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老师说飞机是飞在平流层的,为什么还这么颠啊。”
和梦境里的专家待遇不一样,陈信现实里坐得还是普通的客机,而且是经济舱,边上坐满了人。
甚至,他和蔡教授的座位都没有在一起,他能整到一个靠窗的已经是运气了。
而在他边上的是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差不多十岁样子的男孩。
显然刚才让陈信撞窗户的正是客机的颠簸。
对于孩子的问题,这位妈妈强颜欢笑,答不上来。
毕竟她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飞机在平流层还这么颠。
但又不好直接说她也不懂,至于上网搜索也不好做到,她们现在在飞机里,陈信这个年代的航班还是要求大家开飞行模式的。
当然了,按照现在的网络分布,就算不开飞行,十有八九也搜不到什么。
陈信开口了,要是以前的他还不是很明白,但现在的他可就不一样了,这些常识问题,他还是能回答的。
“小朋友,你们老师说的是理论情况,确实,飞机在平流层飞确实是比较安全,而且也比较省能源。”
“但实际上的飞行中,很多情况下,客机的巡航是到不了平流层的。”
“对流层顶部的高度能达到十二千米,而大多数客机的巡航高度都在万米以下。”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的客机都是在对流层顶部飞行,这个高度,天气现象已经变少很多,算不上危险,但颠簸就没办法完全避免了。”
这个小盆友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哦,所以我的老师是骗我们的咯。”
陈信被这一句搞的哭笑不得,孩子妈妈也有些歉意地朝陈信笑了一下。
这孩子的思维略微跳脱。
“小朋友,不能这么说,老师和你们这么说主要是为了给大家解释平流层和对流层的区别。”
“而且确实有一些飞机是可以飞到平流层之上,老师并不算骗你们。”
“砰。”
在陈信刚说完这些话后,飞机再次猛烈地颠簸了一下。
“各位旅客朋友,我们的飞机正在经过强对流天气,可能会产生一些颠簸,请不要紧张,系好您的安全带,为了您的安全,飞机上的卫生间将被暂停使用。”
“dies and……”
陈信摸着脑袋,疑惑地看向了窗户外面。
窗外确实是带着些电闪雷鸣。
而底下一座高峰若隐若现,陈信按照航线推算了一下,很快就确定了下面山峰的身份。
“青川峰……”
这是世界第一高峰,位于平均海拔在五千米以上的西番高原上。
“等等,这个高度不对吧?”
看了两分钟后,陈信瞳孔微微放大,神经在不停地提醒他这架飞机的动态不太对。
他梦境里的飞行经验放到现实里绝对可以评上资深飞行员了,更何况那是梦中那个天赋异禀的飞行员传给他的经验。
不过两分钟,他就判断出,他们的飞机正在下降,飞行高度正在不断减少。
青川峰的高度在8km以上,但这架客机是长线巡航客机,按理说应该在万米之上巡航。
但现在肉眼可见能让陈信觉查到,这两者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糟糕,再这么下去,客机要玩球,机长在干什么?”陈信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冷汗。
客机在下降,但下降速度并不是非常快,其余乘客都没有太大感觉,顶多觉得心跳略微加快。
只是,陈信的体感显然比这些乘客要灵敏太多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
陈信等了几分钟后,发现这架客机一直没有脱离强对流天气,也没有提升飞行高度,甚至在陈信的体感中,飞行速度都有所下降。
毫无疑问,这架客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题,或者说驾驶舱内一定出了大问题。
陈信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扶着座位来到了乘务长的边上。
“这位先生,麻烦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的客机还没有脱离颠簸路段,站在这里很危险。”
乘务长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性,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看到陈信走到身边,原本担忧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同时对陈信劝导道。
陈信现在可没有心情看乘务长长地好不好看了,他直截了当地说道“飞机的高度在下降,再这么下去,要撞山了。”
“这里的平均海拔在五千米之上,前面的峰群更是在七千米以上,正常情况,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
“驾驶舱里发生了什么,机长在搞什么东西?”
陈信一段话下来,将乘务长弄得一愣一愣的“你怎么知道飞机在下降??”
她成天在飞机上飞,也没有看出来飞机的异样,要不是她能进机舱,她也不会知道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只会以为现在是常规的颠簸罢了。
但正是因为她能进入驾驶舱,她才知道这飞机现在确实是有些危险。
正是因为如此,这位乘务长才如此震惊,甚至连您都忘了用。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带我去驾驶舱,再这么下去,整架飞机都要出事!”
乘务长按理来说是不能带外人进驾驶舱的,这一点都不符合安全规范。
但是陈信的气魄实在太足,让这位乘务长不由自主地要相信他。
只觉得就算是她合作过的那些个资深驾驶员也没有这种气度。
那是作为王牌而产生的气势,也是作为一所研究中心高层而自生的气度。
“……我知道了,请您跟我来。”乘务长到底见过的场面比较大,很快就平静了自己的心态。
她在前面带头,就领着陈信打开了驾驶舱的门,两人走了进去。
“我刚好想叫你,麻烦去问一下乘客里面有没有医生,我感觉陈机长的状态十分不对,可能需要赶紧急救。”
陈信从乘务长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驾驶舱,咽了咽口水,什么叫一片狼藉,现在就是一片狼藉。
驾驶舱的玻璃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主机长正瘫在座椅上,头上看着有一摊红色液体染着,显然是流了不少血。
而副驾驶的副机长正在手忙脚乱地操控着操作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