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街角,两个身影在窃窃私语,他们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
“陈掌柜的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大老爷招他过去做什么,大老爷惹了这里的皇帝,看来这儿又要不太平咯。”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所说的“大老爷”,无疑指的是我。我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却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流言蜚语。我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警惕。这些流言,如果不及时制止,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怎么,你们在试图制造恐慌吗?”
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吓了一跳。那个小女孩,显然听不懂我说的俄语,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恐和迷茫。
然而,那个看上去大一点的女青年,她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急忙双膝跪地,用蹩脚的俄语求饶道:
“帕夫柳克老爷,我们不该这样的,请您放过我们姐妹吧。”
说完,她急忙拉了一下身旁的妹妹,试图让她也跪下。我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们的恐惧,她们的无助,让我感到一丝愧疚。显然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起来吧,我没有你口中那么不堪,那么残暴。”
我上前,一把拉起那个黄皮肤的女青年。她们的长相和我们截然不同,显然是从远方的大青国逃难而来的。她们的眼中,充满了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和不安。
“你们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试图安抚她们的情绪。
“陈掌柜是我的老朋友,我找他,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
我的话似乎让她们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们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警惕。我知道,要消除她们心中的恐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我决心要证明,我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你们是从大青国来的吧?”
我继续问道,试图和她们建立一些联系。
“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青年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口:
“大青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安身之所。”
我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就在这里安心地生活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的出现打破了沉默。他端着一个木盆子,步履匆匆,显然是在帮破车会里干活儿。他是我的通信兵,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下与他相遇。
“帕夫柳克老爷,您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安。
“怎么,你不愿跟我,去陈掌柜的破车会了?”
我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他。
话毕,我拉了拉帽沿,这个动作让我显得更加神秘和不可预测。我盯着眼前的通信兵,心中充满了疑惑。谁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个平日里总是默默无闻,却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士兵。
“老爷,我也是迫不得已,陈掌柜他不让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所以。”
契尔霍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所以结巴陈就把瓦列焦茨姆给杀了?”
我的手已经摸到佩刀的刀柄上了,我的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
契尔霍夫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知道这件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老爷,我也是迫不得已,既然落在您手里了,要杀要剐,随您吧。”
他垂下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我为什么要杀你?真是奇怪。”
我缓缓地说道,手从刀柄上移开,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思。
契尔霍夫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显然不明白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我的士兵,我不会轻易放弃你。”
我继续说道,
“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真相,所有的真相。”
契尔霍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他必须说出真相,无论那真相有多么残酷。
“是的,老爷。”
他的嗓音犹如闷雷一般,尽管低沉,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决心,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打着人们的耳膜。
“陈掌柜不想受您管控,故而选择了自立门户、另立宗派。”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震惊。
“罢了,将那条怂狗给本大爷拖拽过来!”
随着一声怒喝,只见扎伊夫与汉斯二人如饿虎扑食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别站在两侧,紧紧夹住那个留着长长辫子的男子,毫不费力地将其押解到了眼前。目睹此景,契尔霍夫以及那群隶属于破车会的成员们心如坠冰窖,瞬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陈掌柜的!”
众人齐声呼喊,心急如焚地想要冲上前去查看他们敬爱的陈掌柜究竟状况如何。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迈步向前之际,一群手持枪械的士兵突然出现在身旁。这些士兵面容冷峻,手中的步枪闪烁着寒光,锋利无比的刺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防线。面对如此阵势,众人顿时心生怯意,再也不敢轻易向前一步。
“我……我……我没……事……”
结结巴巴的声音从陈掌柜口中传出,显得那般虚弱无力。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答应我,你们今后千万别忤逆大……大老爷啊!”
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子一软,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地。
“啧啧啧,这才挨了几下枪托而已,居然就撑不住啦?赶紧给老子爬起来,少他妈在这里装死!”
我迈步向前,毫不留情地抬腿踹了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结巴陈。此刻,破车会的那帮家伙们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有的是无尽的恐惧,有的则是难以遏制的愤怒,还有的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大老爷,您……”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够了!都给我散开!至于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如果胆敢再胡言乱语一句,休怪我们家老爷对你们手下无情!”
汉斯突然厉声呵斥道,紧接着与扎伊夫一同翻身上马。而我,则默默掐灭了手中还未燃尽的香烟,同样动作利落地跃上马背,然后随着他们扬长而去。
然而,与我们一同离开的人当中,赫然有着契尔霍夫的身影。或许是出于内心深处对于罪责的救赎渴望,他毅然决然地选择追随我们这支队伍。这一路行来,他始终表现得异常拘谨和紧张,仿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深恐稍有差池就会遭受如同结巴陈那般惨痛的教训甚至殴打。
“老爷啊,请您相信,我们家掌柜真的并无丝毫恶意可言呐!他仅仅是不愿牵连到自己那些无辜的徒儿罢了。”
契尔霍夫满脸恳切之色,试图向我解释其中缘由。
见此情形,我微微抬起手臂,本意不过是想让他暂且止住话语而已。岂料,这一举动落入扎伊夫眼中,竟成了下达“动手惩戒”的暗号。只见扎伊夫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马鞭,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啪”声,狠狠地抽打在了契尔霍夫那宽阔厚实的背脊之上。
“哎哟哟!疼死我了……”
契尔霍夫猝不及防之下遭此重击,忍不住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之声。
我见状无奈地叹息一声,并轻轻挥动着手掌,表示无需继续责罚下去。
“唉,扎伊夫啊,你这次可是再度误解了我的意图呀。”
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我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听闻此言,扎伊夫面露惶恐之色,赶忙躬身施礼赔罪道:
“实在对不住,老爷!想当年在家乡之时,但凡咱家那位地主老爷稍稍抬手一挥,便是授意众家丁出手殴打的信号。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然,致使小人今日犯下如此大错,还望老爷恕罪则个!”
说话间,他还用充满怨恨与恶毒的眼神狠狠瞪视了契尔霍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