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和林柏和顾承宁年龄相仿,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顾承宁看着这一家子,便询问道:“住处可安排妥当?”
“朝廷体恤老臣,已经安排了一座宅子,就在刺史府不远处的兴义巷。”
顾承宁点点头,看向了林松和林柏。
“两位公子这些年跟着林刺史去了西域,也未曾参加科考,如今回来了,可准备明年的乡试?”
林志远摇摇头。
“不了,这些年在西域,他们已经许久不读书了,如今同小溪的夫君一起做点买卖,也算吃喝不愁。”
果然,那个陌生男人应该就是林言溪的夫君。
“原来如此,倒是可惜了,不过如今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不为官也罢。”
林志远当然清楚顾承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了,忘了给侯爷介绍了。”
林志远指着陌生男子说道:“他叫温榛,瓜州人,是小溪的夫君,这两个妇人,是林松和林柏的内人。”
作为后辈,林志远和夫人坐着,他们是不能坐的。
此时三人分别向顾承宁施礼。
“见过侯爷。”
“三位客气了,我与林刺史,还有两位林兄是老相识了,我家夫人与林家小姐更是闺中密友,你们无需见外。”
“谢侯爷。”
毕竟以前有段不愉快,加上多年未见,场面瞬间有点冷场。
“侯爷,今天我带全家来,一是拜访侯爷,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林志远有事求自己?
“林刺史尽管说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听闻侯爷在府里开了学堂,请了大儒章淳,故此想让几个所以外孙前来读书,这些年在西域,他们父亲常年奔波在外,我精力有限,又要兼顾都护府事务,耽搁了他们的学业。”
顾承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读书吗。
“这点事简单,明日便可送孩子们前来。”
“多谢侯爷。”
顾承宁本想留他们吃饭,林志远却以刺史衙门还有公务为由,离开了。
顾承宁夫妇送他们到了门口,返回府里时,程锦和在顾承宁身上掐了一把。
“哎吆!”
顾承宁疼的呲牙咧嘴的。
“夫人,你干嘛?”
程锦和冷冷一笑:“怎么,看见小溪有没有心潮澎湃呀?”
“你说什么呢,这都多久了,再说了,她可是你的闺中密友。”
程锦和撅着嘴巴,冷哼一声。
“哼,小溪可是你的白月光,你能忘了她?”
“白月光?你这词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不是你说的吗?”
顾承宁一把拉住程锦和搂在怀里,程锦和拼命挣扎着。
“赶快放开,上下人看见了多难为情。”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难为情什么?夫人,我顾家人丁不旺,今晚咱们再给信儿生个弟弟吧?”
程锦和脸色一红,在顾承宁胸口砸了一拳。
“去你的。”
这些天,在幽州,梧州,青州等十几个州县,突然出现了大批劫匪。
本以为他们就是普通打家劫舍的蟊贼,没想到,他们竟然对朝廷互市得来的牲口下了手。
他们人数众多,消息灵通,战斗力强。
各州出兵多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当李恭得知这一事情后,便亲自下令,各州县连同当地折冲府,对这些人坚决剿灭。
然而,收效甚微,不是找不到踪迹,就是官兵被埋伏。
尤其以幽州的一股匪徒势力最大,甚至于折冲府都不敢对他们下手。
他们自称按察军,有两千之众,不仅劫掠官府,还抢劫富户,还杀官员。
他们虽然被州县官府视为眼中钉,可百姓却将他们视为行侠仗义的侠士。
因为他们每次诛杀的官员,都是各地的贪官。
杀了人之后,便将人吊在州县城中,并在城里张贴贪官的罪证。
而他们有三不劫,赈灾粮饷不劫,朝廷税粮不劫,钱庄银两不劫。
事情传到李恭耳朵里,李恭怒不可遏,这不是明显的收买百姓吗?这就是在跟朝廷对着干。
有人怀疑是以前按察司的人搞起来的这个按察军,毕竟这个名字很难让人不想到按察司。
可朝廷严查了按察司众人的去向,他们不可能做的到,因为除了跟随顾承宁离开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有迹可查。
于是认为,他们就是觉得按察司名气太大,他们借用按察司的名字罢了
于是李恭派遣了左武卫大军,结合幽州折冲府,前去幽州剿匪。
建国以来,这可是第一次动用朝廷大军剿匪。
左武卫常备军有六千人,加上幽州折冲府一千人,共计七千人,面对对方两千人,他们很有信心。
如今的左武卫大将军空着,所以此次领军的是左武卫将军,合川侯张樑。
首位合川县侯张淼已经病故,现在的合川侯张樑是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
张樑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到达幽州,对于张樑来说,他很不开心。
用左武卫去剿匪,这和大炮打蚊子没什么区别,所以张樑觉得这就是侮辱自己。
可皇帝的旨意自己不得不从,所以张樑发誓,这次一定要将这个按察军彻底剿灭,并且一个俘虏都不留。
然而,从张樑出发开始,按察军便收到了消息。
按察军的大本营就在幽州渔阳县以北二十里的山中。
张樑到幽州的第三天,便率军出发。
第二日一早,大军已经出现在了山下。
幽州的山不像岭南行省,绵延千里,甚至都不如京兆府的南山。
虽然这座山不大,可山势险峻,易守难攻。
实际上朝廷各卫,都是野战军队,对于这种山地丛林战斗,没有任何经验。
所以张樑并不打算让人进攻,他打算让人围了这座山,想要困死按察军。
可他哪里会想到,幽州折冲府的情报根本不准确。
如今的按察军早已经下了山,潜伏在对面一座小山的灌木林里,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守在上山的要道上。
他们远远的看着左武卫的军士。
就这样,左武卫守着山下半个月了,依旧没有见到有人投降,便派探子上山查探,不想探子去了就没能回来。
不过张樑依旧很谨慎,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他就不信,一帮土匪能扛到什么时候。
然而,就在左武卫大军松懈的时候,当晚,对面的按察军便对左武卫大军展开偷袭。
左武卫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来偷袭,一时间,左武卫军队抱头鼠窜,而山上留守的人员,也开始对左武卫发起进攻。
一时间,两面夹击,又是晚上,对方借着熟悉地形,将左武卫打的节节败退。
任谁都不会相信,土匪怎么还懂兵法了。
可事实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