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胡步云猜错了。
当他回答完这一番话之后,姚刚竟然站了起来,还连连为胡步云鼓掌。
“我就说嘛,一开始你就有这个合作态度多好,咱们也不至于闹得不愉快。这个问题也算你过关了,我说话算数,说不深究就绝不深究。”
胡步云淡淡说道:“我只是一个县里的小干部,能接触到的最大领导无非就是刚才说的那几位了。既然这个问题过关了,那你们可以放了我吧?你们要问的问题也应该问完了吧?”
姚刚摆摆手,“不不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是那句话,你积极配合,如实回答,就啥事都没有。”
胡步云心里有了一种深深地不安。他们胆敢动用私刑,却让自己随便糊弄一下就轻易过关,实在不合情理。可以肯定,这第二个问题仍是他们虚晃的一枪,玩的声东击西把戏而已。
真正的难关,应该就是他们所谓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管你还有什么问题,咱先休息会儿行不,你看这天都快亮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吧?你们这么折腾,难道不感觉到累吗?”
胡步云打的是拖延时间的主意,想他们主动放人是不可能的。现在自己又被手铐束缚,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如何才能脱身。但是所能想到的每一种方法,包括突然袭击,分化瓦解,挑起内讧等等,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剩下的,只有绝望。
姚刚摇摇头,“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休息,兰光县对你的提拔任用,是否有建安市委书记钱志强在背后运作?”
胡步云总算探到虚实了,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钱志强。
“我一个县里的小干部,怎么可能与市委书记搭上关系,要不然我苦哈哈呆在兰光干啥,调去市里不香吗?”胡步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希望你像先前一样实话实说。”姚刚斜视着胡步云,微笑着说道。
胡步云心里直冷哼,老子先前哪句话实话实说了,那只是你们并不在乎真假而已。
“我们知道,钱志强曾经去你老家过年,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姚刚又说。
胡步云心想,这个问题才是最核心的问题,才是他们真正要了解的问题。
自己和钱志强并无金钱上的往来,钱志强对自己的提拔任用也没有提出过任何具体的意见。这一点,胡步云并不心虚。关键是,他们想知道自己和钱志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到底想干嘛呀?钱志强一直未婚,那么自己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钱志强的政治前途和政治生命,所以也没有可能以此来打击钱志强。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是想用自己来要挟钱志强,又可能是想拿钱志强来要挟自己,为他们做什么事情。
有了这个判断,胡步云心里就坦然了。“我和钱书记啥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胡步云淡淡说道。
这就是耍赖了。人家都说了钱志强去你家过过年,你还说彼此不认识。
姚刚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你确定?”
胡步云说:“我确定!”
姚刚对站在胡步云身边的两个人说:“让他改变一下想法。”
那两人得令,一个人绕到胡步云身后,用胳膊勒住胡步云的脖子,固定住胡步云的身形。另外一人走到胡步云跟前,笑了笑,然后举起右拳,在空中挥了一个半圆,一记勾拳便重重落到胡步云的腹部。紧接着,如法炮制,又是一记勾拳。
这是妥妥的重拳呀,对方明显是练家子。胡步云自诩是比较能抗揍的,但这家伙的力道也太重了。
挨上两拳,胡步云瞬间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有痛得痉挛的感觉,他闷哼一声,已然全身发软,站立不稳。身后那人移开胳膊,胡步云便蹲了下去,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小子,现在可以实话实说了吧?”姚刚轻笑一下,说道。
“去你妈的!”胡步云咬牙切齿地骂道。
“行,看来还扛得住,那就再来几下。”姚刚命令道。
一万匹草泥马从胡步云心里奔腾而过。他知道,那家伙再对着自己的肚子来这么几下,自己指定要被打出屎来。但他嘴上仍是不甘示弱,哼哼唧唧地骂:“老子本来打算多逗你们这些傻逼玩玩的,但现在老子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有本事就打死老子,你们这些杂碎!”
胡步云还没骂完,那两人又故技重施,把胡步云拉扯起来,一个人在后面勒脖子。另一个人准备在前面再次重拳攻击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