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样逼某也没用。”李斯文坚决道。
李丽质泪流满面,柔声哀求:“彪子,那是我的母后啊!你既然有治疗之法,就不能袖手旁观啊!”
“某没有!”
“你有!”李丽质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道:“你就和母后说过一句话,就能将她的病情推断的丝毫不差!”
李斯文也有点于心不忍:“自从知道公主远走麟游,请来袁仙师为某招魂,某就将公主当成救命恩人。
因此公主的要求只要某能办到就不拒绝,但这件事真的不行啊,会要了某的命的。”
李丽质明眸一瞪:“本宫是请你去给母后诊病,又不是绑你上法场。”
李斯文认真的看着她:“陛下真的会砍某得头啊!”
李丽质临来之前,原以为只要自己出面,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撒娇假哭,总能让他乖乖听话。
没想到自己都哭着求他了,他竟然还咬死不答应,甚至用这种荒谬的理由搪塞自己。
不由气的喘粗气,呼吸中竟然也带出些微杂音。
李斯文惊愕的看着她,这下他终于明白,长乐公主为何会芳龄早逝了。
李丽质见他眼光烁烁的盯着自己,没好气道:“你这样看着本宫做什么?”
李斯文忍不住道:“长公主殿下在纵马疾驰的时候,是不是会有一种在水中憋气的感觉?”
李丽质惊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李斯文皱了皱眉头,严肃道:“你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还有谁是这种症状!”
“还有兕子,她和雉奴在御花园捉野鸡,只是小跑几步就会蹲下来大口喘气。”李丽质见他这样郑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李斯文摇头苦笑,兕子就是晋阳公主李明达,曾经县里一位唐史专家还找过他,咨询这位李世民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为何会年仅十二岁就死了。
他查阅了大量的历史文献,推测是这位小公主是患了肺气肿或者哮喘,这才导致芳龄早逝。
没想到穿越之后,竟然证实了这种推断!
“究竟怎么了,你说话啊!”李丽质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怜悯,哀痛,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李斯文眉头紧皱,肺气肿不属于遗传病,但哮喘却是,而且遗传的概率在六成以上。
但这种事怎么能告诉李丽质,晋阳公主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啊!
李丽质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彪子,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李斯文想了想,觉得先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为妙:“皇后患的病症,正确的名字叫做哮喘,虽然不是绝症,但也很难医治,而且这种病症会遗传!”
“什么是遗传?”
李斯文没办法说清楚基因是什么,只能用最简略的话解释:“所谓的遗传,就是父母结合,怀孕生子,病症会以血脉基因的方式传给子女。”
李丽质心中一寒,咬牙问道:“你是说,本宫和兕子遗传了母后的哮喘!”
李斯文郑重点头:“某现在的确有这种怀疑,但要确定需要详细的诊治。
不过,请殿下放心,你和小公主只是病症初期,虽然难以根治,但减缓病痛保命却没问题。就是治疗的手段有点犯忌讳。”
“犯忌讳?你会在乎这些!”李丽质心情一松,嘲讽道:“你都敢在太极殿拳打齐国公,父皇当面也敢冷嘲热讽,甚至还在太极殿顶撞过母后,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是两回事!”李斯文摇头一笑:“某做的事都占理,而且都是在陛下和皇后容忍范围之内。
但是,如果昨天晚上某去偷看嫔妃洗浴被逮住,陛下绝对会砍了某的头。”
李丽质惊愕看着他:“你这个比喻”
李斯文苦笑道:“治疗的方法,比偷看嫔妃洗澡还严重。”
李丽质脸色也严峻起来,这才明白他并非推脱,狐疑道:“你不会骗本宫吧?”
李斯文忍无可忍:“某在公主心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李丽质难为情道:“是你太聪明了,让本宫有些难以分辨,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李斯文实在难以理解,聪明怎么会是错,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便当某没说!”
李丽质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摇,娇嗔道:“彪子,是本宫说错话了,但本宫也是关心则乱,你要体谅一二。”
李斯文皱了皱眉头:“你也是为了皇后,这才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用在了某身上。情有可原,某不怪你。”
“你才是泼妇!”李丽质娇俏的白了他一眼,话锋一转道:“本宫想知道,你要用什么犯忌讳的手段来诊治这种病!”
“某需要倾听肺音,心音,才能判断病情的轻重缓急。”
李斯文也没了办法,如果在现代这都不叫事儿,给孕妇接生他都干过。但这特么是贞观年啊,即便是大唐风气再开放,你要敢这样给皇后诊病,李二这条心眼贼小的恶龙也要砍了你的头。
他一本正经的指了指她身前两侧:“某要用听诊器从这里听取肺音和心音。”
李丽质羞得俏脸通红,但还是咬牙道:“为何要听两边?”
“不仅是这两边还有腋下、后背。”李斯文一一指出来。
随后皱起眉头,话说到何种地步反而不如一次说清楚,免得出现什么误会。
况且他暗自思量,虽然这个年代,对女子道德束缚远远比不上明清,但是一国帝后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这般诊病:“这是因为人的肺有两片,一左一右”
李丽质蹙着秀眉,狐疑的看着他:“你说谎,人的肺怎么可能有两片!”
李斯文也知道,这个年代人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会损坏。
就算剪掉的胡须,指甲,都要藏起来,一是避免被人得到,用巫蛊之术暗害自己。二是死后放在棺椁之中,求一个全须全尾的走,绝对没人解剖人体,对五脏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