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锐被大公主揪着耳朵,踉跄着走远。
这狼狈又滑稽的一幕实在让众人忍俊不禁,目不斜视不漏一个画面,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弟子礼一事。
“大唐公主果然彪悍。”李斯文见状忍不住感慨一句。
这还是个素有贤惠之名的公主,私底下都是这般脾气,可想而知那些凶名在外的公主,会是什么赛老虎。
还没等他再多评论几句,李斯文就感觉到了长乐投来的羞愤目光,赶忙闭上了嘴。
“既然萧兄这个主持的都离开了,那这场行酒令便到此为止吧。”
唐义识有些不舍的起身,自从四哥唐河上鼻青脸肿的回家,唐家就已经严禁外出,他今天能出现在这,全靠公主回宫的名义。
这样一身酒气的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他唉声叹气一番,对着李斯文说道:
“这两天某便会吩咐下人将铺子收拾好,二郎可以先想想要拿来做什么生意。”
说完不等李斯文做出回应,便和窦逵、王敬直两人告别,走到另一桌,等候已久的豫章公主面前,相伴离开。
“既然如此,那某也去也。”
王敬直也收拾好心绪,牵着南平公主来到李斯文面前,再次郑重感谢了一声:“二郎的劝诫某会时时铭记于心,定不负二郎的一片心意。”
“行了行了,某就是写了句诗,没什么好感谢的。”李斯文摆摆手,扶起了躬身的王敬直:
“与其操心这个,王兄还不如想想,输给某的彩头要送什么为好。”
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询问,王敬直与南平相视一笑,郑重承诺道:“还请二郎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那某就满心期待了。”李斯文笑着点头应道。
“那是当然。”王敬直再次拱手拜别,说道:“二郎请止步。”
“嗯,回去的时候慢点,别撞了人!”刚起步的李斯文收脚,嘱咐了一句。
“蓝田公放心吧,有我跟着呢。”南平公主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声,带着王敬直慢慢远去。
“既然如此,某也先行一步了!”
窦逵和遂安也向两人告别,想要和其他几对一样牵手而来,却又在触碰时转瞬远离。
像是相亲成功后才刚认识的小情侣,想要亲热却又碍于矜持,别扭却又有趣。
等两人背影成了黑点,李斯文才不禁感叹道:“这俩年轻人,让某想起了逝去的青春。”
“窦逵他可不比彪子你小上多少,是同龄人好吧!”长乐闻言捂嘴轻笑,这老气横生的语气实在和这副少年模样实在不搭。
“咳,玩笑而已,莫要放在心上。”李斯文摸了摸鼻子,问道:“丽质此行,可有什么发现?”
看似若无其事的问了句,略过了长乐的嘲笑。
笑话,他本来就是大几十的人了,看见人家小情侣间的青涩感情,感慨一声怎么了。
长乐先是瞄了眼怀里晋阳,见她已经困倦的睁不开眼,才小声道:“那天跟着车队的三波人马,其中就有巴陵安排的。”
“怎么,她和那些盐商一样,也看上了某这日进千斗的精盐生意?”
李斯文惊疑一声,自大朝会那天起,他便通过各种方式去查了查那些人的底细,但也只是查明其中一波是盐贩们贼心不死。
剩下的那些隐藏的极深,时间又过去的太久,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从我旁敲侧击得来的情报上看,巴陵她哎!”长乐有些哭笑不得的摇头轻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公主有话便说,某还能和你生气不成。”李斯文倒是很冷静,只是眼中藏有一丝疑虑。
要说巴陵盯上了精盐生意,那纯粹是玩笑话,光说背后的大股东是李二陛下,她就绝不敢轻举妄动。
但刨除这点,李斯文倒也想不起她的所图。
“巴陵她雇了一些不良人,想要一报柴令武被打的私仇。”长乐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说巴陵胆子大吧,她只敢玩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大闹;说她知分寸吧,打的又是堂堂二品县公。
“这可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啊!”李斯文啧嘴一声,自己分明才第一次见柴令武,结果就被巴陵给记恨上了当初打人的就不是自己!
“然后不知情的不良人,见了护送当朝二品县公离开的还有一队百骑,便知难而退了?”
“若巴陵说漏嘴的是真话,那确实如此。”
长乐点点头,她深知李斯文记仇的性子,害怕他因此这报复巴陵。
虽然她与巴陵并不熟悉,但毕竟都是父皇的女儿,真闹出事来,双方谁也好过不了。
于是委婉劝道:“这次巴陵虽然抱有恶意,但毕竟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彪子你可莫要因此记恨与她”
“怎么?有人要害某,还不许某回敬过去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李斯文也知晓长乐的顾虑,故意沉声问道。
“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被夹在中间的长乐见李斯文动怒,一脸愁容,欲言又止。
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站在夫家这里,巴陵那胡来的性子也确实要整治整治,万一万一事情闹大,父皇那里她自会去劝说。
“若是彪子你找到机会可以狠狠教训她,但可千万要记得,莫要危及到巴陵的性命!”
“谁要害巴陵性命!”醉眼惺忪的柴令武一听这,顿时打了个激灵,强行振作精神问道。
“柴二楞睡你的吧,某和公主说悄悄话呢别来碍眼!”李斯文不悦的训了一声。
“睡觉?不行不行!”
柴令武摇摇头打消几分醉意,不舍的看了一眼手边的犀比,随后奋力一扔甩向李斯文:“大丈夫愿赌服输,这块犀比你拿走!”
“这是”虽然这块犀比来的面生,但长乐还是一眼看出来,这与自己父皇常缠在腰间那块是姊妹款。
“这是昭公主留给柴二楞的遗物,被他当成彩头输给了某。”
李斯文小心捡起这块犀比,格外纠结,想要却不能要。
“既然如此,那彪子你”
长乐自然清楚早逝的昭公主是柴家兄弟一直向往的榜样,对这块犀比更是珍惜异常。
“某想留给他。”
李斯文苦笑一声,艰难的做出了这个决定,贪图一位母亲留给儿子的遗物,无论这遗物有多么贵重,但于情于理,这事他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