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上官娘娘被汉帝誉为武林盟主,掌管江湖各门派。清平虽退出江湖,却还算是半个江湖人,岂能不知。只是不知云霄真人寻找上官娘娘所为何事?”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娘娘自南疆北上,与皇帝断了音讯。皇帝牵挂其安危,便令贫道前来一查究竟。不知尉迟家主可曾听说到上官娘娘前往郴州的消息呢?”
只见尉迟清平沉吟几秒,眉头微微挑起,缓言道:“不瞒真人,几个月前,上官娘娘曾到过清风山。只是三个月前就已经离开,说是要前往塞北。清平虽是家主,对娘娘的行踪不便多问。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上官娘娘安全。
“塞北?敢问尉迟家主,可知上官娘娘去了塞北何处?”
上官云锦是不是安全,云霄子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卦象早已显示,她不会出现意外,且似乎有高人庇护。云霄子的目的就是查清卦象后面的运势,可能的话,寻找一下上官云锦后半生的运势,为何会被人刻意遮蔽。至于此事,上官云锦本人是否知情。
尉迟清平故作为难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言道:“塞北局势复杂,国家诸国。至于究竟去哪里,娘娘并未提及,我也确实未敢询问。不过看目前的局势,塞北的契丹、突厥和天罗国,是上官娘娘最有可能前往的地方。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未必就是娘娘的目的地。”
“尉迟家主所言极是,上官娘娘身份尊贵,她要前往何处,我们确实不便多问。不管怎么说,今日都要感谢尉迟家主,此行总算是寻找到了些踪迹。”
云霄子的感激之情,尉迟清平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从他的眼眸中不难看出,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呵呵,二位真人既然已经到了府上,不妨小住几日,清平也好略尽地主之谊,顺便还可以派人打探一下上官娘娘的消息,说不定就会有所收获。他日云霄真人返回京都,也好交差啊!”
“这”
尉迟清平的盛情令云霄子有些为难,目光投向自己的师叔。
许久未言的江一贝在这时候却突然笑了笑,开口道:“尉迟家主有此盛情,贫道就叨扰了。我记得几十年前,尉迟家主接任家主的前一日,令尊好像在后山的空地埋了几坛好酒,也不知是不是贫道年纪大,记错了!”
“哈哈哈,江真人果然是好记性,确有此事。清平这就差人将当年埋下的酒起出,请两位真人品鉴。”
尉迟清平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安排人将两人带入客房稍作歇息,随后又派遣自己的儿子,将当年埋下的美酒起出两坛。
他们两人清晨从大安出发,抵达这里最多一个时辰。几个人聊了一会,距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雨一直下,并未停止,只是雨势逐渐变得稀稀拉拉。
两人的房间紧邻在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双双来到屋后的楼台。
他们的屋子后面就是尉迟家的后院,一个不大的湖泊上飘荡着几片荷叶,雨滴落在湖面,泛起一圈圈的小涟漪,相互碰撞后消失。不远处的假山上的绿植随着秋风的吹动微微晃动。
听着雨滴落下的声音,品着尉迟家奴送来的香茶,江一贝暗暗点头,缓言道:“是个好地方啊,闹中取静,静以修身呐!”
“师叔说的对,此地灵气充沛,却是修身修心的好地方。”
云霄子的话说完,江一贝投来鄙视的目光,言道:“什么狗屁灵气,你若想强健道心,参悟道法,就要舍弃所谓的灵气。闹市之中,方可看尽人生,品尽世间疾苦,亦可参透生死。参禅悟道不在于地点是否宁静,而在于你的心是否平静。”
“师叔教诲,云霄受教了。”
“你啊,就是和你师父一样,有些古板,呆滞。终日坐定山中,参禅悟道有屁用。未尝人间苦,何来慈悲心。”
“未尝人间苦,何来慈悲心。师叔,您的这句话,真乃至理名言,胜过千言万语啊!”
云霄子细细品味这句话,发自肺腑的发出感叹。
“好了好了,就不要说什么参禅悟道了,品茶。”
后宅内。
“父亲,听说有道教的人前来拜会您?”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来到尉迟清平面前,穿着儒雅,乍一看倒像是个读书人,言语间很是恭敬。
“是峰峦啊,你听到消息了?”
尉迟清平抬头,看了一眼尉迟峰峦。作为自己的长子,他一直将他当做未来家主在培养。
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尉迟峰峦,今年四十一岁。次子尉迟峰雄,三十六岁。三子尉迟峰川,三十岁。至于他的两个女儿,都已成婚,暂时不提。
三个儿子里,当初尉迟峰峦最为争气,武功上的造诣已经与自己相差无几。次子在武艺上的造诣也算不错,有所成就。最令他头疼的便是三子,标准的纨绔子弟。除了武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刚刚听说,父亲,道教的人怎么会来我清风山?我还听说,他们的来头似乎还不小,父亲都要尊称一声前辈。”
尉迟清平闪露笑意,言道:“呵呵,按照江湖中的辈分,他们一人与你太爷爷是一个辈分,一个与你爷爷是一个辈分。为父对他们恭敬些,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此行,是来打听盟主的讯息,并无他事。对了,你去将老二老三都找来,一会午膳时与我一同见见他们。日后你们行走江湖,兴许会有所交集,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父亲,二弟倒是在府中,三弟昨日外出未归,可要派人到山下找找?”
“逆子,定是又跑去花天酒地了。不必派人找他了,待他回府,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如何造次。”
尉迟清平嘴上这么说,峰峦却并未当回事。这句话已经听了十多年了,三弟的双腿依旧完好如初。
没有老祖宗的话,尉迟家的子孙就是在不孝,他这个家主都不敢擅动。
午时,尉迟清平备下丰盛饭菜,盛情款待远道而来的两人,并将两人介绍给了自己的儿子。
这顿丰盛的午餐对云霄子来说倒没什么,江一贝倒是极其开心,菜好不好吃的无所谓,重点是有好酒。
两坛珍藏多年的好酒,他一人就喝了一坛。酒量之大,令众人叹为观止。
入夜,尉迟清平孤身一人,悄悄出府,沿着一条蜿蜒小路,来到后山的一处看似废弃的院落。
刚刚推开两扇斑驳的木门,黑暗中闪现出一人。
“家主,您来了。”
“老祖呢?”
“正在等您。”
“老祖知道我要来?”
“知道。”
“你守在此地,我去面见老祖。”
尉迟清平迈步进入屋子里,屋内一片漆黑,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后堂,转动木架上的烛台,低沉的轰隆声响起。木架缓缓挪动,一道暗门打开。
迈步进入暗门后,暗门自动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穿过狭长的通道,又走了几十步,终于来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房间。
“清平见过老祖。”
尉迟清平止步,毕恭毕敬的施礼。
在他面前,坐定一人,双腿盘膝,身穿一件宽松长袍,头发散着,将他的五官完全遮住。
“今日有道教的人登门?”
听声音,稍微有些苍老,但底气十足,很有力量感。
此人正是尉迟家的常青树,名副其实的老祖,尉迟岩鹛。
“是,道教的江一贝和他的师侄,云霄子。”
“江一贝,小兔崽子还没死呢!他到清风山所为何事?”
“没死,看起来活的还不错。说是奉了皇帝的授意,到郴州寻找上官云锦。”
“寻找上官?如此说来,江一贝也转投了秦狄?”
“算是吧。跟随江一贝而来的云霄子,获得了秦狄的青睐,助他创建了道教分支,神霄派。有传闻说,神霄派今后将会被视作皇家推崇的教派。”
“神霄派?呵,很狂妄的名字。这三个字,若没有秦狄的庇护,怕是一般人不敢擅用,看来道教要崛起了!云霄子,似乎从未听说过此人,武功造诣如何?”
说到这里,尉迟清平脸上闪过一缕无奈,言道:“说是一心参禅悟道,并未习武,清平也并未觉察到他的气息。之前江湖中也确实没有出现过他的传闻,老祖您也知道,道教那些人,神出鬼没,琢磨不定。不过我总觉得他是在刻意的收敛气息,那样的话,他的造诣恐怕在我之上。”
“暂且不去管他,上官前来郴州,难道秦狄不知情?”
“据他们说,上官云锦抵达郴州后,并未有任何消息传回。秦狄担忧其安全,故此差遣他们前来郴州找寻。”
“哼,有老夫在,上官的安全用不着他人来担心。留在秦狄身边,只会虚度此生。”
“老祖,上官云锦前往契丹的消息,要不要告诉江一贝。”
“既然已到了我清风山,自然要盛情款待,过几日再说吧。”
“清平明白了。老祖,您当真要收上官云锦为徒?”
沉吟许久,尉迟清平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疑问。
“怎么,你有不满?”
听到他的询问,尉迟岩鹛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清平不敢,只是觉得老祖为了收她为徒,保汉朝百年安定,这样的代价似乎有些大。那秦狄四处征战,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哼,老夫只是说保他皇室血脉,何时说过保他疆土了安定了?”
“老祖英明,如此一来,只要皇室血脉依旧还在,我尉迟家便不算失信于人。”
“此事你心中知晓便可。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老祖早些歇息,清平告退。”
接下来的几日,作为家主的尉迟清平盛情款待二人。更是放下身段,亲自带着两人在清风山游览美景。
两人在这里小住了十日,尉迟清平果然没让云霄子失望,真就让他打听到了上官云锦的踪迹。
人在契丹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