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之外。
营地主营帐内。
方狱左手扶刀,右手递着信封:“大帅交给你的。”
“大帅?你们就是林凡的人?”
赵狂人接过信封,瞧着方狱腰上有短弩,腿上有短匕,浑身上下全副武装,不由得笑了起来:“倒是挺唬人,难怪李又玠和孙旸会被你们吓住。”
滋啦。
他撕开信封,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见此一幕,方狱也有些疑惑,回头看向身后的四名大谁何,几人同时改为左手抓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若不是下面有林凡的印章,你们几个都要死。”
许久,赵狂人将信封举在空中,放在方狱的眼前晃了晃。
信封上写着‘粮仓火起,攻城!如若不从,杀将取令,请太子领兵攻城!’。
“数万士兵的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他?他与三弟关系再好,也不应当放在战场上。”
“这是死战,他有机会接触到粮仓吗?凡事不要想的太简单。”
赵狂人轻蔑一笑,将信封放在桌上,淡然挥手:“走吧,我当没发生过。”
苍啷~
话音刚落,方狱五人缓缓拔出百炼刀,面具下的眸子也变得阴冷。
如此一幕,赵狂人微微一笑:“你们这是打算按照林凡的做法来?想要在营中杀了本将军?”
方狱五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赵狂人眉头微皱:“杀了本将军,你们怎么逃出去?”
“有一个人能送信出去就够了,你不信大帅,太子会相信,史将军也会相信,粮仓被焚烧,是绝好的攻城机会!救火与抵御攻城不能同时进行,这份功劳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方狱平静的回应,坚定的朝他迈出一步。
“呵,你们以为本将军的名号是……”
“将军!”
未等赵狂人把话说完,门外忽然有一名士兵闯进来,兴奋的高呼:“城内七处粮仓突遇大火!现在城内乱成了一团,烟雾四起!”
闻听此言,赵狂人面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方狱:“他真的找到了粮仓?”
“……”
方狱没回应,而是收起百炼刀。
“传令,攻城!先登者赏银百两,官升三级!”
赵狂人伸手拿起旁边的头盔,快步冲出营帐。
……
“库郎何在!人呢?”
一座粮仓之外,朱伯苏望着熊熊大火,怒不可遏,拔刀指向旁边士兵。
“死了,尸体在大火中被发现。”
士兵匆匆回应,抱着水桶赶去继续救火。
“王爷,库房被人撬了锁,城南百姓正在抢夺库房内的东西。”
正这时,巡检使吴凌带兵赶来,高声呼喊。
“混账,你们都是!”
朱伯苏刚欲大骂,忽然一愣,面色微变,转头看向衙门大牢:“林凡!去找林凡。”
“报,有人闯入衙门大牢,十几名狱卒被杀,林凡、大牙、小牙三人不知所踪!”
未等他话音落下,又有噩耗传来。
“报,城外赵狂人强攻北城门!”
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在同一时间爆发。
朱伯苏眼角抽动,咬牙怒吼:“守城!”
如此时刻,守城最为关键。
粮草不够可以再想办法,但城门一旦被迫,只有死路一条。
……
城墙高峻。
尘土飞扬。
士兵手持兵器,如潮水涌向城门,云梯、攻城槌、井阑被推着靠近城楼,投石车投掷出燃烧着火焰的巨石。
城楼上的守军将石块丢向云梯,举着长枪用力刺向爬上来的士兵。
厮杀声不绝于耳,血腥的气息与尖叫声充斥着战场。
赵狂人与方狱两人身先士卒,带头往上攀爬,左手举着盾牌抵挡,右手举着长刀艰难前行。
北城陷入战斗,城内某处角落亦是如此。
十七名大谁何重回宅院,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宁远摘下面具,快速从裙摆撕下一条长布,绑在腰间位置,咬牙看向其他人:“位置准确吗?”
“粮仓全都焚烧了!只是我们现在怎么办?跟着大帅走吗?”
一名黑衣人撑起身子,身下已有鲜血汇聚。
“老张,你……”
“没用了,我放火的时候被发现了,别让我白死。”
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女儿在城南教坊司,别让我白死!宁远,你答应过我的。”
“我。”
宁远郑重点头,可话未说完,男子眼中精光消散,失去生气。
哗啦。
正这时,一阵轻响传出。
林凡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尽管脚下虚浮,他还是戴上面具,低声说道:“别让朱伯苏跑了!今日一人也不能逃离。”
“大帅,我们去吧。”
宁远见状赶忙起身。
其余人也来不及悲伤,也跟着起身。
“留下五人,最好快一些,我快撑不住了。”
林凡摇晃着头,往前没走几步便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没等宁远上前搀扶,他挥手制止,低声道:“剩余的人去衙门,以自保为前提,杀尽城中官员!今日城门不破,也要让洪州城混乱。”
……
城北门。
攻城已有一个时辰。
两轮进攻之后,赵狂人明显看到城楼上士兵愈发混乱,再度下令。
“先登者,赏银千两,官至千户!”
命令传出,又一轮进攻开始。
“将军,钟不离钟将军破了西门!”
正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禀报。
“杀。”
闻听此言,赵狂人也顾不得左手伤口,嘶吼一声带兵冲出去。
偏偏在这种时候,方狱拉住了要一同跟上的大谁何,淡然道:“不必跟着,等到城门破了,混入城内,寻找大帅!”
“再派人前往金云城通知太子,就说是军令状已完成。”
分发命令之后,方狱回头看向主营帐位置,朝着另一名大谁何招招手:“一会儿打晕门口的士兵,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抄录一份,能抄多少抄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