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送到工厂里,一共压了9100个镯子,给了陈老板一半,他分三次结算了款子。
陈老板这个人做生意爽快,给钱也爽快,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定位,有自己的圈子跟路子,人家就能独吃一方。
但是,他没办法再做大了,格局不允许,他只能做一条地方龙,没办法遨游四海。
但是我就佩服他知道他自己现在的定位,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遨游四海。
这是非常难得的。
人最怕的就是没办法给自己找准定位,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你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的。
晚上我们在瑞城的烧烤摊吃烤串,喝啤酒,特别爽,我是想喝,但是又不敢喝太多,我害怕回去之后酒散不掉。
哎,那就麻烦了。
我抽烟就已经让李梅不满了,我还他妈喝酒,哼……
李梅跟我结婚前,就知道我是烟酒不断了,其实他没有要怎么强烈的管着我,也就是为了生孩子。
李梅很严苛,他不想我们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的毛病,我没那么认真,我抽烟喝酒就能改变基因了?
是,是有概率,但是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那么丁点的概率到我头上了?
大舅哥这个人啊,特别喜欢拱我,他跟他爸一样,喝酒属于越喝越疯的人,喝多了,就开始拱我,逗我,跟我斗酒,但是他又不行,我能喝他爷三,不是我吹。
晚上我跟郑立生两个把他爷俩给喝倒了才结束的。
回到酒店安排好他们爷俩之后,我才回酒店,躺在床上,我特别想念李梅,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那么想念一个人,即便是郭洁,我也没有那种离开一秒钟就想的不得了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小别胜新婚吧。
不过我也没敢给李梅开视频,我他妈喝的满脸通红,我还给他开视频,我找死呢我……
我觉得挺开心的,这种日子,虽然有点严肃,但是严肃里面有着一股情趣,总觉得,有人管着了,我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挺幸福的。
丁羽飞说的不假,虽然难受,但是很幸福。
哎呀,我现在是越来越想有个孩子了,真的特别想,不知道有了孩子之后,那又是什么样的生活,我看丁羽飞那种慈祥又幸福的笑容,有点向往。
晚上睡了一觉,早上的时候,被电话给吵醒了。
我看着是丁羽飞的电话,我就接了。
我看了看时间,都他妈8点多了。
我说:“喂……”
丁羽飞说:“钱到位了,你想要白云的股价跌,还是升?”
我说:“那肯定是升上去,如果股价升上去,那个神秘人就算是想要搞事情,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丁羽飞说:“好,十个亿,我让他封停3天,这3天之内,白云的股价会涨百分之三十,但是你要明白,问题的根源不在股价上,而是在白云内部,不解决继承人的问题,你永远也无法解决其他的问题。”
我嗯了一声,我说:“行,我尽快。”
这是钱的战争,十个亿只能封三天,这是什么概念?生意圈的烧钱行动,你是无法想象的,因为牵涉的人太广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看着是金胜利的电话,我立马接了电话。
我说:“喂,老金……”
金胜利说:“今天啊,我要宣布遗嘱,希望你能过来。”
我说:“几点?”
金胜利说:“下午一点。”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金胜利的语气里,没有那种苦大仇深或者说不甘心不舍得了,而是多了一份放松。
我知道,他要正式放手了,我也明白,我要正式把他的责任扛在肩膀上了,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累肯定是累,但是我也豪情万丈,那样一个大人物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就证明我是个有能力力挽狂澜的英雄。
我去工厂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给安凯回昆城,他们爷俩还在床上趴着呢,不能喝,还非得喝,这爷俩真是够有意思的。
我回到昆城之后,先去酒店洗漱了一下,然后换上正装,准备去医院,对于金胜利宣布遗嘱的事,我是非常重视的,给与他足够的尊重。
我下楼刚上车,程文山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接了电话,我说:“喂……”
程文山说:“老金要宣布遗嘱了,找你了没有?”
我笑了一下,我说:“找了,叫我去见证一下,你说我这种小角色,他干嘛找我见证?”
程文山笑着说:“哎,你想错了,你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的,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你不是公司的人,是中立人,找你做见证是最合适的,我们就没办法了,公司里所有重要的人物,大小部门的人,一个都没找。”
我笑了笑,我说:“哎呀,这事找我,我压力有点大啊,你说他要是拜托我点什么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程文山说:“哼,只听过人走茶凉的树倒猢狲散的,没听过谁死后还能万年不倒的,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了,我听说老倪找你吃饭了,咱们三个,晚上喝两杯?”
我听着就心烦,妈的,这两个人搞到一块去,不出事也出事。
但是我又不能跟他们挑明了,我得跟他们玩玩。
我说:“看时间吧,看我老婆允不允许。”
程文山说:“哎呀,男人干大事,需要问女人吗?就这么定了。”
程文山的电话挂了,我心里很烦,我很羡慕丁羽飞,对于酒局,他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连我这种人的婚宴请他,他都可以不来。
程文山的酒局,我必须得去,虽然我很不想去,可是我必须得去,这就是我的无奈。
身有所困,身不由己啊。
这就是作为人的无奈。
车子到了医院,我下车准备上楼去,来到电梯口,我看到了巢德清,我立马过去打招呼。
我说:“巢叔叔……”
看到我之后,巢德清就问我:“结婚了不多休息几天?”
他的话里面有怪我的意思,那语气有点质问的感觉。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我结婚的事当然不是什么绝对秘密,我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巢德清知道是早晚的事,但是我不觉得我亏欠了巢馨或者巢玥。
巢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大家的关系就是确定的,而巢馨也说了,他就是爱我,跟我在一起,没有任何想要结果的意思,他就是爱就爱了,不求结果,所以我不亏欠。
不过巢德清我是有点亏欠的,毕竟,他是那么想要我做他女婿,对外也把我当女婿来对待。
我说:“老金……”
巢德清走进电梯,我也跟进去,巢德清说:“我也去找老金。”
他说完就沉默起来了,我也不敢说话了,巢德清真的是那种冷傲的人,而且脾气很倔,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不知道我多说什么,会不会让他生气。
过了一会,巢德清说:“你别觉得对不住我什么,也别觉得对不住巢玥,你们的感情,我也看出去了,是有点不正常,当然了,不怪你,你很优秀,巢玥……是配不上你,我的女儿,我清楚。”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没有谁配得上配不上,只是缘分不对……”
巢德清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这张嘴,真是会扯,缘分?你说我给病人开刀是不是缘分?那谁想跟我有这个缘分呢?”
我苦笑起来,我说:“对对对,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巢德清深吸一口气,他说:“我是有点怪你的,你跟谁结婚,是你自己的自由,但是把我当外人了。”
我知道他怪我没有请他,我幸好没请他,郭瑾年请了,那气氛有多尴尬?我要是再亲一个巢德清,那好了,就别吃饭了,大家就大眼瞪小眼吧。
我说:“回头,我带我那位去你家里。”
巢德清立马哼了一声,说:“还想骗我一瓶酒?”
他说完我就呵呵笑起来,他也笑起来,但是很快就说:“带来吧,一个人喝酒啊,没意思,你啊,我是把你当我自己孩子看的,比他们两个都优秀的孩子。”
我心里有点暖洋洋的,不得不说,巢德清这个人,还是心胸很宽阔的。
巢德清说完,他就沉默起来了,我感受到他内心有很沉重的事。
我知道,是金胜利的事,我说:“老金的事,我扛了。”
听到我的话,巢德清诧异地看着我,他说:“扛的动吗?”
我说:“扛不动也得扛,我知道那是一座山,但是山上都是欢声笑语,都是美好幸福,他老金扛了一辈子,压弯了脊背,但是膝盖还是直的,我佩服他,他既然找了我,我就不会怂。”
巢德清点了点头,他说:“真是好孩子啊。”
他说着,眼睛就有点湿润,我笑了一下,我知道巢德清跟金胜利一样,都是为了公益事业,为了医疗事业奉献了一辈子的人。
其实那座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扛着的,他们两个配合,才有五院才有白云才有那么多人生病,第一时间选择跑到郊区来五院跟用白云的药。
金胜利倒了,剩下的,就只有巢德清一个人了。
但是,今天我告诉他,我会扛着。
那么,他就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