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刚从高长恭那里学了些本事，自以为可以应对一些人，就去接了齐家运送东西的任务，没想到的是这家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个圈套，具体的事情跟传闻中的相差不大。”
堆满书籍的书房，苏曌捧着一碗热茶，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语调平缓悠长，没有任何情绪掺杂其中：“其实这十七人也不是我杀的，等我学成想报仇的时候，这案子早就结束了，只是传闻中跟我有关，后来他们说跟我有关，我也懒得解释，我也不知道卷宗中为什么要写我，可能是替罪羊吧。”
“我恨他们在我的脸上留下了疤痕，可我仍认为本身就是我办事不力，我不会只为一条疤痕就杀这么多人，若是我动手，我顶多会把齐家家主和对我动刀的人杀了。”
“等等。”
坐在书案后的林凡忽然嘘了一声，而后缓缓挪动身子，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轻轻拉开门。
书房的门都是新修的，跟其他几个闲置的房屋一样，开关门几乎没有声音。
他探出头朝外看，窗户旁果然趴着苏蓉和苏柔，俩人正撅着小翘臀，把耳朵贴在窗户上，闭眼认真听着屋内的声音。
他又抬头一看，苏烟和余霜就坐在院中央，两双充满疑惑的眸子正盯着这边，瞧见林凡看门，她们同时把脸别过去，看向另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没声音了？”
窗户旁，苏蓉拧起秀眉，手肘往旁边拐了拐。
空的。
身旁没人？
她赶忙睁开双眼查看，林凡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高高抬起，另一只手捏着苏柔的小脸，苏柔嘴巴被拽着，不敢发出声音，只是苦兮兮的盯着林凡。
“相，相公。”
呼～
苏蓉刚刚喊了一声，高高抬起的手忽然落下。
啪。
院内传出炸响。
“啊！”
随之而来的便是苏蓉的惨叫。
“又打屁股，又打！听听怎么了？天天打，你就是想把我屁股打的跟霜姐那么大！”
苏蓉可不像苏烟几个，挨打了吭都不吭一声，她是最具有反抗精神的，挨了一下之后，双手捂着屁股立马开始叫嚷：“你喜欢大的，你非得每个人都是个大的吗？”
“都说了不许偷听，改不掉这个毛病吗！？”
林凡看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又气又觉得好笑，硬拉着脸教训：“你再敢偷听，我还打！”
“打，你打！”
苏蓉毫不畏惧，拿开双手，撅着屁股撞林凡，气呼呼的喊道：“我知道你喜欢霜姐那么大的屁股，你打啊！敢把我屁股打肿到那么大，你看三姐还让不让你抱着她睡觉！打啊！”
“不是，你别撞我，别推。”
林凡不断地躲闪，嘴上说着别撞，老脸却红的像猴子屁股。
老话说的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蓉跟苏柔天天在一起，连这些话都给学来了！
“行行行，我错了，你别撞我了。”
接连躲闪了几次，林凡松开苏柔的小脸，一个熊抱将苏蓉给抱起来，苦笑道：“等事情处理完，我和苏曌好好地给你们解释好吗？这事儿是公事，别胡闹行吗？”
“嘁，既然是公事，那就早早地说清楚呗？还搞得这么神秘，谁不好奇？”
苏柔扁着嘴，两只小手揉着自己的小脸蛋，哼哧道：“公事就没啥兴趣了，四姐，咱们去吃零嘴去。”
说来也奇怪，苏蓉被抱起来后，瞬间安静下来，这会儿也不接话了，安静的盯着林凡的下巴发呆。
“乖，明天相公带你们上街，别闹了。”
林凡将苏蓉放在地上，又从钱袋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将其塞到苏蓉的手中，而后朝着苏柔招招手，指向厨房：“厨房灶台旁边的柜子里有牛肉干，我昨天放的，你去找找看。”
给两人处理好了，林凡这才略显疲惫的回到书房。
“她俩嘴大，知道之后一定到处乱说。”
林凡苦笑着摇摇头，回到原位坐下：“这事儿是不能让她们知道的。”
苏曌没回应，只是上下打量林凡，像是打量一个很奇怪的人。
好一会儿过去，她轻声说道：“她们是我妹妹，是你的娘子，不是你的女儿。”
“什么？”
林凡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俩是跟着一起嫁过来的，你对她们一直像是对待妹妹。”
苏曌柳眉微蹙，说话时将茶杯端起来又抿了一口，像是在组织语言：“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因为我比你大近一年零十个月，苏筱比你大三个月，她到时候回来，你一样会瞧不上她。”
“三妹比你小两岁，人又懂事，什么都会做，你疼爱她很正常，可四妹比你小四岁，五妹比你小五岁……快六岁，但都已经成人，你没必要对她们像是对待女儿一样。”
“我也知道，当初我们嫁过来的时候，你就觉得她们俩是个累赘，没到嫁人的年纪也被强塞了过来……”
忽然，画风突变。
也不知道林凡做了什么，苏曌看似平静的说着往事，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醋意。
林凡听得一愣一愣的，转头看向门口位置。
刚刚他不过就是在门口抱起了苏蓉，难不成……苏曌也想这么被抱着？
咕嘟。
林凡低头看了眼双手，陷入了回忆。
自从他回来，他好像从没有那样抱过她。
他倒是想这样抱，可他也怕手被剁下来。
啪。
突然，苏曌又一拍书案，喃喃道：“说远了，你怎么对待四妹和五妹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对她们好就行了，继续说当时的事情。”
“齐家的案子之后，外面都传闻是我做的，实际上跟我无关，但免不了名声在外，有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去程家庄的程有德家里下毒，我本着拿钱办事的想法去了，可去了才发现，三十多人早就已经被毒杀了，之后我解释过，但是没人相信。”
“我本来还担惊受怕过，可一两个月之后，一直没人来找我麻烦，也没人找我要回去那些钱，我打听之后才明白，这件事情多半需要到我为止，我也懒得再去问，能够将这样的案子压下来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我这样的小人物，问了也是白问。”
“我说完了，这就是全部事情的经过。”
说完之后，苏曌将茶水喝完，抿了抿红唇，拧眉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把四妹和五妹当成女儿了？”
“啊？”
话题太跳脱，林凡脑子都没跟上，一脸蒙的问道：“你说了个什么？你这说来说去，除了吃醋，我什么都没听出来啊！”
“她俩是我的小媳妇儿，性格跟小孩子一样，我才会哄着她们，我倒也想哄着你，可我怕你哄急眼了捅我两刀。”
“不是，咱俩要说的是程家庄的案子，不是她们俩！”
林凡回了两句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乱糟糟的一片，被苏曌过于跳脱的问题给问的脑瓜子一阵阵的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