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即将突破汉军阵营,有望活捉汉帝,为何突然鸣金收兵?”
大军后撤之时,副将正带兵在前冲杀。在他的指挥下,再有两炷香的时间,汉军很有可能会溃败。
“汉军皇帝用祁吺的手臂威胁于我,为保他性命,本将被逼无奈,不得不退兵。”
“什么?竟有此事!岂有此理,秦狄当真是个卑鄙小人。”
“唉!今日之事,要怪就怪本将吧!”
“大将军言重了,即便祁吺不仅是您的公子,他也是我越国驻守在安城的二品大将军。如今被汉军百般折磨也未曾屈服,仅凭这份骨气,我们就应该不遗余力的将他救回!”
“想要将他救出,谈何容易!”
祁钰也知道,既然祁吺已经落在了秦狄手中,想要将其救出,只有三个办法。
其一:简单直接,走马换将,换回祁吺。前提是自己手中,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
其二:停战和谈,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换回祁吺。但越国的损失,可能会更大。最重要的一点,在越国君主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寸功未立的祁吺,在沙哲心中,不一定有这么重的分量。
其三:归降汉军,待到救出祁吺,再作打算。可是一旦这样做,祁家世代积攒下来的英名,将毁于一旦。即便最后将儿子救出,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若是祁吺在安城战死,事情也就没有这么复杂,祁钰也不会有这么多顾虑。经历一次生死离别,祁钰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
衡量再三,祁钰发现,他能选择的也只有一条路。走马换将,目前是最为稳妥的方案。
越军后撤到指定位置休整,这一战虽然仓促,却还是损失了一千多兵马。与汉军三千人的战损相比,今日这一战,已经算是大胜。
“传令前军,大营向前移动,距离汉军十里处安营扎寨。”
“大将军,十里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对于祁钰下达的军令,副将有些犹豫。两军对垒,即便间隔二十里,也算不上安全。十里路程,一炷香的功夫,骑兵就可抵达。
“按照将令行事,本将自有分寸。”
见主帅态度坚决,副将扭头看向监军,见他并未表态,也只能按照祁钰的命令去执行。
今日一役,虽然打的仓促。他却意外发现,汉军的战力很弱,且战法杂乱无章。领兵的将军,似乎只知道向前冲锋,根本就不懂排兵布阵。
正是因为这一点,祁钰决心在十里之处安营扎寨,只要汉军敢来偷袭,势必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得不说,他想的确实不错,却忽略了一点。正是这群看似不懂兵法的汉军莽夫,全歼了他三千骑兵。
汉军大营。
秦狄居中而坐,将所有将帅召集到了一起。
统计完伤亡,他手中此刻的兵士只有一万八千余人。除去伤员和后勤保障的辎重外,真正能作战的,仅有一万五千人。
唯一让秦狄心安的,则是剩余的一万五千人。他们是当初由蜀州调来的兵士,其可信程度,远比越军的俘虏要高得多。
将所有俘虏的兵士替换下来后,蜀军被一分为三,左中右三军。杨世荣领左军,虎豹两人领右军,郑千郑万兄弟领中军。
替换下来的那些越军俘虏,则被统一安排为后军,负责三军的粮草辎重,运送伤员及战线运输等琐事。
按照秦狄的部署,三个军团按照次序,呈“凹”字形部署。左右两个军团以弓箭手,盾兵,枪兵为主要配置,中军则全是骑兵为主。
能够凑齐五千骑兵,还多亏了昨晚越军骑兵的偷袭。若没有他们昨晚的援助,即便整合军内所有战马,也只能勉强凑足两千多匹。
骑兵的机动性虽然很强,但粮草的供应也确实是个问题。
五千匹战马,仅仅一夜的功夫,就消耗了大军五分之一的粮草。
无奈之下,秦狄只得下令,命轻伤员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割草队,混合着粟米喂食,专门负责马匹草料的供应。
好在此时正值夏季,到处都是荒草树木。倘若到了寒冬,能不能养活这些马匹,还真是个未知数。
秦狄军团在此与祁钰大军对峙之时,远在幽州的战局,已经进入到了高潮。
狄青军团在长陵与熊达军团交恶,由于沙琦在他们手中,熊达多有顾虑。
也不知为何,汉军的攻势越发强猛,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几场交锋下来,熊达手下的将士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后三十里防守。
面对汉军的攻势,熊达已经开始怀疑,究竟是汉军太强,还是自己不懂指挥。
全军士气低迷之时,李庆所率领的三十万大军,进入幽州境内,两日内必会抵达。消息传来之时,熊达总算看到了些希望。
墨城方向,秦羽所率领的大军,与滨州丰炎形成了胶着状态。双方各有胜负,几座城池翻来覆去的易手。城内百姓不堪战乱,幸存下来的小部分人,也已经全部逃离。
徐州方向,由邬振毕亢两人所属的大军,虽然成功将熊洱大军阻拦在河口盆地,伤亡却极其惨重,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万兵马。
与熊洱大军相比,他们剩余的人数虽然不多,却可以算得上是经历九死一生的老兵。
几日对峙,熊洱大军冲锋了不下十次。好几次都已经冲上陡坡,硬是又被汉军击退。
想要派兵绕道偷袭,可汉军占据着有利地势。日夜有人监视,居高临下,可纵观全局。只要熊洱的大军有任何调动,汉军都会及时做出回应。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与汉军僵持。
纵观整个战局,南楚、越国以及滨州的三方联军,还是占据着很大优势。幽州四分之一的疆域被占据,成为了主战场。
汉军倒也不是没有优势,高翔军团就是个特例。
说他们是运气好也行,说他们有能力也可以。自开战以来,越军与南楚在平山道损失的兵力,高达八万多人。仅陶岑率领的大军,在平山道的损失就高达六万人。
一场大火的焚烧,陶岑则率领剩余残部,退至五十里外的夏阳城。
得到确切消息的高翔,第一时间率军杀了过去。尚未从大火惊魂中恢复过来的大军,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根本就无力抵挡。
大军刚刚抵达夏阳城下,陶岑便在卫队的秘密护送下逃离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