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王大虎一番仔仔细细的检查,得出了结论:肌肤有些擦伤,肌肉挫伤,骨头并未受到损伤,只需休养个把月便能恢复如初。
抬手在王小虎的脑门上一拍,怒道:“这就是你说的骨断筋折?今后再敢夸大其词胡言乱语,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我受的内伤,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的打手都阴险着呢,肯定不会留下把柄。你看我好像是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其实五脏六腑早已剧痛无比”
王大虎见状,狠狠瞪了他两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你老子,还能不了解你的行事作风?小虎啊,你要知道,天外有天,北宁不是爹一个人说了算。”
“吃点小亏对你没什么坏处,以后长点记性吧,别到处惹祸了。你要记住爹的话,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不是爹不为你出气,现在那个姓狄的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只要有他在,今后就不用愁了,飞黄腾达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王小虎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更加愤怒:“我的亲爹啊,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让那小子给你灌下了迷魂药!你也不看看他的打扮,什么狗屁财神爷,一个小小的商人,就算有点破钱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比我们王家的钱多!”
王大虎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小虎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吃点亏也没什么坏处,爹虽然是个二品官,其实屁用都没有,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啊。”
“北楚太小而且危机四伏,现在汉军已经开始征讨上三州了,北楚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你爹我不奢求你能入朝为官,只要一辈子不愁吃喝,我也就知足了。我已经想好了,再过几个月就悄悄将你送到汉境,那里相对要安定许多,不过在此之前,为父要准备今后你花天酒地的银钱,这笔银钱还要多仰仗那个姓狄的才行啊!”
王大虎说了这么多,王小虎别的没听懂,花天酒地这四个字倒是听的明明白白,当即表态道:“爹,您这是我的亲爹,我听您的,不再和那小子计较了。但那小子再敢挑衅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路上,秦狄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依忍不住问道:“公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秦狄深吸口气,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冷哼一声道:“还能怎么办?王大虎这老狐狸,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又想空手套白狼。我们只能见机行事了。”
“公子,为何要帮那王大虎出谋划策?”
舒颜心中同样不解,按照她的理解,北宁应该被灭,可现在皇帝好像在帮他们壮大一样。
秦狄嘴角微扬,泛起一抹狡黠,开口道:“我们如今在人家的地盘,许多事情还需要他帮忙。想让他帮我们的前提,就是我们要先帮他,获取他的信任。”
“可是……我总觉得那王大虎不是好人。”舒颜嘟囔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秦狄安慰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秦浩的真正实力,今日听王大虎之言,这北楚城内似乎还有些能人,不能在放任让他胡闹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秦狄安歇。那些尾随而来的锦衣卫则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留在客栈内保他的安全,另外一路则分散到城内各处,着手调查秦浩的情况。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落在床榻之上,映照出秦狄那略显沧桑的面庞。此时的他依旧沉浸于梦乡之中,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的阵阵喧哗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秦狄眉头微皱,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地望着窗外。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外面怎么回事,何人在大呼小叫?”
秦狄不悦地嘟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起床气。心里暗自嘀咕:“这家客栈不是已经被我包下来了吗?为何还有人在此喧闹?”
昨晚睡得太晚,现在正是他最需要睡眠的时候,却被无端吵醒。想到这里,秦狄不禁有些恼怒。
听到里面床榻上传来的声音后,舒颜快步走了过来,跪倒在床边,低声道:“公子,是昨日那个王大虎派了些人过来,说是为您准备了一座府邸,略尽地主之谊,让您不必屈居于客栈内。”
秦狄打个哈欠,缓了缓神,咒骂道:“王大虎这个老王八蛋,现在就开始算计老子了。什么略尽地主之谊,狗屁,他这是想监视老子。”
听到那粗俗不堪的话语传进自己耳朵里,舒颜不禁眉头微皱,红唇微微动了动,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去告诉他们,就说老子还在睡觉,谁在吵闹就给老子打出客栈。”
皇帝既然已经开口,舒颜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传达旨意。
“我家公子被尔等的吵闹声惊扰,公子说了,尔等再敢吵闹,就请离开此地,到外面的街道上吵闹。如若不听劝阻,将他们打出客栈也无妨。”
此话一出,锦衣卫们不再客气,一个个全都拉开了架势。
再看王大虎派来的那些人,听到舒颜的话后,一个个全都被唬住了。昨日王小虎被虐的事情,府内众人皆知,看这架势,如果真的动武,未必能够讨到便宜。
想到昨日王小虎的经历,他们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然后一个个全都闭紧了嘴巴。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务必将狄公子请出客栈,至于怎么请王大虎却没有交代。但是,王小虎却暗中交代了,让他们杀杀他的威风,这才有了刚才吵闹的那一幕。
听到外面传来舒颜的声音,秦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舒颜交代完皇帝的旨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返回到屋内,轻轻合上房门。
然而门外的人并没有真的离开,他们全都守候在客栈的前堂内,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的等待着秦狄醒来。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秦狄终于睡醒。他伸了个懒腰,在洛依与舒颜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本想透透气,没想到一眼就看到客栈前堂的那些人。
“你们怎么还没走?”
“狄公子,我家老爷特意为您准备了一座府邸,请您移步。”
见屋内的人终于走了出来,为首之人急忙上前,毕恭毕敬的回答着他的询问,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那股嚣张模样。
“你家大人?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王大人吧!他考虑的太周到了,也太热情了。既然盛情难却,这份好意狄某就收下了。”
秦狄并没有拒绝,他知道拒绝也无用,倒不如顺理成章先承下这份情,看看王大虎究竟想使出什么手段。
嘴里的话淡淡的说完,目光看向甲乙丙三人,缓言道:“你们去收拾一下,待早膳过后我们便前往王大人准备的府邸去看看。”
“是!”
三人应允一声,舒颜将早已准备好的早膳端了过来,摆放在桌上,秦狄自顾自地坐下来用起了早膳。
用过早膳后,在那些人的指引下,秦狄带着众人来到了王大虎准备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就是一个两进的院子,算不上多大。位置倒是不错,闹中取静。
进入府邸后,秦狄四处打量着,此地之前明显是有人居住,残留着浓重的生活气息。看来是王大虎利用了些手段,将居住在这里的人赶走了。
王大虎怎么做其实跟秦狄根本毫无关联,这里可是北宁啊!对于秦狄而言,现在的局面越是混乱不堪,就越是符合他的心意。而城内百姓们心中积累的怨恨越是深厚,也同样是好事一桩。君臣不和才是他最大的期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更好地去寻找那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我们都已经安顿好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何还不离去?”
看着继续留在院子里的那些人,秦狄扫了一眼,人还真不少,有二十来人。而他们留在这里的目的,秦狄心知肚明,但嘴上还是要合情合理的询问一番。
殊不知这些人就在等待对方出言询问,为首之人见机会来了,拱手抱拳道:“王大人交代,自即日起,我们便是狄公子的人,待到匪盗被清剿后,我们才能返回。您将我们当作是奴仆也好,护院也行,还望狄公子收留。”
“这不太合适吧?此地不过是两进的院子,如何能够容得下这么多的人,我总不能让你们在院子外歇息吧!”
尽管秦狄知道已经无法推脱,还是想要回绝,既然演戏就要演的真实点,备不住的这些人中就有几个聪明的滑头。若是被他们发现什么破绽,自己的计划可能就功亏一篑了。所以现在回绝,是大部分人的正常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狄公子不必担忧,旁边的院子便是我们的安歇之所。王大人交代,只要您在北宁一日,我们这五十人便要留在您的身边,听从公子的差遣,保护您的安全。现在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秦狄故作为难,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们便留下吧。不过我这府邸只有这么大,而且还有自己的家丁,安全上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自便。”
得到他的应允,为首之人连忙应道:“多谢狄公子收留!北宁这地方我们极为熟悉,若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为公子效力。”
秦狄嘴角闪过笑意,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后转身走进房间,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这些人打发走肯定是没戏了,既然人家送上了门,不妨好好利用一下,而且还有王大虎的背景,办事也会方便许多。
双方相互利用罢了,彼此心中也都知情,只是并未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秦狄能不能对付那些匪盗,王大虎其实并不关心,将这个任务交给秦狄,是他想让秦狄觉得自己很重视他,实则王大虎的真实目的,就是想通过秦狄的手,获取银钱。
在王大虎的眼中,自然也知道秦狄是想利用自己的关系,在北宁城站稳脚跟。倘若能带来银钱上的利益,是不是在被对方利用,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秦狄对他的利用,绝对不是在北宁经商那么简单。
返回到屋内的秦狄落座,示意舒颜与洛依盯着外面的人。招手示意,将甲乙丙唤至身边,一阵低语过后,对三人做了些秘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