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意思?”
林凡一脸茫然。
难道以前的自己太粗暴了?
他弯腰想要搀扶苏烟,苏烟却触电似的后退。
苏烟抬眸看向眉头紧锁的林凡,她顿时泪如雨下。
“妾身,妾身只剩这一件完好的衣服,请相公手下留情,妾身自己脱了便是。”
刹那间,零碎的记忆涌现。
前身每次毒打苏烟,都认为苏烟的衣服替她挡去不少力道,次次都会撕扯衣衫。
林凡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如此美艳的娇妻,如此温顺乖巧。
恨不得捧在手里疼爱,原主是被屁憋的熏坏脑子了吗?
他怎么下得去手!
“误会了,你起来,我不是要打你。”
苏烟身子如筛糠一样的颤抖,解开衣衫的动作本来十分缓慢,听到林凡说话,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吓得她快速解开衣扣,哀求道:“求相公手下留情,妾身若是卧床不起,没办法伺候相公的。”
惶恐不安的神情,颤抖的身躯。
这是真的被打怕了。
“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怎么舍得打?”
林凡解释了五遍,苏烟这才停止求饶。
“相公,您,您真的不打我?”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对林凡的话仍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
咚咚咚。
林凡话刚说道一半,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苏烟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将衣扣扣好,撩开门帘,紧张的守在门边。
“谢谢。”
林凡赶着去开门,匆匆道谢就离开房间。
相公真的没打我。
还说谢谢?
难道是相公被打伤后,性情改变了?
不可能。
苏烟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指望着相公能够变好,恐怕比皇上来村里要饭的可能性都要小。
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
林凡没来得及开门,门就被推开。
枯朽的门栓根本承受不了两名壮汉的力道。
这几人谁啊。
林凡一头雾水,没有先说话。
“你聋了?”
为首的壮汉满脸胡须,扯了扯无袖的罩甲,大大咧咧的晃了晃手里提着的野兔,“老子叫了半天你都不应声!”
同行的男子跟着便解释:“他昨天去讹人家赵公子,被打可惨,估计还没缓过神。”
胡须壮汉白了眼林凡,突然瞥见站在门口的苏烟,他立马将手中的野兔砸了过去:“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老子手上有野兔吗?还不带去收拾了!”
门帘处的苏烟浑身一颤,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她忍着疼捡起被摔晕的野兔,一瘸一拐的朝后厨跑去。
显然是身上的伤痛没有半分缓解。
眼见如此,林凡登时怒火丛生。
敢对我老婆这样的态度!?
我还没说话就进门来,这是我家还是你家的啊。
“你娘的,老子……”
林凡刚要发作,胡须男便搂住了他的肩头,将他拽到石桌前坐下,叹道:“你也是,你要不就直接打死,你看这打的半死不活的,苏三本来就干不了活儿,现在估计连收拾房间都困难。”
“还不如直接打死。”
同行的那名男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林凡拧起眉头,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怜惜苏烟。
反而像是在埋怨自己。
“你进去搞点儿茶,再找俩好点儿的杯子来。”
胡须男支使着同行的男子,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接着打开带来的酒壶。
林凡没再说话,脑中杂乱的记忆需要时间整理。
他认得这个胡须男,不认得同行而来的男子。
胡须男名为李二,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跟前身一样好吃懒做,整日混吃等死,除了坑蒙拐骗,什么都不会,人见人憎。
他也有朝廷领来的妻子,但每一次领回去都会被打断手脚带出去讹钱,以至妻子早死。
前身也曾想过这回事,只是还未等实施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生生打死。
至于两人为何敢如此猖狂,全是因为当下的时政。
大乾年年征战,又逢天灾不断,若非新皇雄才大略,三年平定所有战争,只怕现如今大乾已经亡国。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男子过于稀少,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龄没人娶,田地荒芜没有男儿耕耘。
一般的百姓养不起女儿便只能将她们赶出家门,年年都要饿死很多女子,而没被赶出门的,都自认为负担,多数都会选择自尽。
百般无奈,新皇颁布法令,官府指派婚配。
男儿娶亲三人以上,赏银三两,生儿子的人,加赏三两。
可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衙门,去领的人是越来越少。
天灾人祸,大家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娶回来一个就意味着多一张嘴吃饭。
谁敢呐。
像是林凡与李二这样娶了三个以上的,那就是当地官府的贵人。
就算是被人告上衙门,衙门也只会象征性的口头责罚一下。
“对了,苏四呢?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她。”
同行的男子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豁口的杯子,疑惑询问。
“谁是苏四?”
苏四?
好家伙,还有一个?
难道也跟苏烟一样美艳无双?
“兄弟,你真被打坏脑子了?”
李二抬手要摸林凡的额头,被林凡打开手,李二也没当回事,“你不是最讨厌苏四吗?连她都能忘记?她是苏三那贱人的妹妹,个头不高,你最嫌弃她的个头了,干不了活儿,你今天别不是害怕苏四,趁她不在,所以才约我今天来的吧。”
“注意你的措辞,我娘子名叫苏烟!另外,你才是个贱人。”
李二闻言大笑,拍拍林凡的肩膀:“你看看,我就说你伤到脑子了,苏三苏四这俩小贱人干不了活儿,还占个吃饭的嘴!”
“话都说到这儿了,你看我们之前谈的事,依我看,还不如……”
“相公。”
这会儿,苏烟颤颤巍巍的过来,野兔已经被处理成了两道新菜。
野兔少说也有五六斤,全都做完放在盘中,重量不减。
苏烟本就满身伤痕,咬着银牙费力端着盘子,一步一顿,生怕洒了。
“慢点儿,别摔倒了。”
林凡见状忙起身接过来。
相公居然没有嫌弃自己上菜慢,还客客气气的帮自己端菜?
我,我是不是眼睛花了?
还是我疯了?
苏烟呆愣在原地,手中盘子被夺走也没有反应过来。
“可惜苏四今天没在,不然你今天还能瞧瞧苏四,那婆娘可是火一般的性子,做成人彘,听她骂人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看到没,苏三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最适合打断了去讹钱,随便找个山坡,把那些有钱人叫过来,再把她推下山,少说也能讹个十两!就是可惜,要是身上没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能先尝尝,再带去讹钱……”
李二与同行的男子说着话,邪淫的目光在苏烟的胸口和腿部游走,丝毫不管站在一旁的林凡。
前身脑子有病吗?
跟这样的混账称兄道弟。
简直是无耻下流,百分百混账!
“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找死吗?”
林凡越听越气,一拳砸在石桌上,抬手一指门外:“都给老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