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挠头想了想,斩钉截铁的回答:
“天黑套布袋打闷棍,某最少有五成把握。”
李君羡怒目而视,没好气道:“你还是先想想,怎样闯这道险关吧!”
李斯文嬉皮笑脸得凑上去:“如果陛下暴怒,失去理智那的确凶险万分。但现在不是有李叔在吗。李叔有能耐让陛下消了气,那侄儿自然可以从容应对。”
“这份人情,你记在房玄龄和秦琼身上就是了。”李君羡虽然出了力,却没打算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李斯文一听有这两位大佬在,心也彻底踏实了。
刚才在芙蓉园门口,他就想把侯杰三人摘出去回家请家长,结果这三个义气当头的家伙硬是没听懂,非要同进同退。
而现在要去见李世民,李斯文又担心他们说话肆无忌惮激怒这条霸王龙,回头郑重叮嘱道:“一会儿见到皇帝,你们一句话都别说,一切应对有某负责。”
三人看这阵仗,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侯杰担心道:“二郎,你有把握吗?”
“只要你们不乱说话,某保证今天晚上咱们接茬炖羊肉!”李斯文嘿嘿笑道。
李君羡鄙夷道:“羞辱越王等于羞辱陛下,看在诸位国公的份儿上不砍你们的头已是饶天之幸,但是打断腿,让你们长点记性是肯定的。”
“切,我李斯文能走进太极宫,就能自己走出来!”李斯文撇嘴。
“别吹牛!”李君羡冷哼一声:“刚才陛下听到你写的那首诗,愤怒的用手狠锤案几,手掌已经被碎瓷刺了几道口子。
某跟随陛下多年,从没见过陛下这样愤怒过,你可想清楚了,进到太极宫还能自己走出来?”
李斯文笃定道:“打从揍令狐德棻开始,某就留了后手,只要陛下肯讲理,某就有办法全身而退。”
李君羡根本就不信:“你敢保证,陛下会跟你讲理?”
“他是皇帝,还能不讲理?”李斯文狐疑道。
李君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加重语气:“如果陛下讲理,现在还是秦王。”
李斯文恍然大悟,按照皇位的传递顺序,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李世民,或许他发动玄武门兵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他想当皇帝,这才杀兄屠弟逼父退位!
这种秉性说明他从来就没将道理放在心上,他的皇权从来就不是公正,而是神挡杀神,鬼挡屠鬼的霸道!
现在李二陛下一心找他的茬,不顶撞才是最佳的办法。
但特么的,这件事赖我吗?要不是越王充英雄当好汉,你文哥何必写诗骂他。
况且他找长孙冲报仇,并非怨恨长孙冲的诬告。
长孙冲年纪大也不过十七八岁,还算是一个少年,胆小怕事将罪责推到一个傻子身上,虽然让人鄙视,但不是不可以原谅。
李斯文目的是立威,原主先前怎么样,文哥管不着。
但现在文哥当家做主,只要你敢对文哥伸手,就别怪文哥剁你的爪子。
但是,长孙冲先让令狐德棻拦他,再将李泰推出来挡灾的时候,就不能说是胆小怕事了,而是在故意给他挖坑这其中必定关系到长辈之间的明争暗斗。
也正因为如此,李泰阻止他进芙蓉园,他没动手打架。
而是抓住李泰的语病,指责羞辱,然后在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前提下,一首歪诗,彻底将李泰的名声给毁了。
这比揍李泰一顿狠得多,还让人挑不出错处。
李君羡言下之意是,百骑司同样没找到证据,来指证是长孙冲谋害太子的。在这件事上李二陛下也很为难,你已经把陛下气狠了,心中的恶气也出了,适可而止吧!
但他却知道退一步绝非海阔天空,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最佳的办法,就是继续占领道德这个制高点将事情闹大,大到谁也无法控制的地步,才能逼着一群大佬相互妥协,而自己等人不仅可以免罪,还能从中捞取最大的好处。
李斯文扭头,看向侯杰三人:“老虎不发威,就要被人当病猫了。”
程处弼一听就知道他要闹事,大笑道:“是我们亮出爪牙的时候了。”
房遗爱最是憨直:“二郎怎么说,某就怎么做!”
几个少年官二代都是闲的骨头生锈的主儿,走路见到石头都要踢三脚。
闹事是他们的人生乐趣之一。
更何况还有什么比去太极宫闹事更刺激的,一想想就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侯杰心思最为敏捷,既然李斯文打定主意要闹事,索性再将事情闹大点,坏笑道:“不如我们去敲登闻鼓,此鼓一响,即便是陛下也得上朝问冤!”
各县县衙,刑部乃至于大理寺,门口都常设鸣冤鼓,供老百姓鸣冤报官。
太极宫门口也设置了一面大鼓,名曰登闻鼓,让有巨大冤情或者急案的百姓击鼓上闻,从而成立诉讼,但太极宫门外登闻鼓从来就没被敲响过。
李君羡吓了一哆嗦,这是捅破天的节奏啊!厉声道:“别胡闹,一旦敲响登闻鼓,就算诸位国公想回护你们都做不到了。”
李斯文笑道:“李叔,你可听过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李君羡一愣,陡然醒悟过来,在自己将要下车之时,房玄龄为何要说那番话了。你就不能说明白点,某差点没听懂。
房玄龄早就料到这群小子会继续闹事。如果李斯文真能造出让战马奔驰百里不伤蹄掌的铁鞋子,那就随便他们闹,会哭的孩子才有人疼!
但如果造不出来,就让程咬金和牛进达狠狠揍他们一顿,抬到太极宫给陛下看。
李斯文写诗羞辱你儿子,现在他们也挨了一顿狠揍,陛下总不能砍了他们的脑袋吧。
老狐狸你这是要成精啊,当着陛下的面给这几个小子安排退路,可怜陛下还没听出来。
李君羡转了转眼珠,郑重问道:“你有把握赛马赢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