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离开,卷宗阁内针落可闻。
白如晦几人面面相觑,都从林凡的话语中听到不一样的意味。
难道说。
不会吧。
“大人,我先回去看看了。”
“我,我也要回去看看。”
接着,众人一哄而散,白如晦短暂的沉默后,一样是跟着起身离开。
一个时辰过去。
几人又面带不安的回到都察院。
每家每户都收到一万两银子,以及一把短匕,都是摆在枕头下面,屋内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有人家中雇的有护院,可护院什么都没看到,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去。
几人对坐在桌前,将银票和短匕各自摆出来,沉默不语。
都知道林凡这是恩威并施,可没人敢受!
“怎么办?”
沉默许久,郭守义轻声询问,但见其他人不说话,也只能再次低下头不言语。
……
国子监。
司业柳长卿与一众同僚翻阅书籍,眸中满是惊奇。
古往今来,新奇的故事总是不会少,可如此系统的确实罕见,尤其是这些书都出自一人之手。
他的脑子里面天天在想什么?
莫不是上一世经历过。
还是说……其实他就是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的缔造者。
“看,这本书还说了怎么让铁马跑起来,当真奇怪。”
“我这本里面说了火枪,火枪是不稀奇的,稀奇的是刹那间打出去千百粒铁弹,匪夷所思。”
“张老、李老,你们那算什么?我这里面可是记录了铁片互相传信,天外的黑暗天空,这天上千里之外,是浩瀚星河,却没人居住,真是稀奇。”
这些书,都是从太子手中拿到的,也是江生和夏永口述的,他们将其全都记录下来,整理成册。
太子说,里面很多东西当入国子监,当做禁书摆放,而有些铁马铁盒子能跑的图纸,则是当做绝密保存,只等着有缘人出现,能将这里面的东西全都化作真实。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很少有人能什么都会的。”
柳长卿翻看孙大圣,悠然感慨:“这么多的人,能清楚的记得里面的人物性情……他是在都察院吗?”
“您还是别去了,最近这段时间挺乱,没人敢给林凡撑腰,连那几位国公都不敢说什么。”
张思苦笑摇了摇头,拍拍书本:“可能他活不了多久了,他敢冲进王首辅家里抓人,现在人人对他避之不及,生怕惹上关系。”
“哦?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他一个人冲进首辅家里抓人,听说是因为他娘子被王首辅等人举荐去江右,他就翻找出当初的一些陈年旧案,改查的一个不放过,现在也没人敢再提举荐苏筱等人去江右的事。”
周洛辰接过话茬,一脸赞叹:“咱大乾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谁家没点儿破事儿?现在都怕惹上他,到时候他翻找出来什么,大家都不好交代。”
“没人阻拦吗?”
柳长卿指向门外的护院。
家里沾点儿事儿的,多少都会有些护院,而这些护院多为边军回来的,一个赛一个能打。
“……”
几人同时看向柳长卿,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洛辰抿了抿嘴:“司业,你还不知道吧,那林凡是土匪出身,是他带人扫了临江城外的所有山寨,手下一千多不要命的汉子,没他在临江城,当初逆贼朱伯苏造反的时候,江右会乱成一锅粥。”
“啊……也就是说,当初朱伯苏在临江城安排的一些人,也被他扫了?”
“那不清楚,不过朱伯苏占据洪州城的时候,是他以身犯险,孤身一人带着百余名民兵破了城,这份功劳,连后来的赵狂人、钟不离都不敢抢夺,上奏朝廷时都将功劳推给了林凡,否则啊,林凡之前来京城的时候犯的错,老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周洛辰说起林凡的往事,仿佛说书一样,说到兴起时还不住的拍案叫绝:“胆大妄为,不!这么说不准确,或许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但每次都把控的很好,正好卡在别人不敢杀他的那个地步!”
张思也跟着出言感慨:“朱伯苏当时不敢杀他,是想拿他当盾牌的,那时候都在传闻林凡是太子身前的红人,太子对其恭敬有加!结果呢,是个噱头!那天在十字街的那档子事,也是一个个都知道林凡见过皇上,还有太后的懿旨、国公的令牌、太子的腰牌,所以没人敢贸然动手,这一些,他控制的很好,不过还是很疯,疯到……说实话,没人敢像他那样。”
“这么个妙人,我倒还真想见见了。”
柳长卿越听越起劲,眼中也有了许多向往。
一旁的编修齐尤瞥了眼柳长卿,悠悠说道:“那就去呗,之前大人不是说隔壁家占了您一片地吗?可以拿这个事儿见他,现在外面都在传闻‘入紫垣,找林凡’,就没他办不了的事儿。”
“紫垣?皇城跟他林凡有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五城兵马司的人犯了案,不过两个时辰就被林凡派人救了回去,根本查不到跟林凡有半点儿关系!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做,好事儿才做,坏事儿就别找他了。”
“如此说来,我还真要去看看了?”
听到这些,柳长卿抿嘴一笑,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起身朝外走:“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的本事,能让他有这个名头。”
……
林府外,街道。
几名中年人坐在墙角等候。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这样坐着不太好吧。”
“得了吧,他四娘子见不得有人坐马车来,坐着就好了。”
“你还不知道?太后娘娘要认他四娘子和五娘子为义女,被他四娘子和五娘子一口拒绝,这天大的好事,人家压根儿瞧不上!知道前几天吗?林凡敢把打得半死不活的犯人押到乾清宫,你开玩笑!林凡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
几人一句句闲聊,门忽然打开,一位中年人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不是老胡吗?他家不是被人坑了三万两银子,要卖房卖地?这就解决了?”
一人认出对方,惊愕的起身追向对方:“老胡,他把你的事儿……”
话没问完,那人摆摆手,拍了拍鼓鼓的胸口:“诶?话可不能乱说,我是来走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