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贤的死亡就像夜色中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甚至有几滴血溅到我脸上。
曾几何时,我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
幸好之前已经有过亲自用斧头砍掉古霄双手双脚的举动,否则,我估计真的会忍不住呕吐。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薛天仇居然直接打死了庄贤!
一时间,我面色惨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脑子一片空白,半晌回不过神。
薛天仇杀了庄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拿出餐巾纸擦拭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迹,淡然道:“你们把尸体处理一下。”
汪平和钱冲反应很快,二话不说,去处理尸体。
汪平熟练的脱下衣服,将已经烂掉的头颅包裹住,一方面,也是为了托运过程中鲜血流一地。
直到二人处理完,将尸体搬走了,我还没回过神。
如此近的距离,第一次见到人脑在眼前炸开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薛天仇和萧千绝果真是同一类的人。
前有萧千绝剁掉古霄的手,后有薛天仇杀人。
想到我居然能够在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之间生存这么久,心里实在庆幸。
“小路,没事,别乱想了,咱们走,这里不能多待,估计一会警察就到了。”薛天仇见我面色惨白,笑着安慰我道。
如果不是亲眼见他杀了人,这淡定从容的表情和亲和的语气恐怕真的会被人误认为是大善人。
我依旧呆立,瞳孔保持收缩的状态。
薛天仇拉着我的手臂,马上带我出了巷子。
等我们回到战场的时候,战斗早已宣告结束,一共两死三伤,活捉两个,李广正在一脸冷漠的清理现场。
庄贤两个小弟瑟瑟发抖,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和汪平发生冲突的猴子。
二人被绑的结结实实,扔进了车子里,任凭怎么求饶也无济于事。
就在众人处理尸体和伤者的时候,果然如同薛天仇所说,刺耳的警笛声再次响起。
听到这声音,大家同时面色骤变。
李广立马大声道:“把死者和伤员都搬上车,快!”
众人原本还像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士兵,心中的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不紧不慢的清理战场,但听到这警笛声,顿时浑身炸毛,速度变得飞快。
我心中极为混乱,根本来不及多想,被胡山拉上车。
也不知道警察是追踪庄贤的人赶过来的,还是通过我身上的定位器找来的,警笛声的响起让众人吓破了胆,一旦被抓到,就算不枪毙,恐怕也要判个十年或无期徒刑,他们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一溜烟的功夫,都开车逃跑了。
至于原先我们被劫走的货,自然是完璧归赵,重新搬进面包车,开走了。
众人逃出边界小镇,车子四散开来,各自奔逃。
薛天仇和我以及汪平坐的是装货的面包车,由我开车。
今夜发生的事太过刺激和凶险,尤其是庄贤被薛天仇爆头的一幕,一想到我就骤然变色,好几次因为走神还差点冲到了路边田野里。
见我情绪很不稳定,薛天仇叫我停车,由汪平代替了我。
汪平本想把车开回成人用品厂,薛天仇却开口道:“这批货今天要交,往无幽海方向开。”
听到这话,我心中猛然一震,一下子回过神来。
晚上都发生了这么多事,薛天仇居然还想着把这批货卖掉!
如果现在有手机,我一定想法设法跟静姐联系。
可手机被没收,现在我的除了身上一个追踪装置,就再也没法跟警方提供消息了。
只期望静姐他们不要被今天的事所干扰,无暇顾及我身上的追踪器了。
然而,不光是我,连汪平也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薛总,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不是应该处理善后吗,何况天马上就亮了,这个时间点去交易,不妥吧?”
哪知道薛天仇却微微一笑:“正是因为今天发生了额这么大的事,估计现在警察们已经无心他顾,都在调查战场了,这个时候,可以算是最安全的。不将这批货处理掉,难道运到仓库发霉吗?”
汪平顿时为之折服。
虽然薛天仇杀人手段残忍,让人痛恨,但也不得不令我佩服心思之缜密,艺高人胆大。
汪平听从薛天仇的话,开车往无幽海而去。
天渐渐亮了,整个西元市,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天,节日气氛隆重,家家走亲访友,车子后贴着新对联:一轮顺风。
各个喜笑颜开,互不相识的路人见面,有时也会说一句:“恭喜发财,新年快乐!”
然而此时坐在车上的我,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这次我们不是去的鱼龙码头,还是一个天行码头的地方。
这里是接送乘客到对岸襄州市的地方。
大过年的,只有这里的渡轮没有停止工作,恪守为人民服务的本分。
乘客们穿着新衣,在岸上等待,绝大多数都是去临市走亲戚的。
我们将三箱货搬下车,等渡轮来了,同乘客们一起上船。
检票员问箱子里面是什么,薛天仇微笑道:“是酒和礼包,走亲戚的。”
检票员没在意,三个箱子多收100块。
薛天仇并没意见,毕竟是走货的。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海上旅程,渡轮把我们放在襄州市的南边码头。
然后汪平在码头叫了一辆面包车,谈定价格,带我们直接去火车站。
我心里越来越惊,薛天仇明显是要去外省,难道合作的毒贩在外省不成?
一路上几乎畅行无阻,不过在一个路口,我看到了一个交警。
我心里非常想打开车门朝交警大叫车里有毒品,但这样做无异于死得更快,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一句话不说。
到了火车站,因为新年第一天,人倒不是很多。
不过却有三个警察在巡逻。
薛天仇下意识低下头,竖起风衣的衣领。
我和汪平等人也是有样学样,可我心里却突然有所担心,薛天仇难道要亲自运毒品去外省?
如果真的让他上了火车,恐怕以后就很难有机会抓他的证据了。
而且我想到了一点,我是根本不能上火车的!
此刻我是多么希望三个警察能注意到我们这边,但他们显然只是例行公事的巡逻,和我们一样搬箱子带行李、礼盒等物品上坐火车的也有很多,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心里实在着急,心中一动,在搬着箱子走过警察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装作没站稳的模样,一声惊叫,摔倒在地。
手上三十多斤的箱子也应声落地,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居然没被摔破包装。
那名警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弯腰扶起我,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想到警察在意的是摔倒的我,而不是我手里的货!
我赶忙用眼神示意他,朝他眨眼睛,又不时看地上的箱子,哪知道警察却根本不为所动,还问我眼睛怎么了。
我心里忍不住要骂娘,这警察可真够蠢的!
而就在我眼神示意的同时,走在前面的几个人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同时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