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看在他们送来那些银两的份上,多多体谅吧,毕竟他们都是我大汉的功臣。”
秦狄短暂沉吟后,觉得现在时机未到,主要还是他们手握大军,自己无法抗衡。
隐忍,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陛下万万不可贪图眼前蝇头小利。我大汉地大物博,切不可被些许银两冲昏头脑。各位藩王此举乃是大不敬,其心可诛。”
一名年纪五十来岁的男人,留着几缕胡须,手握象牙护板,从最后一排站了出来。
其实面前这些人,秦狄并不是很熟悉。他是根据靖远帝遗留下来的名单,第一次将他们召集到一起。
“你是谁?”
秦狄皱眉,未免太不把自己这个皇帝当回事了。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指责,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微臣,宫中编纂,魏征。”
“你一个小小的你叫什么?”
秦狄顿时瞪大眼睛,盯着干瘦老头,再次询问。
“微臣魏征,见过陛下。”
“魏征?你叫魏征?”
秦狄一反常态,喃喃自语。
魏征,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至少在秦狄的前世,是这样。
前世今生,都有一个魏征出现。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秦狄直勾勾的盯着魏征打量。可惜他前世只知道魏征的存在,只知道魏征是名臣。但魏征具体长相如何,他却不知道。
至少前世的魏征,绝对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殚精竭虑。只是不知道面前的魏征,是否也会像另一个魏征一样。
“魏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应如何处置?”
秦狄深知,面前这帮人,一个个全都是思想守旧的老顽固。适时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刷一刷他们的存在感,有时候很重要。
“陛下,微臣之见,应即刻下旨,斥责各藩王,并命其火速进京。”
魏征的话倒也直白,秦狄缓缓点头。
“爱卿可曾想过,如若朕的旨意下达,他们依旧不为所动,到时又该如何?”
“身为人臣,岂可抗旨不遵。此乃对先帝,对陛下,对朝廷的大不敬,理应处斩。”
秦狄暗暗苦笑,杀他们还用你说,只要他们敢来一人,朕就敢砍一个。关键是他们不来,怎么斩。
“不知魏大人可曾想过,他们不来京都的原因?”
陈松侧头,看向身后的魏征,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
“六位藩王早有不臣之心,据下派官员传回的密报。各地藩王都在扩充大军,整备军务。如今先帝驾崩,却不敢亲赴京都,这便是他们的谋反之心。”
“若当真如此,更应速速召藩王进京,问清缘由,好做决断。”
魏征对于陈松的打压,倒是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反倒是迈步上前,与其理论起来。
“魏大人,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即便陛下传旨,各藩王依旧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陛下,微臣请旨。亲自前往封地,督促各藩王进京。”
“你你这是去送死,不知死活的老匹夫。”
陈松闻听此言,没好气的瞪着魏征。但是他的心里,对于魏征绝对没有任何偏见。
只要忠于陛下,忠于大汉,这种争执,陈松倒也喜闻乐见。
肯争论,那就证明,至少对方还在为大汉的繁荣而努力。
“哼,若是能用老朽这副皮囊换来藩王的忠心,老朽情愿一死。”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秩不过四品,食邑百户。你到了那里,人家都不一定见你。”
“好了,二位不要争辩了。”
秦狄见魏征面红耳赤,便开口将两人的争论制止了下来。
“魏爱卿也是为我大汉操劳,其忠心可嘉。即日起,朕封你为谏大夫。”
听到秦狄的话,众人都是一愣。
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魏征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臣魏征,叩谢陛下天恩。只是陛下,恕微臣愚鲁。我大汉似乎并没有谏大夫这一官职,还望陛下明示,臣该做些什么?”
魏征的话,令秦狄反应了过来。在官职的划分上,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没有这个官职。
“呃谏大夫没有的话,可以设立,对吧。”
秦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谏大夫的职责,便是向朕谏言。比如爱卿觉得满朝文武谁出错,谁做的不好,亦或者何人能力出众,为官清廉。你这个官职都可以直接向朕进言,来提醒朕。”
“当然,要有理有据,不得胡编乱造。一旦朕查实你捏造事实,那便是欺君之罪。”
“陛下委以重任,老臣感激涕零,定不负陛下重托。”
魏征神情庄重,对着秦狄深深一拜。
“众位爱卿,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是先帝留给朕最为可信之人,这便是我大汉最大的财富。今日你我之间,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泥于君臣礼节。”
说话的时候,秦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过。说是众人,其实也只有九人。
“先帝走的突然,连朕都始料未及,仓促继承帝位,不知你们可有何看法?”
“陛下虽流落民间,却也是我大汉皇室正统血脉。臣以为,既有先帝遗诏,便已昭告天下,陛下便是我大汉之主。”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先安抚文武百官及门阀士族。陛下既已登上帝位,无需征询他人看法。”
“臣附议,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乃臣子本分。”
“末将请命,率军出征,征讨不臣贼子。”
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顿时将秦狄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净面男子,站立在最后的位置,按照排位来看,官职不大。
“这是谁啊?”
秦狄的刚刚问出,就见陈松上前一步,说道:
“回陛下,此人名为李存孝,乃是军中一名偏将,前两天的谋乱清缴,被臣委以先锋,此人有勇有谋,忠心可嘉,臣便带了过来。”
有了陈松的解释,秦狄缓缓点头,强压内心喜悦,淡定的招招手,示意李存孝上前。
“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既然你在军中效力,不妨说说现在的军中,有何弊端。”
听到皇帝的询问,李存孝当即单膝跪倒在地。
“回陛下,我大汉军队,急需注入新鲜血液。就目前军中情况而言,老弱兵丁十之有三,若遇战事,只会徒增累赘。并非是我大汉将士怕死,而是年迈体弱,无力长期应战。”
“其二,末将斗胆上奏,将现有将士一分为二或三,分别由不同将军统帅。假如将帅不轨,陛下也可及时将其牵制,清缴。”
“即日起,朕封你为将军。朕将一支万人新兵的队伍,交由你来训练。三月之期,朕要一支战必胜的军队,你可敢接下这份差事。”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不辱命。”
“你的脑袋,朕不稀罕,还是留到战场上吧。”
“陛下,三月时间是不是有些仓促。”
陈松作为军中统帅,对于训练兵丁之事,了如指掌。三个月的时间就想形成战斗力,确实有些仓促。
“三个月,是朕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了。”
说话的时候,秦狄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