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姑娘,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老奴还是送你回府吧!”
对于秦狄跟着衙役去京兆府,他一点也不担心。
谁敢对皇帝不利,隐藏暗中的锦衣卫,随时能让对方命赴黄泉。
“你叫张迪?”
秦狄悠闲的走在大街上,以张迪为首的衙役,紧随其后。
“是。”
“知道我是谁吗?”
秦狄走出门口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别人或许不识得那块令牌,作为京兆府的总捕头,他却清清楚楚。
“属下知道!”
“不用那么害怕,就将朕当做普通罪犯即可。”
“属下明白。”
张迪的声音很低,内心似乎隐约猜到了秦狄要做什么。
京兆府,拱卫京都治安。说的直白些,就是京都府衙,级别与各个地区的府衙一致。
官职不过正四品上,由于国都坐落在京都,所以京兆府也就成为了天下第一府。
来到京兆府内,在秦狄的授意下,直接来到大牢。
刚一进门,地牢中的光线变的昏暗起来,迎面涌来一股发霉的味道。
张迪打发走地牢里的狱卒,紧紧跟在秦狄身后。
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带来的,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别说自己的脑袋不保,全家老小的脑袋,都保不住。
地牢内的房间是用原木隔开,每一个房间的大小也不过十几平米。
秦狄眼睛在地牢中扫过,犯人的数量让他有些意外。
每个监牢里面最少的关押着五六人,多则十来人。
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而且牢中关押的每个人,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里关押的都是些什么人?”
“其实很多人都是无辜百姓。”
张迪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奈,继续说道:“廖家公子,也就是廖晨,仰仗廖大人的庇护和自己门阀的声望,为非作歹。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他送来的。”
“当真是可恶至极,难道京都,还成了他廖家人的天下。”
秦狄震怒。
他知道廖晨嚣张,但没想到他会嚣张到这种程度。若非是亲自来到地牢,他绝对想象不到,天子脚下,竟还有这样的场景。
秦狄:“难道满朝文武,就没有人过问此事吗?”
张迪:“这里关押的多以平民百姓为主,他们上告的话,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落到府尹廖大人手中。到时人不仅救不出来,还会在搭进几个。”
秦狄:“如此说来,只要进了京兆府,就别想离开了?”
张迪:“也不是,府尹廖大人给他们开出了条件,百两纹银,可赎人。”
秦狄:“哼,倒是挺会做生意,竟然将王法当做他牟利的手段,真是胆大妄为,该死。”
在地牢中转了一圈,秦狄也并未看到一间无人牢房。
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整个地牢里少说也关押着二百多人。
坐在狱卒平时休息的桌前,秦狄眼中闪过阵阵寒意。
尤其是看到旁边的几个木桶,里面残留野菜汤和发了霉的野菜团子,让他不由的想起,刚刚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幕。
“张迪,去将廖远请到此地。”
秦狄嘴里这个请字,说的格外重。
“咔嚓”
书房里的廖远猛的将手里茶杯放在桌上,由于用力过猛,茶杯开裂。
“你说什么,竟敢有人当街打了廖晨,岂有是理,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我廖家的人。”
廖远双目圆睁,眼中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样。起身来到几人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让你们保护公子,现在你们却自己跑了回来,一群废物。”
此时站在廖远面前的,正是跟在廖晨身边的几个奴仆。
待到亲眼看着秦狄被张迪带走,他们才敢来京兆府报信。
“老爷,对方武艺太厉害,小的几个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啊老爷,而且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小的们亲眼看到张捕头给他下跪。”
“一群废物,还有脸说。”
廖远的嘴角轻轻抽搐几下,怒骂道:
“本府倒要看看,在这京都城内,谁敢为难我廖家。”
他的话音刚落,张迪前来回事。
看到面前几人,张迪变已经知晓他们为何而来。
“回大人,案犯已经送到了地牢,特来请大人前去。”
“我且问你,廖晨人在何处?”
面对廖远的询问,张迪不慌不忙的说:“回大人,廖公子被人扣押,属下无法将其带回,还是请大人移步地牢。”
“笑话,本府乃京兆府府尹,岂能去地牢,将犯案之人,押到大堂,本府要亲自审讯。”
“大人,此人有些来头,属下奉劝大人,还是亲往地牢的好。”
“是啊大人,对方似乎确实有些来头,否则小的们也不能将公子一人丢下啊。”
听着张迪的话,再结合仆役的话,廖远微微皱眉。
“哼,本府就去看看,究竟是何人敢为难我廖家,前面带路。”
廖远整理了一下官服官帽,一甩袖袍,向外走去。
半盏茶的功夫,廖远迈步进入地牢,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哼,好大的架子,在我京兆府的地牢内,还敢如此放肆!”
背后的声音传来,秦狄看都没看一眼,口中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见到本府还不下跪,如此嚣张,必是穷凶极恶之辈。”
说话间,廖远走下台阶,继续向秦狄走去。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当街殴打他人,你仗的是谁的势。”
廖远止步,站立在秦狄身后一米处。
“廖府尹好大的官威啊!”
秦狄的声音缓缓传来,同时慢慢起身,转过身来。
“放肆陛陛下!”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廖远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当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整个人不由颤栗起来。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到,臣有罪。”
廖远颤抖的声音响起,隐约带着一股哭腔。
“你有罪?廖府尹不妨说说,你何罪之有啊?”
秦狄看向面前跪着的廖远,肥头大耳,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想到这里,眼中的寒意越发的瘆人。
“臣臣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有罪有罪。”
“呵,你的罪在其心,在其形。”
秦狄忽然怒吼一声,抬脚直接踹向了廖远的肩膀。
廖远向后倒去后,急忙匍匐起来,再次跪在在地。
“朕若不来你京兆府,怎么知道这小小地牢中竟会关押几百人。”
“朕今日若没有遇到你的好侄子,又岂会知道看似平静的京都,还有此般恶徒恶霸。”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廖家人好生的威风啊!”
“恐怕偌大的京都,百姓只知道你京兆府的廖府尹,可知道京都还有个皇帝!”
说到最后,秦狄的声音落了下来。
随着语调的降低,廖远额头上的汗,吧嗒吧嗒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