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待着，你的供词我都会核查。如果有跟现实不符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常东霖就飞快甩头， “咳咳，没，没有！真没有江警官！我说的全都是实话！虽然有些杀人的细节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绝对半句假话都没有！”
“你千万要相信我啊！我是真心实意想改过自新的，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常东霖爆哭，声音大的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但江阳始终冷眼旁观，没有给任何回复。
推门出去，留常东霖一人在审讯室里折腾。
“妈的！该死的电诈犯，竟然为了掐灭暴露自己的可能杀了那么多人！”
郭进额头青筋暴起，“这种人还有脸替自己求情？活该枪毙！”
审讯过程基本告一段落，刑警们对这一伙儿人的所作所为都厌恶至极。
“啧，难怪他能挑中卫东海当他的下线头子呢，都是一样的人！”
小朱也说，气的牙痒痒：“国际刑警还没动静吗？咱们这儿的证据满满当当，足够抓唐文了！”
闻言，江阳也跟着看向高建沐，“高队，从目前常东霖的证词上看，唐文这人不仅有技术，头脑也活络。”
“乍一看是他和常东霖一起合作创立的‘奇强’，实际上真正能够获益的只有唐文。常东霖常年往返国内外，留下的痕迹不可能查不到。”
“再者，所有的下线和实体公司也都在常东霖的掌管下，只出虚拟技术的唐文反而躲在背后安全的很。”
“我怀疑唐文应该已经察觉了。”
江阳一边说，一边回到办公室，让海城市本地刑警把常东霖交代的几个人名都调出来。
最初混迹在计算机同好交流群的人，如今只剩下唐文和常东霖二人。
那些死者的尸体，两人都处理的很隐秘，直到现在都未曾被发现。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起谋杀案牵扯其中，让案件的性质更加复杂。
“唉，问出唐文名字的时候我就跟上级汇报了，不过这些事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
高建沐叹气，“奇强线下招聘的人员均落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江阳颔首赞同，“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把死者的信息核对一遍，再试试能不能找到尸体。”
“难哦。”
小朱打印出受害者资料，“目前已知的共有三十二人，包括和常东霖，唐文同在交流群的十六人。”
“王斐，陆远，蒋琳琳，杨艺，冯心糖。这五人是同好群里主动加入唐文的。”
他逐一把文件分发给大伙儿。
江阳拿着资料飞快翻阅，口中附和道：“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死的时候都不到三十岁。其中冯心糖和王斐都各自有家室，其他三个单身，家里也没兄弟姐妹。”
“从电诈非法获利后，这五人就跟常东霖还有唐文分道扬镳，拿着那笔钱或投资或买房，他们的家里人都未必知道这一段发家史。”
说罢，他抬头问高建沐：“被害者家属通知了吗？”
特指冯心糖和王斐。
“电话已经打过了，说是晚点会到警局了解情况，”高建沐在江阳审讯常东霖的时候，早就安排人去做，“就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当时的赃款不知道翻了几番。”
“上法院也有的掰扯。”
他刚说完，就有刑警敲门进来，说外头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四五十的样子。
“女的是王斐的老婆，男的是冯心糖的老公。”
刑警解释，补充道：“他们俩相互认识，好像对为什么到警局来半点不奇怪。”
闻言，江阳跟高建沐对了个眼神，心里同时想到——搞不好这俩知道家里的钱来路不明。
如果是这样，就涉嫌了隐瞒不报，妨碍司法公正。
江阳琢磨着，瞥了眼罪恶雷达，但上面除了表示同行的金色小点之外，就只有俩白色的小点。
说明没有犯罪，不涉及刑事案件。但可能违法，有民事相关的问题，或者道德有瑕疵。
他眉梢上扬，进到办事大厅的时候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的朝两人看去。
张岩和许军二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见到刑警的第一反应是立刻闭上嘴。
“两位是冯心糖，王斐的家属是吗？关于你们家里人的事情，我想警方已经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
“当年他们的死，在警方的调查下，被证实并不是意外死亡。如果你们有任何的线索，欢迎向警方提供。”
高建沐公事公办的说着官话，江阳站在他身侧，落后他半步，不紧不慢的观察着他们。
“咳，我，我倒是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张岩率先开口，她跟王斐是相亲认识的，不到半年就结婚，先后生了三个孩子，目前大的已经成家立业，俩小的也毕业找工作了。
在资料上明确写了，这一家子那么多年都没有受过金钱的苦楚。
而且在王斐过世后，张岩甚至没正经上过几天班。
江阳开口：“是吗？你跟王斐的感情应该挺好的吧？就没点难过？现在凶手已经找到，你就这么平静？”
他说话的时候也看向许军。
对方讷讷的张嘴，过了几秒又闭上。
“你是江警官吧？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老王死了那么久，说实话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张岩眼神游移一瞬，很快又聚焦到江阳身上。
“我现在只想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很感谢警方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努力组织语言，僵硬的扯着脸笑笑。
“行，有几个跟案件相关的问题要例行问一下，两位请到这边来。”
江阳点头，和高建沐一起带张岩和许军去登记。
“当初王斐和冯心糖跟一桩电诈案有关，涉案金额庞大，我们经侦的同时稍后会调查二位的经济状况……”
“为什么？！你们没有权利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