去了城里也白费,那帮城里人还瞧不起咱乡下来的,跟他们打了几架就让学校开除了。”

    汪凯搂住我的肩膀,几年不见,我们的感情依旧如一。

    “你这么晚来这干啥呀?”汪凯问。

    “玩牌呗,你呢?”我反问。

    “我在这工作,看场子。”

    汪凯从小就是一个好战斗狠的角色,以前他在我们同龄人中就是小霸王,跑到市里也没消停。

    他找一份看场子的工作,也在常理之中。

    汪凯这个性格,想让他学一门手艺,找一个按时上下班的正经工作,挺难。

    跟汪凯叙了会儿旧,我找了一个填大坑的赌桌坐下。

    轮赢钱速度,一定是拖拉机更快,同样的底注,几个人轮流跟注,十块钱的底,一局输赢大几百稀疏平常。

    几个赌客拿到好牌,赢个几千块也有可能。

    但是玩拖拉机,需要本金充足,我兜里就三百块多钱,拿到一把好牌,跟不了几轮就容易泄底(没钱)。

    而且,想要开对手的牌,还需要双倍的筹码,这个规则对我这种小资金的赌客来说,太伤了。

    填大坑不同。

    同样的底注,填大坑赢起来,几个赌客对踢,一局赢几千块钱也大有可能。

    但是填大坑的好处在于如果我不想继续对踢,可以随时叫停比牌,无需双倍筹码。

    这对我这种兜里资金有限的赌客,是非常友善的。

    我坐在牌桌的角落,等待他们玩完这局牌后,跟着一起下了注。

    当庄的是一个五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干瘦男人,他双眼浑浊,嘴里叼着两块五一包的冰城:“毛长齐了吗?就学大人出来赌,别到时候输光了,哭着喊着管我们要啊,哈哈哈哈。”

    当着众人的面拿我当玩笑开,这种人让我十分厌烦。

    “你毛长了满脸,也没看你赢多少啊。”

    我不屑的轻哼一声,跟着师父在赌场也混了几年,这种人我见多了。

    针对这种人,你越是软,他越欺负你,反而你语气强硬一些,他也就会闭嘴了。

    男人被我怼后,又嘟囔的一句不满,便开始发牌。

    我也懒得理他,我的目的是赢钱,不是斗气。

    填大坑的玩法跟德州扑克有些类似,这是一个四到五人的游戏。

    算上我,桌上一个五个人,就要用到26张牌,9、10、J、Q、K、A、王。

    如果是四个人玩,只需要22张牌,去掉四张9。

    每家先发两张暗牌,做为底牌。

    然后有三轮下注,在这个下注阶段,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牌面大小,进行下注、加注或弃牌。

    每一轮下注前,庄家都会发一张额外的明牌。

    玩家通过明牌和暗牌的结合,来计算比分。

    炸弹最大,额外加六十分,葫芦额外加三十分。

    在填大坑里,没有顺子和同花一说。

    第一局,我的底牌还不错,一对Q,明牌一张9。

    这个牌,值得下注。

    我坐在末家,是倒数第二个下注,最后下注是庄家。

    “十块。”

    “十块。”

    “跟。”

    第一轮,大家下注都很保守,也没有人弃牌,全部跟注。

    我也继续跟着下注了十块钱。

    我是一个老千,用师父的话说,我天赋异禀,是一个天生吃蓝道这口饭的料。

    我曾在家里无数次的练过手法,但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赌桌,参与实战。

    就在两个小时前,我亲眼看见师父因为出千被剁掉手指,内心不慌那是假的。

    我也怕自己稍有披露,露出破绽被抓,沦落一个被剁手的下场。

    所以,我选择了最稳定的出千方式,落汗。

    所谓的落焊,就是通过各种方式,在牌的背面做上记号。

    我用的落汗方式,是用指甲在牌背上划出一个划痕。

    第一轮下注结束,庄家继续发牌。

    这一轮,我幸运的又发到了一张Q,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不错,没有出千就发到了一个葫芦。

    第二张明牌发完,陆陆续续就有人弃牌,但是下注筹码,也被我的上家从十块提高到了二十。

    我继续跟注。

    庄家也继续跟注。

    这一轮下来,弃牌了两家,就只剩下我们三个。

    第三轮发牌后,我发到了一张王。

    拿到这张王之后,我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我没有出千,但是通过牌桌上亮开了牌,就能分析出很多线索。

    一共26张的底牌,明牌就占了13张。

    加上我自己的底牌,就是15张,通过这十五张明面上的牌,就足够将其他两家的牌,分析一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