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见多识广,仅凭一幅残破的地图便能看出其中的地势,能够判断出这是交州,实为不易。实不相瞒,这只是地图中的一部分。而另一幅的地图在何处,只有一人知晓。两幅地图拼合,便是宝藏所在之地。”
秦宸心中暗忖,这阿史那库察果然不简单,竟还有如此宝藏。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心中却十分清楚,兄弟二人只怕是一人一份。他将地图缓缓推开,笑道:“这等机密之事,为何要告知于我?”
阿史那库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道:“老夫已是风烛残年,也不宜在交州寻宝,此图手中也是毫无用途,倒不如与殿下共享。当然,前提是殿下能获知另一幅地图在何处,方可获知宝藏的具体地点。”
秦宸嘴角微扬,心中有了计较,“呵呵,如此说来,那一幅地图的下落,恐怕只有令弟一人知晓了吧。我朝兵强将勇,你觉得孤王会在乎你的钱吗?”
阿史那库察并未在意他如何说,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不紧不慢的说道:“老夫知道殿下自然不会缺钱,不过这笔可装备五十万大军的财宝长埋于交州,终究有些可惜啊!”
这句话从他口中吐出,秦宸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些许变化。不可否认,如果真的可以组建一支五十万人的军队,无疑是一笔巨大财富。
“呵呵,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什么可惜不可惜。即便现在长眠于地下,孤王相信,终有一日会被有缘人发现。倒是你与阿史那库鲁的这份兄弟之情,令人动容,孤王感触颇深呐。我朝大军军纪严密,冀州的李存孝将军更是以治军严明著称。他所率领的军队纪律如山,令行禁止,士兵们皆对其敬畏有加。所以孤王奉劝你,趁早放弃前去闯关救人的想法。”
“念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若有什么话,孤王可以找机会代为转告。”
秦宸说完这些,只见阿史那库察嘴的狡黠笑意一闪而过,而后眼眸中闪露出感激神色,起身深施一礼,凝重道:“殿下大义,殿下的这份恩情,老夫毕竟铭记于心。”
究竟有什么话需要转告给阿史那库鲁,他并没有说,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面露深意的将玉佩以及那幅卷轴再次送到秦宸面前。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支由十人组成的马队缓缓地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不久之后,外面负责巡视的亲卫也纷纷归来。也就一个多时辰,他们的马背上已经驮满了猎物。
秦宸骑着自己的战马,率领着这支满载而归的队伍,以一种稳健而迅速的速度朝着辽源城飞奔而去。辽源城的轮廓逐渐出现在眼前。那座古老而坚固的城池宛如一座守护着一方平安的堡垒,让人感到安心和踏实。
当秦宸和他的队伍进入城门后,城内的百姓们纷纷向他施礼跪拜,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的表情。秦宸见状,毫不吝啬,手一挥,身后的亲卫将战马上驮着的礼物随手扔向人群。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每次外出狩猎,无论收获多少猎物,他总是会将大部分分给那些进入城中的人们。而自己则只保留其中的一只或者一头。
这种行为让他感到内心的满足和快乐。虽然这些猎物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十分珍贵,但对于那些生活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城池中的人们来说却是非常宝贵的食物来源。有时候,他甚至会将所有的猎物都送给他们,因为他知道这样做能够帮助更多的人度过艰难的时刻。
然而,他的善举只为了得到了大家的赞扬,或者说是为了辽源城内的民心。在这个充满艰辛与困苦的时代里,一点点小小的恩惠就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希望。不用耗费一文钱,便可收揽大部分百姓的民心,何乐而不为!
回到宸王府时,临近黄昏,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得知消息的舒颜急忙迎了出来,看到秦宸下马,快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马鞭,面带柔情的询问道:“殿下回来了,今日收获如何?”
“斩获颇丰。”
秦宸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语气轻快,听起来似乎心情相当愉悦。
“殿下宅心仁厚,想必今日猎得的猎物,定是又分给了城内的穷苦百姓。您先到厅堂歇息片刻,我这便为殿下煮茶。”
舒颜心中一喜,她紧紧地跟随着秦宸的脚步。
秦宸并未前往厅堂,而是直奔后面的书房。迈步进入书房时,他止住脚步,回眸看向跟在身后的舒颜,轻轻挥袖,开口道:“你去准备吧,本王还真有些口渴了。”
舒颜闻言,面带笑意的转身离去。没多长时间,端着茶具来到书房,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熟练地摆弄着茶具,目光中始终没有离开过茶具,充满了专注。
很快,茶香弥漫整个厅堂,舒颜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秦宸,微笑着说:“殿下,请用茶。”
秦宸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四溢,令他感到心旷神怡。微微颔首,向舒颜表示感谢,随后说道:“本王要先处理一些事情,你继续煮茶吧。”
舒颜轻声应是,便继续返回几步开外的矮桌前安静地煮茶。
秦宸先是打开了一幅交州地图,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极其小心的展开,对照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他越看越是心惊,这地图上的标记和线路,似乎距离辽源并不远。但仅靠这一卷地图,还无法解开谜团。
若这宝藏真能装备五十万大军,那当真会是一笔巨大财富。然而,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各路势力纷争不断,要获取宝藏并非易事。没有另一卷地图,想要弄清楚宝藏的具体位置,难如登天。卷轴所覆盖的位置比较含糊,面积也比较大,宝藏的所在似乎还是沿海的区域。
思来想去,想要得到这笔宝藏,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另外一幅卷轴。想要获得另一幅卷轴,那就只能让阿史那库鲁开口。
看来自己必须要想办法与阿史那库鲁见上一面,只是如何前往冀州边境,属实是个问题。
六月的京都,天气明显变得炎热起来。一个月前擅闯铸造司的案件已经告破,锦衣卫用皇帝独有的审讯办法,确实问出了很多东西。
那些歹人不怕死,但是对死亡的方式方法,却有所忌惮,尤其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让他们的意志力很快就崩溃了。
审讯持续了大约五天的时间,每一天都会有各种不同的消息从他们口中吐露出来。而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这些人心中所隐藏的所有秘密已经被锦衣卫们挖掘得一干二净。
秦狄也算是遵守了他的承诺,最终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的致命一击。
在这一段时间里,范老代替了上官云锦出面,同时得到了道教的玄泽真人和司徒世家的支持,借助于江湖中的特殊渠道来打听凉州墨家的消息。消息已经散播出去,短期内还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应。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只能静观其变。
这一日,秦狄正在御花园的草地上陪着孩子们玩耍,范老快步走来。
“陛下,徐州传来消息,狄将军带领三十艘战船靠岸了。”
两年前秦狄南征南疆时就曾下旨,命狄青暗中训练水师,这也是为何要选择在上庸屯兵的原因。除此之外身在滨州的秦羽也训练了一批水军,公输般几年前就曾秘密前往滨州,亲自督造战船一事。
打造皇帝所需要的战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毕竟他要求的战船必须具备强大的负荷力和防御能力,同时还要满足航海需求。这对技术和工艺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所以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但他们也只完成了五十艘战船而已。
这些战船直到半年前才正式完工。而在此之前,他们只有一张大概轮廓的图纸,谁也不懂其中制作的原理。公输般等人一直在进行各种研究和尝试。经过两年时间,他们不断地摸索、改进,试图找到最佳的方案。
每一次失败都是一个教训,每一次成功都是一次突破。经过漫长的努力,终于在一年前取得了重大进展。从那时起,战船的制作变得相对容易了一些。
得知水师抵达徐州境内的消息后,秦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立刻站起身来,“好,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停靠在什么位置?”
“目前在沧港停留,狄将军已经登岸,正在前往京都的途中,预计七日后可以抵达。”
秦狄满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们,轻声说道:“皇儿们,父皇有要事在身,你们先自己玩一会儿,父皇稍后再陪你们好不好。”
“好!”
几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回应着秦狄,秦狄在每个人的小脸蛋上轻轻亲了一下,随后起身朝着几丈开外的凉亭走去。
“玥儿,你来一下。”
口中一声低呼,不远处的公孙歆玥听到后,面带笑意款款而来。
秦狄落座,公孙歆玥将婢女手中的香茶端了过来,轻言道:“陛下面露喜色,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呢?”
“倒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意料之中的事情。”秦狄接过她手中的茶水,示意她落座后继续说道:“朕的水师已经抵达徐州境内,三十艘战船,每船可载两千人。”
“两千人,天呐,那会是多大的一艘战船。臣妾记得陛下的龙舟也只能容纳六百余人,如此说来,战船岂不是比您的龙舟还要大上许多!”
对于公孙歆玥所表现出来的诧异,秦狄并不意外,笑着解释道:“战船自然要比龙舟大上许多,而且这还只是普通战船。若是楼船,容纳人数可达五千人。”
公孙歆玥瞪大了美眸,她显然没有想到战船竟然如此庞大。
不是秦狄在夸夸其谈,想当初东吴孙权的楼船“飞云”号,可承载3000名士兵。但是在这个世界,确实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船。
大汉现有的船只,最大的货船也就能容纳五六百人。并非是船舶不能吃水,而是甲板没有那么大。船舱多为两层或是三层,实在装不下那么多人。
正常来讲,容纳二三百人的船较为常见。但这么大的船,多为运送货物的船只。那些拉送客人的船多为小船,每条船容纳百十来人。若是有钱人,则会直接包船出行或是游玩。
秦狄难掩心中的喜悦,脸上闪过些期待,缓言道:“不过朕倒是很好奇,这战船到底是何模样,真想亲眼看看。玥儿,这几日北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回吗?”
他最近三日并未在宫内,而是在外面小住几日。前些天一连几日阴雨绵绵,他出宫看望希柔,发现她身患风寒,便留在那里照顾了她几日。今晨刚刚回宫,便陪着孩子们到御花园游玩。
听到皇帝询问,公孙歆玥回应道:“最近这段时间上三州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昨日送回的消息,已经探明上三州有兵马有所调动,粮草调动尤为明显,至于要运送至何处暂不得知,消息过几日或许就会传来。”
“已入六月,沉寂了将近一年,朕料定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还敢与我朝为敌?”
公孙歆玥心中震惊不已,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她回想起几个月前的上元节,当时皇帝在城外军营展示了令人惊叹的弓弩和爆裂雷,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世人皆知。
然而,根据她所掌握的情报,自从那次展示之后,上三州并没有采取任何兵力上的部署行动,反而将许多兵力从前线撤了回来,这让她不禁心生疑惑。这种行为似乎表明上三州有意向大汉示弱,但她却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
皇帝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前方的湖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决断:“哼,只要上三州大军帅印一日没有到朕的手中,他们便是我朝的敌人。作为朕的敌人,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他的话语像是一道无情的判决,让公孙歆玥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皇帝的决心和冷酷让人感到恐惧,但同时也明白这是他在维护皇权、统一国家的必要手段。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皇帝必须展现出强硬的姿态来稳定局势,否则国家将会陷入混乱。
秦狄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朕不会容忍任何对朕权威的挑战,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朕的步伐。朕将用铁血手段镇压一切反抗势力,确保朝廷的稳定和安宁。任何人敢于违背朕的旨意,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嘴里的话掷地有声,公孙歆玥已经无需多问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与上三州的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她心中现在担忧的是,皇帝会不会亲赴前线。
“玥儿,这几日你多辛苦些,一旦有上三州的消息传回,要及时告与朕知晓,尤其是兵力和粮草上的调动。”
公孙歆玥凝重的点头,她虽然不懂军事,但知道一点,军机不可延误:“陛下放心,臣妾已经交代下去了,一旦有消息传回,无论何时都要第一时间内将消息送来。”
想到上三州的这摊烂事,秦狄的心情就受到了影响,望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更加坚定了他收复上三州的决心。为了给后世子孙,他必须要为他们创造一个完整的大汉,更要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三日后的一天夜里,秦狄刚刚放下手中的奏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杨公公一脸焦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陈丞相求见,说有要事上奏。”
“让他进来吧。”秦狄点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之后,陈松大步流星的进入延禧殿,面露急切,手中紧握着一份奏折。
“陛下,凉州急报!”
“说。”
陈丞相将手中的奏折呈上,开口道:“郴州郑源孝举兵三十万入侵凉州,目前已攻破凉州两座城池。”
即便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准备,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很震惊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如此突然,他们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他接过信件,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怒道:“郑源孝,你当真是找死。”
奏折是驻守凉州的杨世荣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达京都,上面记录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消息。
郑源孝的大军之所以轻而易举的攻克凉州境内的城池,是因为他并未直接与杨世荣和喹莫交锋,而是避其锋芒,选择绕道而行。
郴州大军攻克的城池,算不上是主要城池,守军没有多少,也并未配备弓弩与爆裂雷,防御能力较为薄弱。
凉州那么大,不可能全境布防。想要全境布防的话,至少还需要二十万的大军,方可固若金汤。杨世荣与喹莫抵达凉州后,只对临近郴州的几座重要关卡和城池布防。
郑源孝选择的路线,极为偏僻,别说杨世荣他们没有想到,就连秦狄都没想到他会冒险选择这条路线。
杨世荣担心这是郑源孝的调虎离山之计,故此派遣两万骑兵前去征讨,主力大军依然固守原地,准备随时杀入郴州。
奏折上除了讲述郴州大军的行军路线外,还提及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