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说完,将沈时晏栓戴在马上的佩剑抛出,沈时晏接过佩剑,剑离鞘,开始做法。
断桥之上,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人手持长剑,神情肃穆,手中的剑时而划圈,时而画叉,但更多的是圈叉交合。
百姓们看不懂。
沈时晏自己也不懂这么做出来的动作是不是标准,按照自己的想象比划出一些动作,加上一些花里胡哨的手法,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柜子里的神仙待他不薄,他也得给予一定的回报。
希望今天过后,能给柜子里的神仙一个身份,不让他成为野神,而是有人供奉的正神。
“王爷这是在跳大仙?”
“你别那么多废话,没看王爷正在进行着古老的祭礼仪式吗?”
“可能各地的习俗不一样吧,我们这里拜神仙不需要跳舞。”
沈时晏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祈愿,但每个字都让别人听不懂。
王平见断桥上就沈时晏一个在跳,周围的护卫们只会死气沉沉的守护着,犹如十几个木桩,场面相当不和谐,祭礼太过死寂,气氛实在是不够高,这怎么行?
在王平命令下,护卫们有小红旗的拿出小红旗挥一挥,有军旅号角的就拿出来吹一吹。
一时之间,断桥上好不热闹。
太阳当空的正中午,一片宁静的水库旁,林芊雪静静地坐在一块被岁月磨砺得圆润的岩石上。
她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与周围宁静的自然景观融为一体。她的身旁,摆放着一个看似不合时宜却又莫名和谐的物件。
一台小巧而精致的冰箱。
此时此刻她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对面那个王爷到底要不要水了。
不是说把那柜子搬到河道就行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断桥上,沈时晏舞剑舞得非常尽兴,自己嘴里念叨的那些胡言乱语也差不多了,他早已安排人在河道上下游用泥沙顽石截断河道,是时候该让“神仙”将水灌满这庞西城的河道了。
沈时晏左手比出二指剑,从腰间夹住一张类似符纸大小的白纸,这正是给“神仙”的信条。
将信条插在剑的尖刃上,他右手执剑,挑起柜子,将原本面朝地的柜子翻个面,接着一个长剑的直刺,使得剑上的信条得以从剑尖脱落,掉入柜子里。
林芊雪的冰箱总算来信了,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看。
【劳烦神仙久等,全因今日本王干了一件大事,吾今日所为,皆为神仙的前途所想,神仙可以放水了。】
林芊雪:“”
大事?你干了什么大事?
她不再多想,还是给水要紧,于是一脚将冰箱踹下水库,冰箱顺着石板哐当哐当地滚下,最后沉到水底。
沉底的冰箱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便疯狂吸入水库里的存水。
庞西城的河道。
随着断木桥上那个男人的吟唱,柜子开始微微抖动,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被唤醒。
边上的百姓们个个好奇。
“看,看,看呐!刚刚王爷用剑往那不起眼的柜子里放了个白白的东西,那柜子就颤抖起来了。”
“这难道是变戏法吗?还真是神奇!”
“变什么戏法?王爷是要给咱们庞西城变出水!种庄稼!你以为是那些骗人的术士能比的吗?再多嘴,一会儿王爷不高兴了,有水也不给你家用!”
“你在狗吠什么?”
“可是这真能变出水吗?”
话语言谈之间,那破旧的木柜子突然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的缝隙中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顺着柜子壁,落入黄土,不见了踪迹。
百姓们见到柜子流出了水,都很高兴,但水太少,也开始做起了可行性的研究。
“看呐!有水了,有水了!太厉害了!只是只是这水珠也太小了吧?这点儿水,怎么种庄稼啊?”
另一个村民小声地嘀咕,生怕被听见:“唉,看来还是要等老天爷下雨才行啊。”
“是啊。”
王平一直在观察着百姓们的反应,不过就凭木柜这样的表现,他们失望也可以理解,王平自己也越发焦急。
哎呀,这破柜子怎么搞的,关键时刻非得掉链子?你出水就不能多出一些,就那么点小水珠,够干啥的?
百姓们的一言一行,沈时晏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丝毫不慌。
谁放技能没有前奏啊?
“诸位父老乡亲莫慌,本王会让星君明白,我凝聚的是一片大海,而非一滴雨水!”
柜子从原先微不足道的几滴小水珠,很快就转变成汇滔天洪流,形成一股冲天的水柱。
王平擦了把汗,随后拍手大笑。
“王爷厉害!哈哈哈哈哈!”
其他护卫们也笑着称赞,纷纷奋臂呼天。
“王爷真是神通广大!”
“王爷求水之能,天命所受!”
百姓们也跟着沸腾起来。
“看呐,好多的水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的水了。”
“老天保佑,摄政王得星君保佑!为我们庞西带来丰足的水源,王爷行此好事,定能长命百岁!”
“王爷洪福齐天,照拂百姓,是我们庞西城的福气。”
稍过了些许时辰,那原本干涸的河道便不再能够容纳这柜子中这滔天如洪的水流。
只见河道水位迅速上涨,从淹没护卫们的脚踝到大腿根和腰间。
沈时晏从断木桥上离开,骑上自己的马,也与王平相视一笑。
王平乐呵的说道:“哈哈哈哈哈,行啊王爷,柜中的‘小神仙’竟然如此听你的号令!”
沈时晏摆了摆手,谦虚回道:“此并非‘神仙’听本王号令,乃是‘神仙’本就乐愿庇护百姓。”
破旧的木头柜子仿佛一头被囚禁已久的猛兽终于挣脱了束缚,肆意地在这片土地上往外喷水。
洪流携带着泥沙与碎石,以不可阻挡之势填满了整个河道,甚至超出了河床的界限,向着两岸蔓延。