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三斜眼看了赵小白一眼，忽然冷笑一声。
“小丫头挺漂亮，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赵小白一愣，气的一跺脚，“野人，你说谁不聪明？！我说的不对吗？既然你都快研究出来了，你研究完就行了，干嘛还要我们这么多人从头开始研究？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殷时三耸耸肩，叹了口气，忽然以极快的语速开始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是军事密码，知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重要多急迫？我是很聪明也研究的很快，但是万一最后我出现了问题呢？万一我还没研究出来就出车祸死了呢？知不知道什么叫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海战术，知不知道什么叫饱和攻击？人海战术就是只能放一个连的地方，你放上去一个师猛冲，前面的人打死了，后面的人接着就可以攻进阵地。咱们这些人破译密码也是一样的，我是冲在最前面那一个，我成功了万事大吉，万一我被打死了，你就要踩着我的尸体立刻冲上去！这是打仗，你以为这是过家家！”
赵小白愣了愣，殷时三最后语气越来越凶，她听完觉得受了委屈，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人傻不能复生，别在这哭哭啼啼的烦人了，回家面壁思过去吧！”殷时三不耐烦地挥手。
陈昭从兜里抽出卫生纸递给赵小白，回头怒视着殷时三，“殷先生，对一个努力工作的女生进行人身攻击，是否不太礼貌？”
殷时三一愣，突然变了脸色，站起来鞠躬到地，“是我失礼了，对不起！”
陈昭一愣，怎么变卦变得这么快？
赵小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鞠躬弄的止住了哭，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殷时三前一秒还盛气凌人，后一秒突然鞠躬道歉了，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人是会变脸吗？
赵小白半天没反应过来，但是陈昭立刻想通了，殷时三之所以举止这么怪异，是因为他情绪态度前后变化太快，快的不正常。一般人即使善于接受批评，也得愣神一下，再手忙脚乱地道歉。但是殷时三的脑子太快，别人反应十几秒的局面，他半秒钟就反应过来了，因此突然态度大变。
“好了，让王先生继续在这工作，咱们去那边讨论讨论这个魔密的事儿。”殷时三看着陈昭道。
······
殷时三带着陈昭到了一片露出土的空地上，盘腿坐下，拿着鸡骨头开始在土上写写画画。
他刚一写完，陈昭就看懂了：
“这个地方我已经解开了，用的是恩博倒序数列。”
殷时三点点头，“那说明你已经破译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了。”
殷时三又擦掉刚写出来的东西，用鸡骨头写了一堆新东西。
陈昭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这个是你破译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会见到的东西。”殷时三道。
“您不用这样考了，我心里有数，我的进度大概刚到接近一半。”陈昭道。
“你从开始接手魔密，到研究到一半，用了多长时间？”殷时三盯着陈昭问。
“大概两个月。”陈昭道。
殷时三往后一仰，忽然猛点头，大力鼓掌，给陈昭竖大拇指：
“果然，经天纬地之才！你这进度比我快多了！”
“但是您还是先快一步研究出魔密。”陈昭忽然叹了一口气，“我这两个月简直是拿命拼，确实也觉得有点不值了。早知道您进度这么快，我就慢点研究了。”
“诶，那个小姑娘愚笨不明白，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殷时三摇头，“我相信以你的智商，能明白为什么要不断增加魔密的研究人员。就不跟你多废话了，我有个东西需要向你请教。”
陈昭一愣，向我请教？
我研究的没你快，向我请教啥？你请教了我也不懂啊？
但是殷时三已经拿着鸡骨头开始在地上画了，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形象，那是一棵壮硕的大树，但是树枝和树根都不是木头，而是吐着蛇信子的无数蛇类。
“这个······是在资料第五万七千零一面第一次出现的。”陈昭立刻辨认出来，“第六万三千四百四十二面也出现了很多次，最后一面也出现了一次。”
“对，这个符号很奇怪，怪死了。”殷时三道，“第一遍梳理资料时，我就注意到了这玩意儿，本来以为可以忽略不计，或者通过前后文推测出来，现在发现根本不行。这个符号在破译当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它在魔密中相当于一个运算符，加号我们知道是前后相加，乘号我们知道是前后相乘，但是这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陈昭挠挠头，“我也不清楚，完全没见过这玩意儿。”
“你可以留意一下这东西，找人问问这是啥。”殷时三道，“我目前推测，这个符号可能是先加后乘的意思，但是不能确定。再有一个星期，我就要提交魔密的破译初稿。到时候就知道我的判断，先加后乘，对不对了。”
“行了，你回去忙吧。”殷时三挥挥手道，自己又盯着地上那个树蛇符号开始了沉思。
陈昭起身，正好看见赵小白和刘德刚在远处等，于是走过去，和他们一同返回。
“我不想研究了，反正那个殷时三都快研究完了。”赵小白嘟着嘴，还在闷闷不乐。
“我也不想研究了。”刘德刚也说，“殷时三马上就破解出来了，我继续研究也没啥用吧。”
“陈昭你也别研究了吧？你看看你都累成啥样了。”赵小白很关切地看着陈昭。
陈昭摇摇头，“我不但还要继续研究，而且还要加速。我希望能赶在殷时三之前，提交我的结果。这两个月累死累活，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赵小白和刘德刚对视一眼，都有些懵。
“但是·······殷时三马上就破译出来了！”赵小白道，“你现在不是才进行到一半吗？赶不上了啊！”
“是啊，无论怎么拼命加速，也追不上殷时三的进度吧？”刘德刚皱眉。
“可以。”陈昭的眼神异常坚定，甚至露出一股杀伐之气，“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我要抢在殷时三前面提交魔密的破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