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扫过,面对飞射而来的羽箭,上官云锦瞳孔中闪过阴冷。她此刻已经被护卫包围,为了不误伤自己人,弓箭手射出的羽箭朝着下面飞去。上官云锦身形快速挪动,整个人凌空一跳,不费吹灰之力腾空而起。
躲过羽箭后,半空中随手挥出一剑,剑气横扫,几十名弓箭手纷纷倒在地上。
“不想死就滚!”
嘴里的冷语吐出,契丹护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挥舞着手中利刃,暂时僵持起来。纷纷看向护卫长,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感受到兵士们的注视后,护卫长眉头紧皱,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不管他们是不是杀害可汗的凶手,擅闯王宫,已是死罪,将她那些,反抗者,死!”
他的话音落下,护卫们挥舞着手中利刃,再次冲上前去。
范老凌空踏步而来,看娘娘并未下杀手,扬起手中长鞭一甩,七八名冲向上官云锦的护卫当场死亡。
那名与他交手的人,已经死在了范老手中。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冲破护卫组成的人墙,来到上官云锦身边。
“娘娘不必留情,他们已经认定我们是刺杀耶律齐辉的凶手。”
上官云锦见范老无恙,点点头,沉声道:“先离开此地。”
“娘娘先走,老奴垫后。”
范老的武艺究竟有多高,上官云锦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远胜自己。对付眼前这些护卫,不在话下。
“走。”
上官云锦低呼一语,纵身一跃。轻盈身姿出现在被白雪覆盖的屋顶,脚尖在皑皑白雪上轻轻一点,踏雪无痕。
范老见状不再恋战,飞身跃上房顶,朝着上官云锦的方向追赶而去。
“快追,他们要逃。”
“弓箭手放箭。”
“快去通知宫门的人,绝对不能放他们出去。”
卫士们口中呼喊着,朝着两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派人继续追击,护卫长则来到了可汗寝宫。
“参见可墩。”
进入屋内,看到可墩后,护卫长快步上前,躬身施礼。
“凶手可曾抓到了吗?”
“可墩,王宫内发现了汉朝皇妃,上官云锦。属下无能,未能将她擒获。”
“汉妃上官云锦?哼,原来可汗是死于汉人之手。你这个护卫长是如何当差啊,王宫内竟会有汉朝刺客潜入,可汗命丧他们之手,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可墩眉头竖起,神色极其阴沉,口中说出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侍卫进入殿内,将护卫长拿下,即将带走时,只见一个穿着铠甲的魁梧男人上前,开口道:“可墩息怒。今日刺客入宫行刺,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可汗被刺,身为护卫长,哥舒宽理应处以极刑,但念其多年来恪尽职守的守护王宫,本将斗胆请求可墩。不”
“可汗身亡,王宫内的安危至关重要,可墩妨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可墩闻言,看向萨库,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可墩明白,萨库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拉拢护卫长。
自己的儿子继承可汗之位,必定会引起他人不满。王城内拥护老大老二的人比比皆是,哥舒宽掌管宫内护卫多年,深得可汗器重。如果能将他招揽过来,就算因为可汗殡天王宫内爆发危机,只要有他在或许可及时被压制。
可墩深吸口气,说道:“也罢,既然有萨库将军为你求情,暂且留你一命。你们先退下吧!”
得到可墩的命令后,侍卫放开哥舒宽离去。
“多谢可墩不杀之恩。”
护卫长跪倒在地,以示感激之情。
对可墩来说,饶他容易,重要的是他能不能为自己所用。想到这里,只听她阴冷的说道:“暂时饶你不死,并不意味着你就可安然无恙。今后怎么做,你可要仔细掂量掂量。”
“属下誓死效忠可墩,守卫王宫。”
护卫长也不傻,可汗死了,现在整个王宫内,可墩的地位最高。下一任可汗究竟是谁,不用多说就能猜得出来。
“当务之急是要缉拿刺杀可汗的凶手,哥舒宽,你刚刚说,是汉帝派人潜入王宫内行刺可汗?”萨库见哥舒宽被饶恕,便想为他谋得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萨库将军,末将带宫中护卫追捕刺客时”
当着可墩和萨库的面,护卫长哥舒宽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对话,如实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可墩与萨库对视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竟然有这样的事!按照护卫长的话来看,似乎是有人在刻意栽赃。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究竟又是什么人想要嫁祸给大汉?”
萨库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说话间看向可墩。
“既无两国国书往来,又没有可汗的邀请,汉帝的皇妃出现在我朝王宫内,便是擅闯。擅闯契丹王宫,仅凭这一点,已是死罪。汉人狡诈,可汗的死必是他们所为,我看不必在深究了,必须要为可汗报仇,杀了他们。”
可墩一锤定音,为耶律齐辉的死盖棺定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口中似乎还在抱怨着什么。
听到他的抱怨,可墩的眉头再次皱起,扭头看向门口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
“母亲,深夜不让我睡觉,唤空儿入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声音再次响起,人出现在屋内。看到面前的三人,有些错愕。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舅舅,最后一人则是可汗身边的护卫长。这样的组合对他来说倒是新奇,第一次见到。
“空儿,你可算来了。今夜恐怕是无法入睡了,明日在好好歇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方才还冰冷的声音,在看到耶律空后,瞬间变得轻柔起来。言语间除了关心和担忧,听不出任何伤心之意。
“舅舅怎么也在,父亲呢?对了母亲,城里和宫内,怎么多了那么多的兵士和侍卫?”
耶律空扫视一圈,并未看到可汗的身影,隐约间听到后面的寝宫内,似乎有啼哭的声音传来。
听到他这么问,可墩并未急着作答,而是看向哥舒宽,言道:“护卫长,要不计一切代价,将那些人缉拿,活的不成,就要死的,你可明白!”
“请可墩放心,属下这就带领护卫将他们拦截在大定。”护卫长说完,目光投向了萨库将军,继续说道:“萨库将军,末将前去缉拿刺客,王城的安稳,恐需要由萨库将军协同。”
萨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是面对他的请求,故作为难的看向哥舒宽,说道:“这不他好吧,我与可墩乃是一族,若是由本将负责王宫的守卫,恐怕会有人说三道四。”
他的话是对哥舒宽说,却在说给可墩听。领悟到他话中的隐喻后,可墩缓言道:“萨库将军说的没错,若是王宫内再出什么事情,就连我这个可墩都说不清楚。既然是耶律家的事情,我看就交给耶律家的子嗣做主吧。我一个妇人,不便多言,省的那些首领们日后说三道四。”
萨库:“可墩言之有理,耶律家的事情,由耶律家的人负责才更有说服力。从现在起,本将就听从耶律空的调遣,护卫长可全力缉拿刺客。不过汉人狡诈阴险,若是不小心让他们逃脱,护卫长也无需自责,尽力就好。”
说到这里,可墩眼眸稍有疑惑,不过嘴上并未多言,而是看向哥舒宽,言道:“护卫长快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省的日后有人说你故意拖延才指使刺客逃脱。”
哥舒宽应允一声后,转身快步离去。
“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哪里来的刺客?”
待到屋内只剩下三人之时,耶律空再一次询问。
萨库闻言,眉头皱起,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蠢猪样的外甥。只是碍于身份的问题,他不便多说。
再看可墩,迈步来到耶律空面前,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儿子,轻语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有刺客潜入王宫,行刺可汗,可汗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中。”
“哦!死就死呗,那母亲将我唤到宫中作甚,反正他也不喜欢我,你应该唤二哥入宫。”
耶律空对于父亲的死,没有任何感觉,语气中也并未显露出一丝丝的悲伤,就好像整件事情和他没有一丝关联。
“难道你不想做契丹的可汗吗?唤他们二人入宫,你觉得他们还会容得下我们母子吗?”
可墩在耶律空的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在斥责,言语间却没有一句重话。
耶律空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迟疑了几秒,瞪圆的双目看向自己的母亲,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做可汗?母亲,我真的可以成为契丹的可汗吗?”
未等可墩开口,一旁的萨库率先做出回答:“只要你想,契丹的汗位就属于你。我与你娘,会全力支持你上位,以后契丹的天下,就属于你。”
耶律空瞪眼看着可墩,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天一亮,大定城内的王公贵族们就会知道,空儿就是契丹的下一任可汗。告诉为娘,空儿想不想做可汗,执掌契丹。”
“我当然愿意了!只要我做了可汗,舅舅就是契丹的大将军。那些首领们胆敢不听从我的命令,舅舅就带领铁骑去灭了他们。”
嘴上这样说,心中想的却是成为可汗后,将各个部落的美女全都送到王宫来!
“好,既然空儿愿意,今后你便是契丹的可汗。”可墩的这句话,气势再次变得强硬。
“可墩,都已经安排好了。”
就在这时,有人捧着一个精致的长条木盒走了过来。双手捧着木盒,送到可墩面前。
可墩抬手,轻轻打开木盒上的盖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份诏书。
将诏书拿出,缓缓展开后,上面书写着的内容,极其简单,传汗位传于四子,耶律空。上面加盖着可汗的玉玺,一大一小。大的是国玺,小的则是耶律齐辉的私印。
“母亲,这是”
耶律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如果刚才只是说说而已,那么现在已经成为了现实。只要拿着这份诏书,自己就已经是契丹可汗了。
“参见可汗。”
萨库不用看便知道上面的内容,当即跪倒在地,参拜契丹国的新可汗。
“哈哈哈,我成可汗了,我成为了契丹的可汗,今后谁还敢小瞧我,我定弄死他!”
耶律空一把夺过可墩手中的诏书,反复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