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三日送出十七封密信。”
“城西李、刘、魏三家变卖家产,想离开大乾,前往西夏。”
“京城内大谁何在自查,外部大谁何被召入京城。”
小丫头们轻柔的嗓音说着天下大事,对苏烟毕恭毕敬,只被苏烟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便喜笑颜开,心满意足。
“夫人。”
忽的,一名小丫头走出队列,拧眉禀报:“城中少了不少人!都是些赌鬼、龟公、流氓……”
“近些时日,不要再招收任何人。”
苏烟闻声面露忧愁,又补充一句:“派人盯着这些人的去向,但一切要以安全为重,万万不可为了情报受委屈。”
“是。”
丫头们欠身行礼,四散退离。
苏烟则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眸中满是担忧。
相公在查大谁何内部,太子那边送出密信,又弄走这么多人,怕是要与相公动手。
可自己一介女流之辈,能帮什么忙?
这些丫头,多为贫苦人家的女儿,要不就是当初从大谁何离开的女子,也不能像真正的大谁何那样厮杀。
心里的事情越多,苏烟的脚步就越凌乱。
当初,她只是一时善意,顺手救下几人,到后来,都知道她好说话,来来往往的求助者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她只能不断掏银子,直到人数过百,有人担心苏烟会被对付,自发的追随苏烟,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这么一个圈子。
没有固定的名字,没有什么职务,大家平日都在做自己的事,唯独要围着苏烟转,不敢离她太远,担心她遇上危险。
也别说会不会有人有二心,曾经有过,所以人数现在只剩几百人,否则人数早已过千。
……
哒哒哒。
叮当,叮当。
两队兵马在山间追逐,后方追逐的士兵一身藤甲,松开缰绳,双手搭箭拉弓,箭矢在夜空中穿梭,打在前方士兵的铠甲上,迸射火花,发出声响。
“别追了!”
直至前方士兵越过一条小河,藤甲兵勒马停住,快速退去,隐没在黑夜中。
而前方士兵伤势不一,为首的钟不离目眦欲裂,也不给士兵休息的时间,驾马往回赶:“回营!”
兵马逃回营地。
钟不离撩开主营帐的帘,将马鞭狠狠摔在书桌上,喝道:“谁告诉你的情报?谁跟你说的消息?那些骑兵是哪儿来的?要不是老子跑得快,今天就撂在那儿了!”
“什么?”
赵狂人眉头紧皱,一脸不解。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这是弓弩,跟锁子甲一样的东西!而且岭南的骑兵骑术不比咱们任何人差!”
钟不离脱下铠甲丢在桌上,越想越觉得恼火。
自古以来,南北兵马实力相差,多数是差在骑兵上,步兵对骑兵实力悬殊太大,但也有一点,南方多水多山,气候湿润,骑兵在这边也会受到不少限制。
可是,昨天是赵狂人信誓旦旦的表示岭南兵马少有骑兵,钟不离这才打算去探探虚实,为此还专门挑了个好天气,就怕被发现了难以逃脱。
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一去,连敌军营地如何都没见到,便被冲出来的一队骑兵给赶了回来,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憋屈。
“你在胡扯什么?岭南有骑兵,但绝不会比我们带来的兵厉害。”
“不会?你出去看看!”
“不可能,我还是不信。”
赵狂人起身钻出营帐,迎面却瞧见几名士兵正在处理伤口,那些可都是他带的兵,骑术了得。
“怎么会这样?”
他赶忙上前查看,拿起士兵从铠甲中拔出的箭矢查看,眸子一颤,惊愕道:“这不可能!这不是岭南的锻造之法。”
钟不离闻声凑上前查看:“箭头锋利有光泽,确实是很精妙,但这跟锻造之法有什么关系?”
“南北炼铁的方式不同,北方的铁脆,所以兵部给岭南每年都会分配一些武器装备,并不直接拨银,也不会允许他们私自锻造兵器,他们的武器不应该是这样。”
赵狂人抚摸箭头,眉头越皱越紧。
这种手感,很像林凡之前提出的锻造之法。
难道林凡跟这件事有关?
不应该,林凡没跟岭南有过任何接触,人也从未来过岭南,现在又在京城,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他不可能做得到。
赵家?
那也不可能,自己的弟弟自己明白,就算是做不了官,他们也不会琢磨造反的事情。
“传信回去,岭南兵变一事绝不会这么简单,是朝堂之中有人在暗中相助,那些骑兵和这些装备,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被他们得到!”
“会不会是朱伯苏当初给的?”
“不可能,朱伯苏身旁的死士都没有这样的装备。”
赵狂人一口否定钟不离的猜测,回主营帐提笔写下书信:“朱伯苏造反是个开始,岭南兵变就是一个试探,一旦时机成熟,这天下恐怕要变了!”
一听这话,钟不离心中也一惊,下意识的捏紧衣角。
刚刚平息了战火的天下,又要乱了吗?
岭南兵变这么久,至少大家还没撕破脸打起来。
……
“查,查啥啊我查,恨不得把裤兜子都查清楚了,东西就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咱们能怎么办?”
“大帅说事关重大,可咱们能怎么办啊。”
小柴房,方狱一个劲儿跟宁静倒苦水,后者翻看着资料,并不搭理。
咚。
门被推开,苏子和愁眉苦脸的进门。
“找到了?”
方狱连忙起身询问。
苏子和摇摇头:“那小妮子被赶走之后根本没人找,人家现在找了个大户人家在做丫鬟……大帅说的法子根本没用。”
“那现在怎么办?该查的都查完了,现在还没结果,东西是全都没了,咱们……”
“大帅去找太子了,让我们留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方狱刚要出门,宁静轻叹一声,拿出大谁何的腰牌拍在桌子上:“尤其是你,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哪儿也别……”
轰隆。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方狱撇撇嘴:“光打雷不下雨,打了几天了,也没见有一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