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站在那里多久?”
“不知道,没准儿能站到明天早上。”
“相公也是真有耐心,坐那儿等着。”
苏柔与苏蓉两人轻声谈论。
那妇人一直站在院门口,盯着一两银子,想走又舍不得。
林凡是太了解她们这种混账人,拿着棍子坐在桌旁,只等着妇人进屋一顿爆锤。
“你们两个,不要说了,别把手头的事情丢下了。”
苏烟拍拍桌子,提醒苏柔和苏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总之,苏柔给林凡送了两杯水。
妇人口干舌燥,最终忍耐不住,骂着街离开。
“真行啊,硬拖了这么久。”
眼瞅着妇人离开,林凡起身伸了个懒腰。
“继续干活儿。”
他扭了两下酸痛的腰部,招呼苏烟几人继续雕刻。
事实证明。
在山村之中,担任都察院职责的人,不是锦衣卫,也不是里正,而是那些整天没事干,蹲在墙根儿嚼人舌根的妇人。
明显,老孙家的妇人也是其中之一。
才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林凡这小子真是个白眼狼,咱们以前对他多好!他连帮都不愿意帮。”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孙家嫂子还带过去一麻袋粮食,结果被打出来了!”
“我都看的真真的,院门都打掉了,你说那小子有多混账,一点儿好都不念。”
村中妇人都聚集在林凡家门外不远处,扯着嗓子讨论着刚刚孙家老婶子被林凡暴打的情况。
对此。
林凡是半点儿回怼的想法都没有。
跟她们扯皮,就是浪费时间。
“相公,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去管了。”
林凡能忍,苏蓉的小暴脾气可不能忍,起身就要出门对骂。
“由她们去,她们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
林凡抿嘴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她们有的是时间说闲话,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做,你不一样。”
他举起刻刀,补充道:“等你赚到了足够的钱,你不会再遇上这些人,即便是遇上,不用你开口,自然会有人跟她们算账。”
“可是!”
苏蓉鼓着嘴,不情不愿的坐下。
门外的吵闹声仍然不停。
门内的林凡几人各自忙碌。
直至天色昏暗。
一群妇人终究是没了力气。
换作旁人,这会儿应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对骂。
今日,林凡就是不理会,也让她们自觉无趣。
等到所有人散去,林凡才一拍脑门。
“完了,忘了去找匠人来修门了。”
“明天再去吧。”
林凡自顾自的叨咕两句,起身去做饭。
有了之前苏柔的不满,几人也跟着起身前去帮忙。
苏烟,仍是被林凡留在厨房外。
一是苏烟现在还没缓过来。
二是苏烟每次做的菜少油少盐,确实差一些味道。
不多时,饭菜上桌。
几人风卷残云一样吃完,仍是苏柔叽叽喳喳的跑去洗碗。
日复日的清闲日子,林凡愈发的喜爱。
待到几人躺下休息。
苏柔并不掩饰自己对相公的喜爱,一直往林凡的怀里钻。
苏烟依旧是背对着林凡,悄悄地贴近。
唯独是苏蓉睡在旁边。
林凡本以为她会有些不满,不承想,这家伙躺下没有几息的时间就开始打呼噜。
“没心没肺的日子,总是好的。”
林凡笑了一句。
夜凉如水,星辰变幻。
不觉间,已是月至中天。
“唔!”
“我去!?”
只听苏柔一声闷哼,林凡猛地坐起身。
这一脚,正踹在大腿麻筋儿上,抽了半晌都没缓过来。
“唔!”
苏柔仍在抖动身子,嘴里呢喃的说些什么。
小脸,满是惊恐。
龇牙咧嘴的装出凶恶。
“不怕,相公在。”
林凡轻柔的抚摸她的后背。
那么可怕的日子,怎么会轻易的遗忘。
好一会儿,苏柔才平静下来,林凡轻轻掀开她的衣服,后背上的伤口愈合多半,伤疤……怕是要留下来了。
哗啦。
忽的,一声瓦片轻响。
林凡疑惑抬头看向屋顶。
半夜偷瓦?
不至于吧。
林凡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换上鞋。
从窗口翻到院子里,抬头朝上看。
屋檐上,正有一人在摸索着。
“你。”
林凡刚要张嘴呵斥,突然觉得这人的身形很眼熟。
好像,是林易。
他拧着眉,搬来梯子从屋后往上爬。
月光下,那张脸正是林易。
林易脚下十分小心,轻轻掀开几片瓦,快速的将一个东西放进瓦片缝隙中,又猫着腰往回跑。
“这么晚了,放的什么鬼玩意儿。”
等他离开,林凡爬上屋顶,小心的揭开瓦。
缝隙中,躺着一把镰刀。
林凡拿起镰刀,挑着眉头发愣。
前两天,苏烟还说在家里的房梁上发现了两把镰刀。
“好家伙,这家人不会还玩儿厌胜术这一套吧。”
“不是,专业人干专业活儿,没本事干放镰刀也没用啊。”
“我活着挡他们道了?还是我杀他们爹娘了,这么狠毒?”
林凡攥着镰刀爬下房顶,满脑子都是莫名其妙。
林易的谜之操作,把他都搞得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找过去跟他对拼?
那不是闲的么。
沉默半晌,林凡把苏蓉在房梁上发现的两把镰刀找出来。
想了想,他又捏着鼻子,把后院的粪瓢拆下来。
是夜。
林凡借着月光,爬向了林易家的房屋。
三间瓦房,主屋一个粪瓢,厕屋和厨房一处一个镰刀。
昨晚一切,他颇感嫌弃的洗了洗手,这才安心睡下。
翌日天明。
天刚蒙蒙亮,林凡便叫醒了苏烟几人。
“起床,我们去看城里买鱼,顺便给赵公子送故事书。”
三人都撅着屁股呼呼大睡,根本不理会林凡。
啪啪啪。
一人一下。
三人迷迷瞪瞪的坐起身。
苏烟像是行尸走肉,人醒了,魂儿还在床上睡觉,穿衣服洗漱跟机器一样,眼睛都是半眯着。
苏蓉更是夸张,眯着眼睛一步一顿,走两步就得闭上双眼,睡着后往前一个踉跄,再站稳身子,又重复。
只有苏柔,缓了一会儿,立马起身收拾东西。
“去哪儿?又去城里吗?咱们这么快又要去说书了吗?”
她雀跃的询问。
进城就代表着,她可以去买东西了。
上次相公说给自己买簪花,一直都没时间,现在总算等到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