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核心部落经过,挑选了一批人,随后命其中一个部落假意示好,待到褚师策等人刚刚抵达部落,埋伏的人便冲了出来,准备围而歼之。
计划设计的其实还不错,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数。原以为褚师策一行最多也就来五六十人,没想到他们竟那么有诚意,乌泱乌泱来了好几百人。
当初送京都回来的那些人,一个不差,全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皇帝派来随行的五十名锦衣卫。
见他们组团来送死,可把南疆势力的掌控者们高兴坏了,一声令下,斩杀大战开始。
突然的冲杀,令他们始料未及。见此一幕,装作随从的锦衣卫,没有丝毫犹豫,抽出身上暗藏的兵刃,与对方厮杀起来。
褚师策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处于下风,被对方团团围住。他们是来说服部落效忠大汉,为了表示诚意,并未携带兵刃。未曾想,今日因此吃了大亏。
眼睁睁的看着己方的人一个个倒下,众人下意识的退到了一起。只有锦衣卫以命相抵,将他们护在身后,冲杀在前。
锦衣卫舍命相救,殊死搏斗,褚师策等人很清楚,横竖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能杀出一条血路。
虽被沙哲关押十余年之久,但也都是武功底子的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兵刃,朝着对方冲杀而去。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惨烈厮杀,终于冒死撕开一道口子。在锦衣卫的拼死掩护下,幸存的几十人仓惶而逃。
以上这些,便是他们遭遇伏击的大致经过。后来怎么遇到前来接应的人,如果营救,不必多叙。
“看来朕对南疆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将手中奏折放在桌上,嘴里长叹口气。
“陛下,臣以为南疆那边的事情,似乎不太好解决,可能会耗费很长一段时间。”
张琛这是在暗示皇帝,想要拿下南疆,没有那么容易,要有心理准备。
“南疆南,北疆悲诶,朕怎么说这么一句呀!”
秦狄有些迷茫,也有些似曾相识。脑袋里仔细思索片刻,想起来了:南山南,北秋悲
“陛下,您说什么?”
方才秦狄的声音并不大,张琛也确实没有听清楚。
“没事,你可还有其他事情上奏,若是没有的话,就先退下吧!”
“诺,微臣告退。”
听到皇帝的话,张琛不再多言,躬身揖手,退出偏殿。
他离开后,秦狄紧紧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半盏茶的时间后,缓缓起身,离开偏殿。
“最近为何没看到豺狼虎豹,卫队这几日在做什么?”
前往后宫的路上,秦狄突然开口询问。
“京都而来的这一路上,并未训练,老奴怕他们会变得慵懒。抵达梁都的第二日,命豺狼虎豹将他们带到了城外驻扎,也好方便训练。”
秦狄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未在询问。
如果没有战事,天子卫队的日常安排,他从不过问。有范老统领,豺狼虎豹带队,心完全可以放在肚子里。
回到后宫的小岛,秦狄径直来到卓琴居住的庭院。
抵达梁都已有几日,前几日处理了些琐事,随后便是造纸,难得清闲了两日,还要雨露均沾。今日,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陛下,奴家恭迎陛下!”
坐在院子里正在女工的卓琴看到皇帝,急忙起身迎接施礼。
由于喜欢安静,她特意选了这间相对较为僻静的宅院,送来的六名婢女,她也只留下了两人。即便是在宫内,也过着极为朴素的生活。
“免礼,你们都退下吧!朕这几日冷落了你,琴儿不会埋怨朕吧!”
将众人屏退,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人。
“陛下忙于政务,奴家心中清楚,又岂会埋怨陛下。陛下,请用茶!”
说话间,卓琴为他斟了一杯茶,双手奉送到他面前。
“咦,这是在做什么?”
秦狄的注意力被桌上的女工所吸引,随口询问。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奴家这几日闲来无事,便想着为两位殿下做件衣衫。”
“哦原来如此,朕还以为是肚兜呢!”
说到后面半句话时,秦狄微微侧身,在卓琴耳边低语。
话入耳中,卓琴脸颊微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哦,对了,朕已经命人去准备午膳了,今日就在你这用膳了,午后朕陪你随处走走,如何?”
许是感觉到了卓琴的尴尬,秦狄将话题转移。
用完午膳,两人稍事休息,两人缓步离开。
原以为只是在这座小岛上散步,没想到皇帝竟带着她沿着木桥,离开的后宫。
“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在宫中待了几日,想必也烦了吧,朕带你到宫外转转。”
得到皇帝的回答,卓琴微微一怔,眼眸中闪过异样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秦狄今日就是要带她看看高翔来过的地方,或者说,是高翔阵亡的地方。
两人同乘一架马车,范老再次成为了马夫。
距离没多远,约摸着也就一炷香多一点的功夫,马车缓缓在一个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
范老的声音,轻飘飘的从车外飘了进来。
秦狄侧目,看向旁边的卓琴,只见她脸色有些略显苍白,神情有些激动。
见此一幕,他心知肚明。莫说卓琴,就连自己都有些感伤。口中轻语:“我们下车吧!”
车帘缓缓挑开,秦狄先行来到车下,托着卓琴的玉手,将她迎了下来。
这里不是什么主街道,极其安静,甚至连行人都未见有一人而过。
道路的一侧是矮房,另一侧是高达十丈的宫墙。
虽无兵士把守,但高巍的宫墙,已经营造出了一股压迫感。
卓琴微微抬头,眼眸朝着宫墙看去。距离地面一丈多高的宫墙上,插着一柄长枪。
看到那柄长枪的那一刻,卓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仿佛浑身的气力,瞬间消失了一般。
若不是秦狄及时上前将她搀扶,怕是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这是翔儿的兵刃!”
卓琴口中喃喃自语,双眸间两道泪痕,瞬间滑落下来。
“这座城池,是翔儿凭一己之力夺下的。他与千名兵士,不惧生死,血战万人。这柄长枪,是他阵亡的前一刻抛出,穿透敌军主帅的尸体后,插入的宫墙内。”
“在朕的眼中,它已不再是一柄长枪,而是我大汉兵士的骄傲!”
听到这里,卓琴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