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王大虎冷哼一声,道:“哼,告诉你也无妨!你们住的这所宅院,乃是国君扩建王宫的地方,并非私人所有。你们擅自入住此地,乃是对国君不敬,其后果有多严重,想必你应该知道吧!”
听他这么一说,范天雷终于知道他为何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兵前来。想必是这几日被拒之门外,心中恼怒,找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合理的理由,前来兴师问罪,思之令人发笑。
“你笑什么?”
看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怯意,反而暗自发笑,王大虎横眉竖目的瞪着范天雷,怒声发问。
“大人对此事恐怕有所误会,此宅是我家公子的一位故人所赠。好心奉劝大人,若不想惹是生非,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倘若引火烧身,丢官罢职是小,丢了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哪里来的野狗,好大的狗胆,连我爹都不放在眼中,看来你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群人簇拥着走路都踉踉跄跄,满脸通红的男人走来。他那摇摇晃晃的步伐和迷离的眼神,明显表明他已经喝了不少酒。
这个男子正是王小虎,他刚刚得知自己的父亲带兵前来此地,便立刻召集了一群手下前来一雪前耻。
“哪里来的畜生,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
范天雷脸色一沉,怒斥道。
王小虎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着范天雷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狗东西,敢这样跟小爷说话,信不信小爷一刀宰了你!”
说着,他抡起拳头就要朝范天雷打去。然而,他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一旁的奴仆们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少爷,您息怒,别跟他一般见识……”
“滚开!”王小虎用力推开身边的奴仆,再次向范天雷扑去。
见此一幕,王大虎一改常态,竟然没有阻拦王小虎的胡作非为。在他看来,这倒也是个机会。让他在醉酒的状态下,给这个老头点厉害瞧瞧,省的让他们目中无人。就算将他打了,事后假意训斥儿子一番便可。
想到这些,王大虎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得意的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而此时的王小虎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完全暴露出他的本性,他摇摇晃晃向范天雷走去,扬起拳头,嘴里还嘟囔着:“老东西……竟敢看不起我们……今天就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面对来势汹汹的王小虎,范天雷却显得十分淡定。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当王小虎走到离他只有两三步之遥时,范天雷突然抬起一脚,动作快如闪电。其实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的踹在了王小虎的肚子上。
王小虎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踢得连连后退。旁边的家奴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搀扶,最终连同王小虎与几个家奴,全都一屁股摔倒在地。
再看王小虎,痛苦的捂着肚子,通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渗出一缕鲜血,豆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看似文弱的一个干瘦老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而王大虎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原本以为范天雷会被王小虎教训一顿,可现在却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吃了大亏。
“小虎,你怎么样?”
王大虎惊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王小虎的近前。
“爹我我是不是要死了,疼,好疼啊!”
也不知王小虎是装的还是真的,满脸的痛苦模样,嘴里不时发出呻吟声。
王大虎愤怒地瞪着范天雷,指着他吼道:“岂有此理,你竟然敢伤我儿子!”
范天雷一脸无辜地看着王大虎,淡淡的说道:“我不过是轻轻踹了他一脚,谁知道他如此不禁踢。”
王大虎气得浑身发抖,站起身来,怒视着范天雷,沉声道:“哼,好一句轻轻踹一脚,今日本官就要了你的命!”
随后他转身对身后的兵丁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老家伙拿下!”
几十名兵丁闻言,纷纷拔刀,刚要飞扑上前时,只见范天雷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亮在众人眼前。
手中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暗器,正是秦浩曾经给秦狄的那块令牌,整个北宁城,仅此一枚。这东西在其他地方不一定好使,但是在北宁城内,象征着绝对的权威。
众士兵看到令牌后,皆是一惊,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王大虎见状,脸色巨变。兵丁都认得此物,他自然也认得这块令牌。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块令牌”王大虎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范天雷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把玩着手中令牌,眼睛看着王大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劝过你莫要引火烧身,你却执意一意孤行。现在你还认为能拿下我吗?”
王大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老高,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此刻,他虽然好奇国君的手令为何在他手中,却也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今天算是碰到了一个硬茬子,一个不好惹的存在。
“哼,我们走着瞧!”
王大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狠话,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转过身去,准备带着王小虎和一众士兵灰溜溜地离去。
就在这时,范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王大人这是想走了吗?”
声音冰冷而无情,如同寒风一般刺骨。众人纷纷转头看去,目光看向这个干瘦老头。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地注视着王大虎等人,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你想做什么?”
王大虎止步,怒视着范天雷。
范老缓步上前,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坚定。
“王大人,就这么走了,似乎说不过去吧?老朽说过,为此事丢官罢职是小,丢了性命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大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咬了咬牙,挤出几个字:“你这是何意,本官乃国君钦封的二品大员,难道你还想罢了老夫的官不成,哼,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权力!”
范老冷笑一声:“我家公子身份何等尊贵,你带兵到这里来闹事,只罢官免职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王大虎心中一惊,额头冷汗直冒。他知道,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边肯定吃亏。
强压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的说道:“本官是秉公执法,你若不满,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冲动,对本官的儿子动手,以大欺小,未免说不过去吧!”
范老冷哼一声:“冲动?以大欺小?呵呵呵,王大人的这张嘴,真是巧舌如簧啊。你带人要强闯进府内,你的儿子出言不逊在先,又有动手打我这个老头子,难道还指望我跟你们客气?”
无奈之下,王大虎只得低头认错:“是本官鲁莽了,还望转告狄贤弟,他日本官定会亲自登门谢罪。”
“他日就不必了,既然来了,就今日吧!”范老眼眸中闪过杀意,沉声道:“来人,将这对父子拿下,就地正法!”
王大虎闻言,顿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
“你敢,我乃北楚二品大员,你一个汉人岂敢在本官面前造次!来人,将这一干反贼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动,不怕死就尽管上前!”
范天雷再次举起手中令牌,手中怒喝一声。也不知是他这一声吼起了作用,还是手中的令牌起了作用,王大虎带来的那些兵丁无一例外,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要造反不成,本官的话都敢不听!”
王大虎气急败坏的嘶吼一声,不见兵丁们有所举动,反倒是锦衣卫装扮的家奴蜂拥而来,将父子二人按倒在地。
“爹!救我啊!”王大虎的儿子惊恐的呼救着。
“小虎,别怕,他们不敢将我们如何”
王大虎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眼前闪过一道寒光,瞳孔剧烈收缩,等他看清时,就见一柄钢刀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来。
噗嗤!
刀身入体,王大虎都忘记了惨叫,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插在自己身体上的这柄钢刀。
“你你竟敢杀我”
话音未落,钢刀已经从王大虎的胸口抽了出来。鲜红的血喷如泉涌的流出,整个人就像是被放了气一样,瘫倒在地。
“爹爹”
王小虎见状,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当即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哀嚎求饶。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饶我一命吧!”
范老却是不为所动,手轻轻一挥,示意手下将其斩杀。
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地上多了两摊血迹,两具死尸。
这一幕彻底惊呆了那些跟随王大虎前来的兵丁,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一个二品大员,就这样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杀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范老看着地上的尸首,嘴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身回到府内。
兵丁们见没人搭理自己,开始尝试着慢慢向后退去。走了几步,见对方并没有阻拦,当即转身撒丫子就跑。
至于他们的去留,锦衣卫本就没当回事,压根也没打算为难他们。
待到门口恢复平静后,不远处的角落,闪出一个人影,正是前来感谢秦狄的哈尔雷。
刚才发生的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王小虎前脚抵达,他后脚就到了。正是看到门口聚集那么多人,而且还有兵丁,他就躲在了拐角处,想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此刻的哈尔雷哪还有心思去拜会秦狄,他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胆子这么大,连王大虎这样的人物都敢杀,而且就在自家门口。
如此的明目张胆,令哈尔雷的心中有了顾虑。他就是再有钱,那王大虎可是北宁的官员,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想必不出一时三刻,这里就会被重兵围剿。
挣钱虽然重要,却也不能因此丢了性命。故此他果断转身离开,想要极力撇清与这位狄公子的关系,免得自己受到无辜牵连。
正因为害怕自己被牵连,哈尔雷连家都没敢回,就近找了个茶馆,借着品茶的由头,暗暗关注着街道上的情况。只要有官军经过,那必是前去捉拿狄公子,自己也好及时躲藏起来避避风头。
可是经过漫长下午的等待,直到傍晚时分,街道上也未曾看到有一个官军经过。别说官军,甚至茶楼里连讨论这件事的人都没有,他们嘴里讨论的,全都是今日刚刚出现的精盐。
这就令哈尔雷有些迷茫了,平时城内有个大事小情,茶楼这座地方无疑是传播消息的好去处,今日似乎一反常态。王大虎被杀,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他们都不知道?
怀着好奇的心,哈尔雷离开茶馆,趁人不注意,悄悄从门前走过。大门紧闭,门口处的血迹早就被人清理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应该啊,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哈尔雷愈发感到奇怪,目光看向气派的大门,脚步变得缓慢,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看看。
正当他思考之际,没想到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三人。
看到他们的出现,哈尔雷的心险些没从喉咙里跳出来。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而这三人偏偏还认识。
“这不是哈尔雷吗?你怎么在这里,是要见我家公子?”
说话之人是甲乙丙中的丙,看到哈尔雷站在台阶下,没多想,仅仅是随口询问而已。
哈尔雷连忙摇头,“不,不,我只是路过此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两步,故作惊讶的继续说道:“这里是狄公子的府邸?他不是住在外街的小院吗?”
丙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你还不知道呀?我家公子暂时搬到了这里。”
哈尔雷脸上强挤笑意,的说道:“原来如此,我记得这里闲置许久,刚刚在此路过还在想,收拾的这么干净,不知是何人的府邸,没想到竟然是狄公子!”
甲看他似乎有些异样,询问道:“呵呵,我家公子也是刚刚搬来几日而已。哈掌柜这是要去做什么?”
哈尔雷闻言,急忙说道:“这不是狄公子上午有吩咐吗,哈某先想想办法,怎么让货物进入契丹,这不,正要去拜访一位好友,途经此处,遇到了三位。”
“那就有劳了,此事比较着急,还望哈掌柜能尽力相助,他日我家公子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那我就不打扰三位了,告辞。”
简单是说句几句话,哈尔雷步履匆匆的离开。
乙:“这个哈尔雷,好像很怕我们的样子。”
丙:“嗯可能看你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些吓人!”
乙:“我?凶神恶煞?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丙:“我怎么看都像是和善之人,怎么会害怕我,一定是你长得丑,被你吓得!”
乙:“我丑?睁大你的小眼看看,你才是真的丑!”
甲:“好了,别讨论这些了,你们两人都挺丑的!赶紧去办公子交代的事情吧,若是耽误公子的计划,咱们三人的脑袋谁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