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之后,梅林缓缓收拾好心情,目光流转,看向一旁的司徒静。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要不要尝试一下?”
司徒静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犹豫之色,眼眸中好奇与担忧交织闪烁。然而,仅仅片刻,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紧咬银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福元见状,赶忙取来一个大碗,盛上一些酒水,稳稳地递到司徒静面前。
司徒静静谧地凝视着碗中的液体,初看还以为这是一碗米粒很少的米粥。可那扑鼻而来的浓烈酒味,却明确地告诉她,这是一碗酒水。
随后,司徒静右手轻轻拿起碗,左手缓缓拂过脸庞,那模样恰似喝药一般,一鼓作气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幸好福元盛的酒水不多,不然,仅仅这一碗酒恐怕就能让她醉倒。
“嘶…… 好辣……” 刚喝完酒,司徒静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那一刻,司徒静的眼眸猛地睁大,满是惊愕。她似乎被这强烈的刺激惊到了,身体微微一颤。
梅林见此情景,不由得莞尔一笑。司徒静这第一次喝酒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既可爱又有趣。
司徒静不像林如意那般体质,脸上并未出现明显的潮红。等她将两只手全都放下,依旧如往常一般,淡雅宁静,然而,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眼底还未完全消散的波澜,却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接下来,梅林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沉稳,语气坚定地吩咐道:“梅菜,先用丝绸将酒水压榨过滤出来放在方便静置;然后,把咱们之前准备好的竹炭捣碎,用蒸馏水将这些木炭全部清洗干净,务必细致,确保没有任何杂质。最后,用清洗好的竹炭将过滤后的酒水过滤一遍。”
梅菜郑重地点头,立刻依照梅林的吩咐行动起来。
趁着这个契机,梅林向司徒静等人详细讲述着酿酒的整个过程。几人围坐在一起,听得似懂非懂。对于酵母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们确实很难将其带入理解之中。毕竟,那是一种超出他们日常认知的微小存在。
梅林已经给几人上了三天课,尽管他们对很多内容还不能完全理解,但都用心地记在了心中。
酒水并不多,两个时辰后,梅菜将酒水全部过滤了一遍。过滤后的酒水愈发澄澈透明,若不是倒在白碗中仔细端详,极难看出其中那细微的药黄色。
“酒水发酵的时间还可以更长一些;竹炭的用量我感觉有些少,也可以尝试添加更多的木炭;过滤后的酒水还要找人每天品尝,看什么时候风味最佳。”梅林微微侧头,目光专注地看向梅菜,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记清楚了吗?”
梅菜连忙挺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少爷,都记下了!”
梅林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觉得小五怎么样,能否将烧砖和烧制水泥这两项接手?”
梅菜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这些天小五一直跟着我在城西配置原料,为人机灵聪慧且踏实稳重。依我之见,他可以胜任。” 梅菜说话时,眼神中流露出对小五的充分认可。
“将烧砖和烧制水泥交给小五,你就别再分心了!”梅林听后,果断地吩咐道:“酒坊乃是此刻咱们玉泉梅家的重中之重,再有两日城北的酒坊就建成了,你就全力管理酒坊的酿酒事宜。” 梅林的语气严肃庄重。
梅菜神色一正,郑重其辞地应道:“是,少爷,梅菜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少爷的信任。”
跟梅菜交代完毕之后,梅林伸手取来旁边已然阴干的肥皂。有炉火的助力,这肥皂基本上已然能够满足日常使用需求了。他将肥皂轻轻浸润之后,放在手上缓缓搓洗,立马能够明显感觉到双手被洗得极为干净。
“阿兄,丫丫也想试下!” 好奇的梅香雪眼睛睁得大大的,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满脸期待地主动请缨。
“先生,徒儿也想试一下。” 司徒南也迫不及待地自告奋勇,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渴望。
梅林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带着宠溺的微笑,让司徒静三人分别尝试了一番。
相比于酒水,司徒静显然对这个被称为肥皂的新奇东西喜爱有加。她尝试过几次之后,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容,那笑靥恰似春日里盛开得最为娇艳的花朵,明艳动人至极。
“先生,可否送弟子两块肥皂?” 司徒静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期盼地问道。
“没问题!” 梅林爽朗地答应,声音中透着大气。
接着,梅林又叫来李兰。
“你也准备准备,等工坊建成之后,全力开始制作肥皂!” 梅林继续有条不紊地吩咐。
“是家主!” 李兰恭恭敬敬地应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制作碱水这件事,只能够你自己制作,绝对不可让外人知晓!” 梅林神色严肃,语气郑重地叮嘱道。
“是家主!” 李兰再次应道,声音清脆而有力。
全部弄完之后,梅林抬头看看天色,竟然已经日薄西山。那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仿佛一幅壮丽的画卷。他送走司徒静姐弟,然后继续带着梅香雪锻炼身体。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
……
此时,在京兆皇宫之中,楚燕怒发冲冠,“啪” 的一声,猛地将手中茶杯重重砸在地上。那茶杯碰触到地面的瞬间,顿时四分五裂,碎片如星点般飞溅开来。
旁边一个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将头埋得极低极低,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战战兢兢得如同受惊的兔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楚燕怒目圆瞪,声音如雷霆炸响。
“老奴以为,那玉泉梅家,不过是被京兆梅家赶出家门的破落户罢了,身边定然不会有高手护卫!” 太监的声音微微颤抖,头埋得更低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所以……”
“你想!你想!梅家没有高手,林如意远行,难道林牧不派供奉随行吗?” 楚燕气得面色涨红,肝都要被气炸了。他抬手又将茶壶朝着太监狠狠扔了出去,茶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 的一声砸落在地,碎片四处飞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楚燕的怒吼声在宫殿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太监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尊木雕泥塑般。
这时候,一个老者从厅外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此人正是楚燕的谋士许竹。
许竹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那长袍如流水般垂落在地,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用一根古朴的木簪别住。他面容清瘦,宛如刀刻般的皱纹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智慧。眼神深邃而睿智,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这是发生了何事,让主上如此暴跳如雷?” 许竹的声音沉稳而平和,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
“给许夫子讲讲你们做的那些荒唐事!” 楚燕余怒未消,一甩衣袖,满脸的愤懑。
太监定了定神,咽了咽口水,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给许竹听。
万灵儿从玉泉县回到京兆府,将梅林身体康复的事情说给林牧听。林牧那是高兴得不得了。从心里来讲,林牧还是极为看好梅林这个准女婿的。
也不知怎的,这件事就传入到皇宫中,被楚燕得知了。气急败坏的楚燕当下便派了杀手前往玉泉县刺杀梅林,结果不但没能杀死梅林,还折损了两名武者。
许竹听后,嘴角微微上扬,莞尔一笑。
“那梅林听说颇有才学,不如召回京城为朝廷效力!”
“许夫子,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抢了本皇子的女人,我还要送他官职?” 楚燕眉头紧锁,满脸的不可思议。
“皇子,此言差矣,那玉泉县我们毕竟人生地不熟,但是京兆可是你的地盘。这叫请君入瓮,” 许竹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到时候,那还不是随你心意摆弄?”
十五皇子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夫子说得对!”
“其二,那梅林回到京兆,林家姑娘是不是也随着回来,与其长远思念,近在咫尺,岂不是更加快哉!”
“妙呀。妙呀!就依照夫子所言,我这就命人去办!” 楚燕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