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们两个就是他收的徒弟?”
沈从武眉头一挑,回头看向江生。
后者快步跑到门口,挡在门前,压低了嗓音解释:“他是来帮孙武报仇的,找师父的麻烦,你们先进门通知师父!”
“他现在是临江城县衙的典吏,不好惹!”
他快速的将沈从武的身份说一遍,尤其提醒沈从武的官职。
典吏虽然是不入流的官职,但却是吏部选拔,皇上批改确认。
在地方,是县衙的三把手,但知县与县丞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同时兼任这两个官职。
“可我们已经跟林易一家换房住了,我们现在住在隔壁。”
这时,苏烟很小声的回答。
江生与夏永同时愣住,回头盯着她。
“那你们为什么……”
江生指着门。
苏烟尴尬道:“这是相公新换的漆,有些舍不得,过来看看。”
几人都愣在门口。
忽的,苏烟像是想到了什么,趴在苏柔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苏柔闻言拧眉,做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而后飞速跑回家。
“您是沈典吏?您找我相公有什么事。”
接着,苏烟推开江生与夏永,朝着沈从武欠身行礼。
沈从武挑眉,不屑于跟苏烟说话,只是问道:“他人呢?”
苏烟不搭话,提高了嗓音:“沈典吏!您先别着急……”
院门内。
林易一家正在商议后续该怎么请大师来帮忙驱邪,一直听着门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被吵的心生烦躁。
几人正想着要开门看看,听到门外的称呼,立马安静下来。
“沈典吏?”
林易抬头看向林江。
后者眉头一皱:“难道林凡被典吏看上了?”
“我要去看看!”
“等等,先等一下。”
“再等下去,时间就不够了。”
林易面露焦急,可被父亲摁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趴在院门的门缝朝外看。
外面,林凡已经被苏柔拉了出来。
“我就是林凡!”
林凡高声喊了一句。
沈从武扭头看向林凡,微微皱眉。
苏烟也在这时小声与江生两人交代几句。
林凡拍打着衣衫,似是有些羞涩,上前笑道:“沈典吏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林凡?”
沈从武面露狐疑,看看苏烟几人,又看看林凡:“你是林凡?你的娘子站在别人家家门口?”
“不是,她们那什么,你们干什么呢!”
林凡解释不清,只能招呼几人回去。
“对,他就是林凡!他是林凡。”
“师父。”
这时,江生与夏永两人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林凡也跟着点头,随即露出谄媚的笑:“我就是林凡,沈典吏有什么指教?”
“苏柔?”
沈从武看向苏柔。
苏柔第一时间去了隔壁,叫来了这个所谓的林凡。
而林凡的妻子和徒弟,守着这个院门,却叫着从另外一个门走出来的人师父。
合理吗?
当我是傻子嘛?
沈从武抬手指向林凡:“你是林凡?你抱一抱苏柔给我看看。”
“不是,沈典吏有什么好事?”
“有好事,但你要证明你是林凡。”
“我那个,要不我去拿名帖?”
“不敢?”
“不是,我这个大庭广众的。”
林凡越是不答应,越是让人心生疑惑。
而苏柔也缓缓挪动身子,与林凡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真的是林凡!”
问来问去,林凡最后一咬牙,盯着沈从武。
而后,他又媚笑一声:“沈典吏放心,我真的是林凡!”
沈从武并不搭腔,而是上下打量林凡。
门内。
林易心都揪了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林凡竟然无法证明自己。
要是被沈典吏看上,这日后岂不会平步青云。
要不是什么好事,让父亲拿着我的名帖去解释清楚,不也好。
一念及此,林易呼啦一下拉开院门。
“沈典吏,你找我?”
林易高声喊了一句。
沈从武闻声扭头,微笑道:“你也是林凡?”
“我是。”
林易微微一笑。
“他不是!”
江生忙挡在林易身前,脸上全是惶恐。
“跟我走。”
沈从武见状皱了皱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别,他不是林凡!沈从武,你敢!”
夏永连忙追上前,可还没等靠近就被林易一脚踹倒。
林易走在马儿身后,任由江生几人在后面怎么呼喊,他也不回头。
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林凡站在门口,看看林易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看苏烟几人。
片刻,他眉头一挑:“你们谁想出来的这个办法?”
“我。”
苏烟温柔一笑。
“可以啊,谁教你的?”
“相公说过,所有真的话拼凑起来的谎言,才是最好的。”
“我说过吗?”
林凡摸摸下巴,随即摆了摆手:“先回家!江生,你们两个怎么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我们是路上遇到的,之前我们不知道……”
两人跟在身后解释。
两个时辰之后。
临江城,衙门大牢。
啪。
长鞭抽打,血肉炸裂。
剧痛焚心,林易浑身颤抖。
“山道上的几个人,是不是你杀的?只有你跟孙武的学徒有过冲突,说!”
啪。
狱卒又一次抽打,林易脑袋晃动,用尽浑身力气解释:“我,我真不是,林凡。”
“不是?”
狱卒冷哼一声,举起长鞭继续抽打:“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现在又不是?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
啪!
长鞭再度抽打在身上。
大牢内。
林易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山道,什么孙武,什么武馆。
他一个都不知道,更没有听说过什么苏柔的事情。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
狱卒走出大牢,匆匆来到衙门后院。
“沈典吏,他晕倒了,一直在说自己不是林凡。”
狱卒毕恭毕敬,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沈从武闻言皱皱眉:“去把钱有叫来,让他去一趟林家村,把另一个林凡也带来,总是抓错了人,那就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
狱卒闻言慌忙退去。
沈从武抿了口茶水,将茶杯放在一边。
跟我玩儿?
一个小小的山中莽夫,能有什么能耐。
稍稍做局就能轻松将他拿捏。
沈从武站起身,漫步走向大牢,喃喃道:“这个真不是林凡吗?就算不是,冒名顶替,也确实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