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内的茶水见了底,两人也逐渐回过神来。
“陛下,此举甚好,不过若实施起来,怕是会耗费朝廷大量银钱。”
对于皇帝的想法,陈松总觉得有些宏观。
想要将这些转变成现实,没有丰厚的银钱支持,一切都是空谈。
秦狄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还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收揽民心,待到他人大军入侵时,百姓只会四散奔逃。
为了大汉的长治久安,这些银钱,他必须要出。
好在朝廷已经控制了盐业,可以用这些利润,填补这次的空虚。
“银钱的事情,无需担忧,现在的朝廷,拿出两三千万两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朕觉得,一千万的银钱,已经足够了。”
国库有专人管理,并不在他们的权力范围之内,所以现在国库内究竟有多少钱,他们也不知道。
皇帝都已经开口,陈松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心中极其诧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国库里的几千万两银钱,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虽说陈松也抄过几个人的家,但最近扩充军队,锻造兵刃,算上一切杂七杂八,那些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越是这样想,越觉得面前的皇帝变得更加神秘。不是能不能看透的问题,而是越看,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当然,秦狄心里却没想那么多。用他现代人的思维来看,这就像是在做生意,总要先拿些本钱出来,才能有回报。
魏征与陈松两人从延禧殿退出来后,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皇帝,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触及的高度,其胸襟和志向,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将这一切安排好后,秦狄不敢再耽搁,直接来到后宫。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永寿宫内却灯火通明,苏雨晴与穆静雪两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直到秦狄进入房间,两人快步起身,左看右看。确定秦狄没有受伤后,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看到两人如此关切自己,他心中也是暖意缓缓流过。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在秦狄百般纠缠下,穆静雪留在了永寿宫。
他在这里快活,朝房内的陈松与魏征,按照皇帝的旨意,开始商讨详细的操作步骤。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皇帝制定的这些仁政,已经下达到各州府。政令开始逐步实施的同时,京都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父亲大人,这里好繁华啊。”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人群熙攘的景象所吸引。
“夫君,京都确实要繁华许多,这才是一个国都该有的样子。相信在这里,夫君必会施展出平生所学。”
听到两人的话,他将背上的女儿轻轻放在地上,嘴里长出口气。
“前路未卜,我张琛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平生所学所悟,得以施展。”
此行四人,正是张琛一家。
作为郴州王郑源孝曾经的谋士,他想在郴州王的麾下建功立业。
自从上次被郑源孝冷漠对待后,此后的时间内,他多次请求面见,没得到一次召见,甚至还有几次,直接被侍卫驱赶出来。
郑源孝的无视他还可以忍受,但对于昔日奉承的那些人,趁机落井下石,对他的嘲讽和奚落,实难接受。
好在家有贤妻,总算得到些许慰籍。
随着大汉皇帝的最新政令的消息传到郴州,张琛在妻子的开导下,拨云见日。终于下定决心,携一家老小,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来到京都。
距离上次的京都叛乱,也不过刚刚过去两个月。当时的京都外城,被叛军破坏,很多房屋被焚烧。但此时再看,却看不出任何破败的痕迹,相比之前,甚至还要整洁了许多,而且人口似乎也繁荣了很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看着京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变得繁荣昌盛,张琛内心也开始变得复杂,甚至开始有些懊悔。因为他的一个计谋,让诸国对大汉产生了敌意,同时也让大汉王朝成为了众矢之的。
好在朝廷迅速做出回应,将一部分的仇恨值转移到了越国身上。即便如此,诸国还是对大汉虎视眈眈。他们,只不过在等待一个时机。
对于其中隐藏的危机,别人或许不知道,张琛却心知肚明。
一家四口先找了家小客栈安顿下来,张琛便直接前往了招贤馆。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快,最直接能见到皇帝的办法。同时他也想看看,皇帝创建的招贤馆,究竟是真的在招揽贤才,还是空有虚名。
张琛如何在招贤馆辩论时局暂且不提,不过他进入招贤馆后,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说的通俗一点,都是文坛圈内的人,更何况,张琛也确实有些名气。早在靖远帝在世之时,便派人招揽过他。
不知道何种原因,他最后还是去了郴州,留在了郑源孝的麾下。
此时他突然出现,自然引起了招贤馆内官员的注意。不动声色的将消息,送入宫内。
延禧殿内,秦狄正在看着魏征送来的人口普查奏章。
初步统计,朝廷所辖的这些州府,目前的人口总数为四百七十余万。这些人口只是各州府城区内的人口统计。还有一些偏远地区,正在统计中。
根据奏章上的预计,总人口在七百万上下。看到这个数字,秦狄也很是无奈。目前大汉全国的人口,还比不上前世的一个二线城市。
怪不得经济发展滞后,还是有原因的。现在看来,要鼓励人们多生孩子才行啊。
”传令下去,三岁以下襁褓幼儿的生活补助,由十两增加至十五两,同时十岁以下所有孩童的赋税皆免。”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我大汉人口必会突飞猛涨。十年光景,大汉必兴。”
听到有人说话,秦狄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人,缓缓点头。
“你就是顾醇?听魏相说,你很有头脑,胆子也不小。”
秦狄之所以这样说,是前些时日京都叛乱之时。顾醇一介文官,竟敢手持利刃,带领家人上街奋勇杀敌。虽说一个人没杀死,还险些丧命,但其忠心可嘉。
秦狄也曾派人前去探望。据回来的人说,顾醇被包裹的跟粽子一样,只有双眼完好无损。
好在他福大命大,挺了过来。经过一个多月的疗养,伤势得以恢复,一条腿却落下了残疾,成为了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