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衙门。
杜庶看着这个烂摊子焦头烂额,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太子被人冒名领走,百姓都认为是宁王做的事。
医书也不见了踪影,来硬的也被林凡轻松化解。
“你说句话啊。”
思来想去,他扭头看向范正。
范正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听到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悠悠的将书拿下来:“有什么意义?你我等着宁王的命令就好,剩下的就不需要我们来动手了。”
“怎么不需要?代王徐文忠和平开王常崇和都在城中,我们要是认输了,那岂不是让宁王和楚国公被人笑掉大牙?一个山野莽夫。”
“输了不丢人,不光我们会输,徐文忠和常崇和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你怎么帮一个外人说话?”
杜庶忍不住指责范正,范正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宁王如今明确的知道太子在临江城,必定要在京城做些大事,你我要做的就是留下太子就好,其他的……让他们去折腾吧。”
“有人等着天降大祸,自己好护佑龙脉,名垂千古,有的人想改朝换代,得到拥立之功,成为新的柱国,有的人呐……就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天下再变,不伤及无辜就好。”
“你我这种人,安然等着命令就好,京城的变化再大,也传不到京城之外,这临江城的变化再多,也逃不出宁王的手心。”
听着范正的话,杜庶长叹一口气,忽然感到些许迷茫。
这才刚来,就结束了吗?
……
“平开王常崇和、代王徐文忠、宁王朱伯苏、楚国公顾长卿、太子谢子肃……有人为了医书而来,有人为了争夺临江城的主权而来,可大家都在观望,他们在观望什么?”
卷宗阁露台,林凡盯着纸张上的一串名字,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抢夺医书的方式很多,文的武的都有,可目前出了些不开眼或是不自量力的,这群大人物都在暗中观察,没有任何动作。
争夺临江城主权的方式亦有很多,可洪自仲重伤不醒,他们仍然是在观望……
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啊!
临江城除了是连通南北的枢纽城市,还有别的吗?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林凡用笔帽叩击书案,呢喃自语:“这要是我的话,我上头有个皇上,太子而今就在临江城,最想造反的宁王去了京城,他们想留下太子,无非就是宁王在京城中有大动作……”
“难道,他们观望的不是这里,而是京城?宁王若是能成,那改朝换代!若是宁王不能成,那太子将会是一个筹码。”
“可京城之中不应该只有这两方势力啊,怎么没见到其他的人来?”
“还是情报不足导致无法推演,大谁何看似强大,但势力分布实则只有江右一带,分设出去的十几名外部银钱使的力量还未强大。”
想来想去,林凡总结出有几条线完全无法推演,情报的缺失造成现在的尴尬局面,大谁何只能被动,不能主动出击。
“宁静,将之前整理的情报都搬出来,顺便把天下势力分布的事情也都划分出来。”
“没有意义,那都是百姓传闻,情报并不准确。”
宁静果断的摇头拒绝,只把谢子肃之前留下的情报递给了林凡,顺便将一张新的地图递给林凡。
地图上已经进行了很详细的势力分化标注,虽然仅限于江右一带,但这些可都是经过各方确认过的势力分布,是真实可信的。
至此,宁静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可她并没有说出来。
大谁何真要是那么强,何至于如此?
“对了,你有没有说谢子肃的真实身份?”
林凡接过地图,想起了出城的方狱和谢子肃。
他昨晚就叮嘱过宁静,让宁静对谢子肃的身份保密,若是方狱问起来,就说他送的不是太子,而是一个送信的人。
对于方狱,他是真的认可,可方狱做事太冲动。
这小子连龙袍都敢做出来,他怕方狱知道这是真的太子,半道上会先把太子送去羽化登仙。
宁静摇了摇头:“没说,我也叮嘱过谢子肃,让他不要承认太子身份,只是谢道韫现在怎么办?”
“留着吧,先别让她走了,她要是也离开了临江城,后续就不好假扮太子了。”
林凡长叹一口气,继续对比地图进行推演。
看起来有点儿装模作样,实际上这真是没办法的举动。
这时代信息闭塞,想要先人一步必须推演其他可能,否则人家但凡是脑瓜子抽风一下,没按照计划行进,那一切就都毁了。
“不太对劲,他们到底都在观望什么啊,皇上死了?为什么现在都还躲着不出来?”
“这群人别不是都在看戏吧,他们到底要干嘛啊,哎哟……”
“以后是得注意一下,折腾了一夜,脑瓜子跟蒙上了一层纱一样,啥都想不明白。”
林凡坐在书桌后抓耳挠腮,像是孙猴子上身,一刻也停不下来。
正在这时,宁静走到桌前打量他,悠悠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在你的手上,现在大家都在观望你,等着你的举动?”
“我去,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林凡眉头一挑,醍醐灌顶般醒悟,他随手扯起身旁谢子肃的衣服,朝着宁静摆摆手:“换衣服,跟我去找谢道韫。”
宁静整理了一下情报,跟着林凡的脚步一同下楼。
与此同时。
城外三十里处的荒山。
方狱抠抠搜搜的将二十文分成两份,递给了谢子肃十文钱,问道:“让你去京城报信,你要报什么信?不行的话我帮你去?”
“太子说不能告诉别人。”
谢子肃埋头挖坑,气喘吁吁的回应。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太子长什么样?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白衣人?”
“太子说了,这种事也不能说。”
“那算了,那咱们先走吧。”
听到这话,方狱捡起铁锹,带头走向远处。
谢子肃闻声从坑里爬出来,追上前问道:“挖了这么大的坑,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在想别的事情,咱们得赶路了,你先别问了。”
方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认真回想谢子肃之前带去的那一群白衣人的相貌,可平时见得次数少,实在是很难想起他们。
走了好一会儿,方狱转头看向谢子肃:“我就觉得你是太子,你真不是?”
“太子身份高贵,会跟着你一起挑大粪吗?”
“你说的也是。”
闻听此言,方狱思量再三,把铁锹丢到一旁,继续走在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