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会有大麻烦,但是我还是来了,我没有拒绝他。
因为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因为别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没那么高。
如果我不来,那我就是自贬身价了。
而且,我跟金胜利的交情,是生死之交,即便没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单单朋友这两个字,我都要来。
金胜利没急着跟我说是什么事,我们两个一起步行到郑立生的赌石店去。
金胜利什么病,我也没问,没必要了解的那么详细。
到了赌石店,我吆喝了一声:“郑老板,赶紧出来招呼人。”
“哟,林总,金总,我的天呐,这么大的两个老板来了,赶紧赶紧。”
郑立生立马跑出来了,赶紧招呼我们,要带我们去二楼,但是我们没上去,就在下面说点事。
郑立生说:“林总,您这次可是大杀四方了,我听说你可是把东方翡翠公司给吃下来了,您真牛逼,哎,那一年前,你在我店里对我都得点头哈腰的,现在可换了位置了,我见了您,得叫一声林总了,您赏口饭吃?”
我听着立马摆摆手,我说:“穷忙,您可别抬举我。”
虽然跟郑立生熟悉了,现在他也跟我穷哈哈,但是不能当真,他可以说,我不可以傲,如果我现在傲气,说赏你口饭吃之类的玩笑话,你等着吧,他能记你一辈子,他跟你开玩笑可以,你跟他开玩笑他就会当真。
因为社会地位跟经济实力不一样了,他可以自嘲,你千万别嘲笑他。
郑立生立马笑着说:“林总你可真是谦虚,哎呀,这次你可是真的逮到大的了,羡慕你啊。”
我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张赖青来了,我问:“那张总没带你们玩?”
郑立生撇撇嘴,说:“没跟他玩,这次他做的不厚道,坑你的事,我跟小马都知道,我们虽然都贪财,但是咱们不背后捅刀子,再说了,还在你碗里吃饭呢,就开始捅你刀子了,我们跟他玩?不找死吗?给我们卖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我立马笑起来了,郑立生还是聪明的,他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也看的懂张赖青是什么货色,所以他知道他玩不过张赖青,连我这种人都被张赖青给捅刀子了,他能玩的过?
所以他有自知之明,不跟他玩。
我说:“这次,他们亏多少钱啊?”
郑立生立马说:“你可想多了,那两人可真是鬼精鬼精的,赚了头一笔,立马就跑了,现在又回去挖矿去了,他们两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你眼看着他两没钱了,要死了,但是马上又有人送钱过去了,听说那会卡矿他们挖了不少好东西。”
我点了点头,张赖青这孙子,我跟他过招多少回来,我都是吃亏的多,赚巧的少,也奇诡了,这两人运气真他妈好,挖矿挖的要倾家荡产了,结果遇到我了,跟我一番腾转挪移,又他妈赚了几十亿的身家。
现在又回去挖矿了。
但是可惜啊,他们两个人诡诈归诡诈,见识太低,他们虽然有钱啊,但是交流的圈子档次太低,他们不在国内活动,在翡翠国那种地方,再有钱,能有多大的格局啊?
所以他们的钱还是得败掉。
妈的,给我等着,背后捅我一刀,给我逮着机会,我他妈干死这两个王八蛋。
我说:“今天我跟金总来玩玩石头,有没有好货?”
郑立生说:“那肯定有啊,我告诉你啊,我这店铺里什么东西都有,明货蒙头料,你说你要什么样的。”
我看着金胜利,我说:“金总,你想玩什么料子?”
金胜利笑着说:“你在行,你说。”
我笑了笑,我说:“好东西都拿出来吧,我跟金总看中了,就给你包圆了。”
郑立生立马说:“瞧瞧,这他妈才有大老板说话的态度,您老是那么谦虚,我都觉得你太假了,不敢跟你玩了。”
他说完我们都笑起来了。
郑立生赶紧的去拉推车,把货给拉出来。
郑立生铺子里的货还是可以的,我跟郭瑾年能度过难关,没少在他这里买货。
我们等了一会,看着郑立生推着不少石头过来,明料不少,大小都有。
郑立生说:“最近你们神仙打架,把整个赌石市场给炒的爆翻天了,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那边走水货过来的人,增加的十几倍,早市抢货的人打破头,有几个店铺的人为了能拿到货,都带着铁棍去抢包,后来造成了几桩流血案子,弄的早市每天早上都有警察去护市才能开市。”
我笑了一下,我说:“有那么夸张吗?”
郑立生立马说:“骗你干什么?你们这一打架啊,整个市场都跟着闹翻天,我也跟着收了不少货,你看看这些明料,都是好东西啊,只要价钱够,好货是真不少。”
我蹲下来看着料子,还真是,料子真的不错。
郑立生拿着一块木那的料子给我看,他说:“这块墨翠怎么样?”
我看着郑立生打灯,这块木那墨翠,开窗,够黑够油,种水不错,要赌棉和裂。
这类型的木那墨翠取货很漂亮。
墨翠好的场口有木那,摩西沙这两个为极品,其它场口次之。
其实这块已经切开了,郑立生把料子给打开,我看着切割面,真漂亮,打灯有棉,是点状的,也就是所谓的雪花棉。
料子二十多公斤,很大,一块牌子得七位数上下了。
我说;“什么价啊?”
郑立生说:“2800……”
李梅立马说:“贵,而且不是玻璃种,墨翠在市场并不如其他种类的料子好卖。”
郑立生立马笑着说:“哟,李小姐,咱们这谈生意,得讲点规矩吧,正主都没说话呢,您先等等?”
我看着郑立生的笑脸,我就说:“我媳妇,我都得听他的。”
听到我的话,郑立生立马说:“哎,快快快,搬椅子,快快快。”
那动作叫一个麻利啊,把我们都给逗笑了。
李梅只是严肃的摇摇头,他是很严肃的女人,对待工作,是一丝不苟的,所以她不喜欢我们这种谈工作的方式。
我跟他就不一样,我们就是吃吃喝喝,笑笑闹闹的把生意给谈了,没那么严肃。
至于价钱,我们就是觉得大差不差,我有钱赚,他有钱赚,咱们都能接受就行了。
李梅不是这样的,他要赚就是赚最多的,恨不得把所有的利润都给自己赚走才解渴。
我说:“让点。”
郑立生笑着说:“你别让我亏啊,您给价。”
这料子是好东西,雪花棉这种东西配上墨翠,虽然美的不那么明显,可是这种有内涵的料子卖给喜欢他的人,那就是天价。
这料子,三十个牌子说有的,一个拿100万算,也有三千万的价值,但是需要等,2800赚的不多。
我说:“2500,够正吧?”
郑立生立马说:“爽快,给您了。”
我笑了笑,我看了李梅一眼,她没有表达任何意见,这点人家真好。
李梅跟郭洁不一样的,他是懂行的生意人,我跟他的地位是平等的,他有权利说贵还是贱的,但是我出价了,人家就不吭声了,这是对我的充分的尊重。
我看着金胜利在边上站着,立马笑着说:“这赌料是吧?这挺大的?也是木那的啊?”
金胜利时间不多了,但是他愿意等,这是一个老企业家的定力,人家没有因为泰山崩了自己也崩了,这气度还在呢。
所以,我不能让他等。
他想跟我玩石头,要表达什么,我大概也猜的到了,大概就是找一个什么有由头的寓意之类的。
他们这类人,是上个时代的人,做事做人都讲究由头。
不像是我们年轻人干脆,有事拜托,直接说就行了。
但是他们做人的方式很有人情味,这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没办法比的。
郑立生立马说:“对对对,赌料,我跑了1000公里从那边拉回来的,累死我了。”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金总,看看?”
金胜利笑着说:“你对石头了解,你看,我相信你。”
我听着这话,心里负担就重了,这是给我下药呢,他这么相信我,我反而心里压力更大了,万一他要是拜托我一件事我太为难了,要伤筋动骨的,我该怎么办啊?
但是都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我拿着手电打灯,木那黄杨皮,那皮壳紧的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真漂亮,喷上水,感觉真润,我打灯看色,哎哟,起荧光了,这料子的种水该多好啊。
我看着皮壳上有一条色带,我立马指着说:“这料子,肯定飘花,你看着色带,这一条边,至少五公分都有飘花。”
我拿着手电筒敲打石头,金胜利笑呵呵地说:“我信你,你说飘花,就肯定飘花。”
我笑了笑,这话要是以前,我肯定高兴,但是他现在给我压力很大啊。
我看着这料子,贴着标签呢,180公斤,纯赌料。
郑立生笑着说;“您看中了?玩呗?咱们一起切,这料子,我跑到山里拉回来的4个亿呢。”
我说:“缅币?”
郑立生笑着说:“您懂行,骗不了你。”
我笑了笑,这料子200万上下,不贵。
金胜利笑着说:“郑老板,这料子,我跟林总玩,你就别参与了。”
郑立生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有点不满意,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我立马说:“我跟金总特地来玩的,你就别参与了,我给你800万的价拿下它,你翻了四倍了,行吧?”
郑立生笑了一下,说:“行,您够意思。”
我说:“那就玩吧。”
我说完就看了看金胜利,他不发表意见,全都听我的。
这让我心里更加的嘀咕了。
这什么意思啊?
叫我来玩,什么意见也不发表?
这到底要麻烦我什么事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