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没事了,摸摸头。”
苏烟轻拍林凡的后背,将他抱在怀中,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林凡。
苏柔和苏蓉伸着脖子张嘴肆意狂笑,苏柔好几次笑岔了气儿,捂着肚子哀嚎。
余霜强忍着笑,但实在忍的难受,索性坐到角落去做衣服。
这丢人的场面,就连苏曌也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笑。
林凡不吭声,把脸埋在苏烟怀中,双手抓着裤腰带,后颈都是红的。
“五妹,你看!”
苏蓉拉住苏柔,拿着一张纸往屁股上拍一下,有模有样的学着林凡之前的模样:“哦呦~好舒服啊!怎么回事?我的裤子怎么解开了?原来是我自己解开的,哈哈哈!”
“相公别怕,我是烟儿,不要害怕。”
苏柔立马上前做出提裤子的动作,毫不留情的嘲笑林凡。
小小的院中,传来一家人欢乐的笑声。
受伤的,只有林凡。
若是只被笑话一夜,也就罢了,偏偏第二天一早,俩小妮子又在门外学着林凡的动作,笑的林凡老脸通红。
“相公快来,看这张纸多舒服哦~”
苏柔笑呵呵的朝着林凡招手。
林凡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余霜。
余霜一大早就起来了,学着林凡昨夜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分层。
可半个多时辰,她只分出来了十几张。
眼见林凡走过来,余霜皱眉说道:“为什么不能直接做薄一些的?咱们这样分层会加大成本,也很容易出现问题,一旦分层失误,就会毁了整张纸。”
“我们的工艺达不到,其实大乾造纸的工艺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我做的这些,不过是将流程简化,并且减少人工操作,以工具来取代,但我没想到最后一步分层会让这个流程变的更繁琐。”
林凡摇头叹气,拿出小本本挨个对比。
这时代,也有《纸谱》一书,其中记录了,蜀人以麻,闽人以嫩竹,北人以桑皮,剡溪以藤,海人以苔,浙人以麦面稻秆,吴人以茧、楚人以楮为纸。
林凡使用的就是竹子,但在流程上做了很大的改变,简化步骤,加快时间。
“咱们目前只能用人工,等到以后有了大量钱财支撑,可以进行多次试错,才有可能改变这个情况。”
“我要做的是卫生纸,不是写字用的纸张,得把目标摆正。”
林凡拿起笔,在流程旁边进行批注,提醒自己其中的问题。
他写了几笔,发现余霜还在犯愁,笑道:“不用操心这些,分三张纸可以得到一块铜板,做的熟悉了,一天几十个铜板,这样的好差事,有的是人来做,又不用出苦力,也不用出脑力。”
后者闻声只是皱眉点头,没再提出任何异议。
咚咚咚。
正在这时,传来叩门声。
林凡一脸疑惑的起身开门,喃喃道:“这大早上的,不会又是刘洪吧。”
门拉开,是一名小仆杵在门外。
小仆上下打量林凡,又探头朝屋里看了几眼,拧起眉头,一脸不屑的问道:“你就是林凡?我家老爷要见你,跟我走吧。”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说的林凡一头雾水。
关键这小仆眼里的鄙夷,都已经快化作实质。
“认错了,我姓巴,家里排行第八,你叫我巴八就行,林凡不在家。”
犹豫片刻,林凡挑挑眉头,挤出一个微笑。
“巴八?”
“诶,对,你找林凡什么事?”
“你不是就别多嘴!”
小仆一听他不是,更是直翻白眼,嫌弃的朝他摆摆手:“林凡去哪儿了?多久回来?”
林凡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没听见。
“喂!”
“……”
“巴八!”
“诶,他出去了,您家老爷叫什么?一会儿他回来我转告他。”
林凡微微一笑,随手将门直接关上。
小仆突然吃个闭门羹,登时大怒,抬手猛拍门:“巴八,开门!你敢把我关在门外?你知道我是谁吗?快开门!”
“巴八!开门,别找事!”
“巴八,巴八!?”
一声声怒吼从门外传来。
屋内几人神情诧异,满眼好奇。
苏烟来到门口,疑惑的问道:“相公,外面是谁的儿子?”
“不知道,反正叫我叫的听顺嘴。”
林凡咧嘴笑了笑,招呼苏烟过来一同帮忙给纸张分层。
……
临江城。
衙门。
李又玠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一名歌姬坐在一旁哼唱小曲儿,语调悠扬动听。
“李大人,各路都通知下去了。”
这时,钱有急匆匆的跑进门。
瞧见李又玠正在打盹儿,他赶忙停下脚步。
“都安排好了?”
李又玠拿起书,示意歌姬停下,笑着询问:“几大豪商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得知林凡要造纸,他们只是派人询问,应当是不放在心上。”
钱有毕恭毕敬,缓步来到李又玠身前。
昨天回来,李又玠亲自下令,让他通知临江城的各路豪商,告诉他们林家村有个秀才正在造纸,技术一流,身有大才,是个摇钱树。
不过,林家村那种山沟沟,豪商们倒是都应声了,但也都是应付差事一样派下人过去谈谈合作,都是碍于李又玠的面子而已。
“李大人,他要造纸,为什么要通知别人?”
钱有拧起眉头,满眼不解的询问。
李又玠淡然一笑:“万藏书坊的家财全都充公,许家在临江城的生意几乎都断了,赵永安暂时没在临江城,那些豪商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占据一席之地,重新争夺临江城大家族的地位,且让林凡跟着他们的脚步吧,看看他能不能接住这泼天的富贵。”
“想要用人,就要给他想要的一切,要钱,就给他钱,要人,就给他人,若是真的不可用,再把东西收回来就是了。”
说到这里,李又玠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余霜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林家村的人都知道余霜搬到林凡家里,就是为了帮助造纸,余霜之前做工的造纸坊是城西崔家的厂子,崔家得知此事之后,已经拟好了状纸,打算告余霜窃密!”
钱有从腰后拿来一张状纸,递交到李又玠手中。
状纸上清清楚楚记录,崔家的造纸机密被余霜窃取,很可能是林凡指使,但有一点,这状纸的下方并没有署名。
没有署名的状纸,只是一张废纸,只有署名了,才算是正视状告。
眼见如此,李又玠满意的点头:“崔硕倒是个可用之人,脑子不错,本官记得衙门缺了个河泊所大使,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属下明白。”
钱有心领神会,拱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